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輕風的臉皮很厚,一路上莫華趕了他無數次,子尋也趕了他好幾次,他就是不走,找了種種借口,非要同行,於是最後子尋都麻木了,人家非要跟就跟著吧。
幾天後子尋等人回到了嘉應城,當然沒有直接回城,而是去了安順那裡。
安順的結界不為外人開放,而子尋又否認白輕風是她朋友,所以白輕風被擋在了結界之外。
安順見莫雲畫平安歸來,很是歡喜。
「還以為你出事了,這些天你到哪裡去了?」
安順的熱絡,更顯得莫華的冷漠,這不能怪他,他又不認識安順。
安順是修道之人很快就看出不對了,雙眉微皺:「子尋,這是怎麼了?」
子尋將小滿打發到一邊去,猶豫著要不要對安順說實話,想到要是說了實話,對莫華來說就是一個不安全因素,儘管安順不是壞人,但誰又能知道他以後不會變。
「道友,莫少在外面遇上了一些意外,差點丟了性命。我用了銀龍珠才保住了他的一條命,銀龍珠可以改變人,所以現在莫少與之前脾性大變。」
安順面色變了變,「你是知道銀龍珠可以將人……」
子尋明白他要說什麼,立即接過話頭:「我知道,可是當時莫少被人破壞了心脈,就要沒了氣息,若是不用銀龍珠保命,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若是你,你會怎麼做?」
安順長歎一口氣,發出這樣的感慨:「一切都是命。」
接下來子尋將在莫府中聽到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安順。安順聞言,心頭怒起。
「莫雲連母子當真如此惡毒,著實可惡。」說完了,看著莫華,微微搖頭,「可惜雲畫太過單純,不是他們的對手。」
子尋一臉愁容,也歎口氣:「是啊,怎麼辦啊,我們又不能出手殺人。」
「莫雲連母子所以當真該殺,但我們是修道之人,輕易不要傷害凡人。不知道雲畫可有什麼打算?」
莫華冷聲道:「不要為我擔心,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便是了。」
安順緊張的道:「可是,莫雲連是修士,你並不是他們對手。」
子尋眼珠轉了轉:「寧聖手善謀略,不如聽聽他的想法。」
安順點頭:「對,差點把子凌給忘了,他一定有辦法應付。」
之後派小滿悄悄進城,將寧子凌叫來。
寧子凌一見莫雲畫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這傢伙,玩什麼失蹤,害的我幾天未能安眠,一直夢到你死了,來跟我道別。你這傢伙到底去哪裡了,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咱們這朋友之情就到此為止。」
莫華一時不適應有個這麼好的朋友,面上都是尷尬。子尋急忙出來打圓場。將莫雲畫的遭遇又說了一遍,當然也是半真半假。只說莫雲畫復活了,沒有說連魂都換了。對寧子凌則連半妖之體也沒有提。
寧子凌在聽到謀害莫雲畫的人就是莫雲連母子時候,臉色變得陰沉。他是老成持重的人,不會衝動的跳起來說要怎樣怎樣,凝神沉思半晌後。
「莫少,既然是莫雲連要你死,那你就不能這樣回去。」
子尋一愣:「不這樣回去,怎樣回去?」
「要躺著回去,只說你在外面遇上了妖獸襲擊,僥倖保住性命。莫雲連見你沒死,一定還會下手,到時候我們就抓他一個現行。」
「那麼要怎麼做?」子尋忙問。
「我來安排,由我將莫少帶回去。莫府太不安全,莫少又沒有自保能力。所以就以身體未癒為由住在我那裡。不過,我擔心莫雲連會偷襲。他是修道之人,我不是他的對手。」
安順道:「這個無妨,他不過築基,我在雲畫住處外設下結界,只要他來,就會觸動結界,到時候定能抓他問罪。」
幾人商議好了,由寧子凌安排細節。
莫華等沒人了,問子尋:「你會在這裡呆多久?」
「不知道。」
「你要我將莫家的家業拿到手中麼?」
「我要為莫少報仇。這是我欠他的,我的命是他救的,也是他給我了最真的關懷。我不能回報他同樣的感情,已經是愧對他了。他的仇就是我的仇,他受的苦,我要害他的人百倍償還。」
望著子尋那釋放著仇恨之火的眼眸,莫華突然輕輕歎口氣:「你果然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單純少女。你有了恨,也有了雪恨的狠心,我終於可以放下一點心了。」
「你是擔心我因為善良而吃虧麼?」
「是啊,就像莫雲畫一樣,他的單純害了他。」
子尋黯然垂下眼簾,單純是好,善良是真,可是善良和單純卻能葬送人性命。
莫華發出一聲幽幽的歎息:「就當長大吧,人總是要從單純變為複雜的。不管怎麼說你已經化神,也已經飛昇靈界,繼續努力吧,希望我還能看見你飛昇仙界的那一天。」
「莫華……」
「就叫我莫少吧,莫華已經不在。」
「好,莫少,好好的當莫雲畫,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我不希望看見你有什麼意外。」
莫華突然笑了:「放心了,我都幾百歲的人了,不會像小孩子那麼幼稚。雖然我沒有了法力,可是還有很多能力在,比如佈陣,比如心機。而且我還有很久的壽命,再修一些小法術也還是可以的。」
「不管怎麼說開心就好。」
結束這段話後不久,寧子凌就用車將莫華拉走了。子尋不放心幻化成一個僕人跟隨在後。
一直在外面晃悠的白輕風看見幾個人出來,就像狗皮膏藥一般粘了上來,這讓莫華極度討厭。
「喂,你這個人無聊不無聊,不要跟著我們?」
白輕風嬉皮笑臉的回:「我跟的是子尋,又不是你。」
子尋一驚,她已經幻化成別人的模樣,這傢伙怎麼認出來的。莫華也皺起眉頭,感覺到白輕風不是普通修士。
「你怎麼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有一隻靈敏的鼻子,我喜歡的味道聞過一輩子都不會忘。」一指子尋幻化的人,「她再變,味道不變,我認得她,不管她變成什麼模樣。」
莫華生氣的瞪了他一眼:「你是狗麼,鼻子這麼靈。」
白輕風一點都不介意,嘿嘿笑:「狗怎麼了,狗鼻子就是靈,你永遠也比不了。」
見這兩人又要掐起來,為了拯救自己的耳朵,子尋一抬手,打斷兩個人的鬥嘴:「閉嘴,讓我靜一靜。」
於是兩個人互相瞪一眼,不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