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間撕裂般的疼痛,激發了赤炎深深隱藏的魔族的血性,他如同野獸一般,瘋狂的一口咬下,蟒蛇堅硬的鱗片沒能阻擋住他的牙齒,只見在蟒蛇嘶吼間,赤炎銳利的牙齒已然咬入蟒蛇的體內,吮吸著蟒蛇的血液!
「嘶!」
蟒蛇已然初具靈智,它感受到體內的血液被不停的被赤炎吮吸而出,它知道,這樣下去,它將會被眼前的這一隻人形野獸吞噬而亡,它驚慌,它甚至感到了一絲的後悔,後悔為何要去獵殺這個人,但是它也知道,這後悔的想法,只會加速它的死亡。
每一種生物,都不想死!更別說這種產生了異變的猛獸!
蟒蛇只有盡力一搏,它不斷的嘶吼著,而纏繞著赤炎腰間的身體則是再次收縮,骨裂之聲頓時辟里啪啦的從赤炎的腰間傳來,在這一片寂靜的黑暗中,格外刺耳,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你,給我死!」
赤炎已經感受不到疼痛了,他的腰彷彿已經不屬於他,他的嘴角不斷的淌下蟒蛇的血液,而捏住蟒蛇首的右手則是血光一現,爆發全力朝外一撕,一大片血淋淋的蛇肉便在蟒蛇痛苦的嘶鳴中落在地上。
「死!死!死!」
赤炎雙眼赤紅,大口大口的啃咬著蟒蛇,蟒蛇的精血,不斷的隨著赤炎的撕咬,順著他的咽喉流入對於精血飢渴無比的身體之中,在急速間轉化成赤炎的精血,補充著他身體的所需!
蟒蛇已然漸漸的感到無力,失去血液的虛弱感令它再也無力去捆綁赤炎,身體一鬆,整條蟒蛇便從赤炎的腰間疲軟落下,一動不動,終於死去。
感受到腰間的壓力一鬆,赤炎不由得舒服的呻吟一聲,失去了蟒蛇對他的威脅,赤炎的精神一懈,整個人頓時覺得昏沉起來,雙眼一黑,驀然倒在了蟒蛇的身上。
不久之後,赤炎從蛇身上醒來,看著這一地的碎肉,乾枯的蛇屍,感受著腰間的碎骨之痛,與體內精血的稍稍恢復,他歎了一口氣,雖然過程過於慘淡,但是怎麼說,他終究是活下來了。
「這一條蟒蛇的精血都被我吸光了,但我只是恢復了體內一丁點的精血,不過身體的傷勢好像沒那麼嚴重了,這些猛獸中的血液好像有著療傷的效果?我這腰間的傷勢,居然恢復的那麼快。」
赤炎翻動著身旁那乾枯的蛇屍,在詫異著自己腰間的傷勢恢復速度的同時暗自盤算著「一條凝聚出血根的蟒蛇,恢復了僅僅是我凝聚右手兩條血根的十分之一的精血,那就是說,我起碼要獵殺十條這樣的凝聚出血根的猛獸,才能有足夠的精血,來凝聚左手的第三、第四條血根。」
「而且,在這鳳鳴山中,危機重重,環境又昏暗,這一條只是凝聚了一道血根的蟒蛇,就差點致我於死地,若是我遇上了凝聚兩條,甚至三條、四條血根的猛獸,那麼我必死無疑。」
「只是,我能放棄嗎?」
想起柳凝絮那一晚眉間的憂鬱,赤炎吐出一口濁氣,旋即眼中的那一絲的怯弱再次變得堅定起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是為了那天的誓言,就算是為了那被他消失在他的記憶中,卻深深埋藏在心中的執念,他都要一直走下去,直面生死,方能成為蓋世強者。
赤炎不再說話,平穩住呼吸,將身旁的蛇屍抱起撕開,開始生吞腥臭的蛇肉。即使其中的精血已然沒有了,但是這條蟒蛇的肉對於武者來說,還是有著強身健體的作用。
「接下來,我就要在這裡生活了。」
不久,赤炎便把蛇肉吃完,便將蟒蛇的獠牙從嘴中掰下來,別在了腰間,於黑暗之中,摸索著身邊的一顆大樹,順著其枝幹,攀沿而上,他決定要在鳳鳴山中生活,以天為被,以樹為床,為狩獵為生!
而此時,渝州城內,司徒酒鬼伶仃大醉,一身酒氣的臥倒在街邊,在一眾路人鄙夷的目光之中呼呼大睡,不多時,只見一個穿著一雙草鞋的潦倒長鬚老者步履蹣跚的走到了司徒酒鬼的身旁,撇了一眼躺在地上不斷傳出呼嚕之聲的司徒酒鬼,歎了一口氣,停下腳步,緩緩的蹲了下來。
而睡夢中的司徒酒鬼在老者來到了他的身邊之時,臥倒的身子驀然翻了翻,眼皮悄然的抽動了一下,口中喃喃了,如同夢囈。
隨後,老者點了點頭,旋即起身,在人群之中漸行漸遠
柳府之內,在此時,柳凝絮靜靜的呆在客房之中,細細的感受著赤炎留下的痕跡,許久,歎了一口氣,眉間的憂鬱再次添了幾分,她輕聲的喃喃了幾句,旋即走出了客房。
今日,她要嘗試去突破磨骨境,成為一個真正的武者,為她的父親,分憂。
數日之後,鳳鳴山中,赤炎急速的在樹枝之上躍動著身子,經過數日的狩獵,赤炎已然慢慢的習慣了山中的昏暗,熟悉了山中外圍的環境,在這幾天裡,他狩獵了足足六頭凝聚一道血根的猛獸,各種猛獸的獠牙懸掛在他的腰間。
「這裡,也沒有司徒酒鬼所說的那麼恐怖啊,都只是一些凝聚一道血根的猛獸,連兩道的都沒見到過,莫不是都被當年的磨骨聯盟屠殺掉了?咦,那是」
躍動之間,赤炎彷彿發現了什麼,躍動間的腳步驀然停下,落在一處樹枒之上,屏息沉神,將腰間的蟒蛇獠牙拿在雙手之上,舔了一下嘴唇。
在他身下,赫然有一頭雄獅,兩道血線在它右前肢之上若隱若現。
這是一頭兩道血根的獅子,乃是赤炎在這幾日的狩獵中,遇到的最強獵物!但是,獵物,始終也只是獵物,永遠也逃不開獵手的追捕。
赤炎在樹上屏息前行,毫無聲息,一步一步的靠近雄獅,澎湃的氣血內蘊於手上,隨時準備著給予獵物致命的一擊。
雄獅完全沒有察覺到赤炎的到來,它乃是鳳鳴山外圍的最強者,凝聚出兩道血根的它,平日裡,根本就沒有其他的猛獸夠膽冒犯它的尊嚴,而這麼多年來,也從沒有人類武者再次的進入鳳鳴山中狩獵,這令這頭雄獅的警惕之心放鬆到了極致。
此時,正是它最為愜意的午休的時間,正想趴下睡一會,萬萬沒想到危機的逼近。
赤炎將心跳聲壓制到了最低,整個人如同融入了黑暗之中,在這幾天的狩獵中,他已然學會了怎樣完美的隱藏自己的殺機,由於大多數猛獸對於殺機都會有很敏銳的直覺,故而赤炎在這幾天之內,可以成功的獵殺那麼多頭猛獸,也是得益於赤炎他對於隱藏殺機的天賦,對於成為獵手的天賦。
一步一步的逼近,見到雄獅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到來,赤炎雙眼中冷光一閃,縱身一躍,在黑暗之中如同魅影一般,手持獠牙,朝著雄獅的頭部一刺而去。
不論世間萬物,都有其核心之處,只要擊中了核心,那麼再強的猛獸,也會一擊斃命!
而,這頭雄獅,明顯的核心之處,就在它的腦袋!
但是,雄獅畢竟是外圍的王者,在赤炎一躍而刺之時,它心中隱隱產生危機的感覺,它怒吼一聲,四肢發力朝前一躍,險之又險的避過了赤炎這奪命一擊!
見雄獅如此敏銳,赤炎暗道一聲可惜,旋即右手上兩道血根在同時爆發,在一片黑色之中,閃現出如同驕陽升起一般奪目的血芒,力量,在瞬間爆發,手中的獠牙帶著破空之聲對著雄獅橫掃而去!
「吼!」
雄獅怒吼,多少年了,它的尊嚴都沒有任何的生物敢於冒犯,卻在今天,險些被眼中的這個弱小的人類奪取生命,它怎能不怒!
雄獅前肢上血芒一閃,氣血瞬間匯聚,整只右臂宛若燒燃了一般,利爪在黑暗中劃出一道血色的痕跡,如同流星隕落,朝著赤炎那帶著獠牙突刺過來的右手就是一抓!
然而,赤炎又怎會令它如願?他才不會傻的和獅子比力氣。
只見赤炎右手一收,整個身體如陀螺般猛然一轉,繞過雄獅的身體,避開這強力的一抓,獠牙順著雄獅腳跟之處輕輕一割,頓時割破了雄獅腳跟經脈!
雄獅只感到後腳之處一痛,隨後腳跟之處無法接上力氣,頓時整個身體為之一絆。
一切,都在赤炎的算計之中!
只見,赤炎在雄獅身體絆倒之時,立刻縱身一躍,便只聽得彭的一聲,就在雄獅的怒吼中,赤炎整個身體便是壓坐在了它的背部之上!
「我贏了。」
赤炎嘴角微微上揚,手中獠牙瞬間刺入雄獅的腦中,一代王者,連掙扎的餘力都沒有,便在赤炎手上兩招而亡。
不得不說,赤炎在這數天的狩獵中,在生與死的掙扎中,在血與骨的纏繞中,無形的變強了,要是他還是第一天進入鳳鳴山中的赤炎,對上這頭雄獅,死的一定就是他了。
「第七對獠牙。」
赤炎從倒下的獅身上落地,像往常一般,將獅屍的血管割開,將其精血吮吸乾淨之後,便感受著體內精血的瘋狂恢復,這兩道血根的猛獸精血,竟然要比一道血根的猛獸宏厚了數倍!
「看來,我就快可以凝聚出第三條血根了。只是,這外圍的猛獸,已經不多了,這找了兩天,我才找到這麼一頭。」
赤炎踢了踢雄獅的屍身,旋即蹲下身子,把雄獅的獠牙拔下,便開始撕開獅體的皮毛,狼吞虎嚥的吞食起獅子的肉。
在做好一切之後,他便朝著一片漆黑的鳳鳴山深處望去,許久之後,赤炎再次攀沿上樹,在樹枝之間朝著山中深處躍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