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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海獸襲擊 文 / 守瞳

    玄河之上,鐵甲鋼船朝著臨仙城的方向徐徐前行,清涼中帶著微微腥味的海風迎著船頭的兩人撲鼻而來。

    赤炎躺在船頭的夾板之上,閉著眼默默的感受著從大海中不斷拂來的氣息,整個人漸漸的變得空靈起來,一直以來,自從他在柳府甦醒之後,他的心中一直存在著巨大的壓力,自己的身世之謎,柳府的危機都壓得這個失去記憶的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然而,今日在海上,大海無量,海風徐徐,無比舒適的感覺,讓赤炎一時之間忘記了所有的煩惱,一切的壓力,令他繃緊的心靈放鬆開來,在這一刻,他不再想著自己丟失的記憶,不在煩惱柳府的危機,在這一刻,他只是想靜靜的躺著。

    只是,天公不作美,鐵甲鋼船如同撞上了什麼堅硬的東西,整艘船猛然一震,旋即在這茫茫的海面上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

    這猛然的一震,突兀打破了赤炎的心境,赤炎在剎那間張開雙眼,從甲板上翻身而起,順著船頭,凝視這平靜的大海,大海上平靜的沒有一絲的波瀾,但是卻是讓赤炎在心中竟然泛起一種危險的感覺。

    「或許是觸礁了吧。」一旁的方渝兒毫不擔心,端坐在船頭上,隨意的踢著雙足,回過頭看著船體上盡然有序的船工,說道「沒事的,這鐵甲鋼船堅固無比,就算觸礁了,也不會對船體有任何影響的。」

    「真的只是觸礁嗎?」赤炎臉色凝重,全身氣血湧動,雙臂血根,若隱若現,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只是在彷彿之間,他從這大海深處,聽到了一個道輕微的呼吸聲,從呼吸聲的來源之處,他本能的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機。

    「方渝兒!回來!」

    赤炎突然看到,從海面上,突然泛起一圈漣漪,一種危險的感覺從中傳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朝著方渝兒猛然大叫,然而方渝兒卻絲毫沒有反應過來,微微側著螓首,怪異的看著赤炎,絲毫沒有離開船頭的意思。

    看著海面上的那一圈漣漪漸漸變大,赤炎也顧不上與方渝兒解釋了,右手探出,緊緊抓住方渝兒的小臂,隨即血根爆發,將方渝兒從船頭處一把拉了回來。

    看見赤炎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方渝兒下意識的大叫起來,身上血根隨著爆發,瞬間掙脫赤炎的手掌,隨後,啪的一聲,打在了赤炎的臉上,方渝兒憤怒的大叫到「你想幹什麼!流啊!」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只見海面上突然發出彭的一聲,便只見一道橘紅色的巨大條形觸手從海底中爆射而出,這根觸手從海底探出,沒有人能夠看不清它的長度,只是看到,在這觸手之上,還帶著無數個圓形的小吸盤。

    觸手伸出後,朝著船頭之處瞬間擊落!

    砰!

    觸手與船頭,轟然相撞,整艘鐵甲鋼船為之一震,船上的大部分船客都在這一刻紛紛倒下,顫抖著身子趴在船體之上,此時,他們怎麼還會不知道,他們不是觸礁了,還是遇上一頭海獸了!

    然而,鐵甲鋼船不愧為可以在這凶險的玄河之上,行走千百次的唯一工具,在經受觸手兇猛的的一擊,船頭上竟然絲毫無傷。

    觸手一擊之下,沒有擊碎船頭,便彷彿已經放棄了進攻的念頭,龐大的觸手沿著船頭而退,再次的沉入海底,玄河上,一時之間,恢復了平靜。

    看到鐵甲鋼船如此堅固,令海獸無功而返,船客們不禁低聲喝彩,這鐵甲鋼船,不愧它的名字,堅固無比,就連強大海獸的全力一擊都可以完全抵禦!

    方渝兒見這觸手破壞不了船體,也是微微壓下了心中的驚慌,柔荑輕拍胸口,只是,在驚慌平復之後,她也是想起了剛才的那一幕,若不是赤炎將她從船頭上拉了回來,那麼她就要承受這觸手的滔天一擊,方渝兒自問她的身體遠遠沒有鐵甲鋼船來的牢固,若是這一擊命中,那麼她肯定要死在那裡了。

    只是,赤炎的一番好意,卻是讓自己誤會了,還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方渝兒想到這裡,臉色一紅,背朝赤炎,以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剛才謝謝你了。」

    「什麼?」

    赤炎沒聽見方渝兒的話,他的全副心神,依然放在這片似乎已經恢復了平靜的海面上,他感覺到,那觸手的主人,根本沒有離開,它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這只是一種直覺,但是這種直覺往往,很準。

    方渝兒猛然跺足,十幾年來,她還是第一次向人道謝,然後這個赤炎居然還聽不到,聽不到就算了,休想本小姐再說第二次,方渝兒嘟起嘴唇,賭氣說道「沒事了,我什麼也沒說。」

    「哦」赤炎應了一聲,旋即說道「那傢伙,還沒走,小心。」

    「什麼?」方渝兒轉身,疑惑的看著赤炎,道「那傢伙?你是說,那只海獸?你怎麼知道它還沒走?」

    「直覺。」赤炎眉頭緊皺,僅僅回答了兩個字後,便不在理會方渝兒,將背後的長劍拔出,體內氣血之力瘋狂的運轉,四周的平靜,讓他覺得更為危險。

    「怪人。」

    方渝兒嘟起嘴巴,翹起雙手,看著緊張兮兮的赤炎,她不以為意,哪有人會用直覺判定海獸是不是真的離開的,在她看來,這海獸即便兇猛,力量巨大,但在鐵甲戰船面前,也是毫無用武之力,根本就不用擔心。

    即便它再次前來襲擊,那結果也是一樣的,它只能灰溜溜離開。

    「來了!」赤炎突然感覺到氣血之力的波動,身形一退,長劍橫掃,將雙臂血根的氣血之力凝聚與長劍之上,一道赤色劍氣隨之散發,轟擊在海面之上,炸起了滔天巨浪!

    八隻觸手,在炸起巨浪的同時,猛然從海底探出,帶著腥臭的氣息,出現在鐵甲鋼船的八個方位,將鐵鋼戰船瞬息圍困。

    那八隻觸手之上,有著八道血芒在這一刻沖天而起,遠遠看去,這八隻觸手,如同化為了柱子,要將觸手內的這一片區域化為囚籠。

    旋即,八隻觸手轟然的從空中朝著鐵甲鋼船落下,緊緊的捆綁住鐵甲鋼船的船體,用力一扯,鐵甲鋼船船體一震,整艘船,就在沒人操控的情況下,緩緩的朝著水底漸漸陷入。

    「該死!它是要把整艘船都拉入水底啊!」

    「這要怎麼辦!怎麼辦啊!鐵甲戰船就算在堅固,被拉入水底,我們也是死路一條啊」

    「我不想死啊,我還不想死啊!不要啊,求求你放過我們!」

    頓時,船上,各種哭喊之聲,驚呼之聲,紛紛響起,然而這一次,就連經驗豐富的船工也不知道怎麼辦了,他們在這玄河上,行駛了千百次,還從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他們說的對,就算鐵甲鋼船堅硬無比,這頭海獸無法將其擊沉,但是倘若鐵甲鋼船被它拉扯進了海底,那麼他們這些船上的人,只有死路一條了!

    「該怎麼辦」方渝兒花容失色,她沒想到,自己的第一次離家出海,卻是直接遇到了如此險境,在驚慌之中,她看見了赤炎持劍的背影,彷彿想起了什麼,急忙跑過去,抓住赤炎的手臂,急促的說道「快讓你的守護者出來啊,以他的實力,肯定可以將這頭海獸斬殺,讓我們走出困境的。」

    「我哪有什麼守護者啊,我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的啊」

    赤炎完全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又有一個守護者了,當下的處於危機之中,赤炎急急的回答了一句,便在方渝兒絕望的目光中,朝著最近的一根觸手而去。

    「你沒有守護者,我們完了。」方渝兒苦笑,絕望的說道。

    然而,就在所有人驚慌之間,手足無措之時,赤炎隻身一人,手持長劍,來到了一根觸手旁邊,看著不斷抽動著的觸手,赤炎手中劍意一凝,雙臂之上,血芒沖天,全身的氣血之力匯聚在長劍之上。

    長劍嗡鳴一聲,劍體在這一瞬間變得通紅,一些平日無法看見細微的紋路,在赤紅中隱隱出現,赤炎朝著觸手一劍落下,這一劍,切碎了空間,帶著斬破萬物的氣勢,在眾人絕望的目光下,劃出道道血光!

    伴隨著,海底深處突然傳來的痛苦嘶鳴,一根觸手隨之而斷,船體陷入海底的速度頓時為之一緩!

    船上的眾人,看見赤炎揮劍砍斷觸手的一幕,他們絕望的目光在一怔之後旋即變成了狂熱,頓時的停下了哭喊,停下了驚叫,目光灼灼的看著如天神下凡一般的赤炎,如同看見了生的希望。

    船上的各人,不論是武者,或是普通人,在這一刻,紛紛的學著赤炎的模樣,拿起船上的武器,朝著剩餘的觸手切割而去。

    「快,大家一起動手,將觸手都砍掉,快快快!」

    「砍掉它們!我們才能活下去!」

    「對,就是這樣做,就像剛才那位大俠一樣!砍砍砍!」

    船上的所有人,眼中溢出瘋狂的淚光,手中各種各樣的武器,化作各種流光,朝著觸手不斷的砍去!

    然而,船上眾人的砍擊,卻只是僅僅能劃破觸手的皮毛,就連凝聚了六道血根的方渝兒,也是如此!

    彷彿,這些觸手,只有赤炎才有能力砍斷!

    方渝兒停下了手上的攻勢,與周圍同樣神色怪異的船客一樣,以一種看待怪物的目光看向赤炎的方向。

    只是,他們眼中的怪物,此刻的赤炎,在爆發了剛才的一擊之後,全身精血幾乎已然全部耗盡,身體癱軟在船上,似乎再也沒有發出下一擊的力氣了。

    希望,彷彿又要破滅,一切都只是曇花一現,僅僅只是失去了一條觸手,根本就無法將形式逆轉,鐵甲鋼船沉入海底,只是時間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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