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蘇世宏謀算音芙,和蒲涵雙差點苟合的事是晴天霹靂,那麼何新良爆出的秘密就是致命一擊。
這刻,蒲韻之被這個暗藏二十幾年的秘密衝擊成了人之將死嚥氣時的那刻一樣,瞪大眼睛,有氣出,沒氣進。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她的親妹妹會這樣待她,她相依為命的親妹妹呀洽!
蒼天呀!怎麼要這樣對待她!她調包音芙的孩子不算,連她也不放過鈐。
這是為什麼?
「你這個牢改犯,在這兒胡說八道什麼?誰又被誰調包,你以為你在編故事嗎?滾出去。」蘇婧寧激動的從位置上蹭一聲站起來,套著白色手套的手指著何新良。
蘇婧寧突然聽見她是調包的,而且不是蒲韻之的女兒,心頭警鈴拉響。恨不得眼前的何新良消失。
何新良沒有任何動靜,只是淡淡的瞅了眼蘇婧寧。
見狀,蘇婧寧兩腳一邁,速度很快走到了何新良身邊,伸手揪住他的衣領,怒不可遏的大吼:「滾出去。」
何新良一時沒有防備蘇婧寧會動手拉扯他的主領,一時不穩,從椅了上翻滾在地,蘇婧寧還在扯,像瘋了一般。
「滾出去,你這個滿嘴胡言亂語的牢改犯。」
「蘇婧寧,你放手。」不知何時起身的翟逸辰扳住蘇婧寧的手。
「這個人在胡說八道。」蘇婧寧的情緒激動,從來沒有過的激動。
「這不是胡編的,是事實,不信問你親生母親蒲涵雙。」何新良一邊掙扎一邊指向蒲涵雙。
「不,這不是真的。」蘇婧寧突然嘶聲厲絕,手上的動作撒開了,雙手摀住耳朵。
「何新良你將不得好死,你知道她是誰嗎?她真是你女兒。」蒲涵雙猙獰著臉。
接著又說:「她打我,我都沒有說出口,可是你卻輕易的將這一切托了出來,你不得好死。」
再也包住真像的蒲涵雙吼的滿臉漲紅,快要跳出來的眼珠子驚悚的像午夜凶鈴裡的女鬼眼。
像
「她不是蘇世宏的孩子?」何新良同樣瞪大眼睛。
「你不得好死。」蒲涵雙怒吼。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一定是在報復我。」何新良不可置信的搖頭
「沒錯,是報復你,報復你永遠得不到婧婧的原諒。」
何新良此刻才驚覺事情嚴重了,突然,他看了看蘇世宏,然後再看蒲涵雙。
似乎明白了什麼?隨後顛狂呢喃,「我有女兒,我竟然有女兒,老天爺竟然待我不薄。」
隨後仰頭望著還站在他右側的蘇婧寧,臉上生出開心的花,穿著婚紗的蘇婧寧觸到了他的目光,驚嚇的連連往後退去,剛才那囂張失去了它的翅膀,她頹廢的跌坐在地上。
「這不可能,不可能,我的父母是蘇世宏和蒲韻之,不是你們。」聲音變的譫妄了。
突然,她瞪起眼,伸手怒指蒲涵雙:「一定是你報復,報復那天我出手打了你,你們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話落,她倏地竄起身,啷嗆的走幾步,蹲在蒲韻之跟前,「媽,我是你的女兒,對不對?」
蒲韻之的眼睛直呆呆的不知望向哪兒,不會轉動,著了些淡妝的臉,蒼白如灰,如果不是她身上還存著體溫,乍看之下儼然一具活屍。
坐在她旁邊的陸芙見她一直保持這種狀態,心焦的拉起她的手。
「韻之姐,你想罵,想打都發洩出來,別悶在心裡,我知道這些的時候就是擔心你承受不起打擊,才瞞著沒有告訴你,你要怪我就怪我吧!」
陸芙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蒲韻之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蹲著的蘇婧寧瞪起眼睛,朝陸芙吼起來:「你胡說什麼?他說的是瞎編的,你也跟著起哄,安的什麼心?」
陸芙沒在意蘇婧寧的話,現在這個房間的每個人都深受打擊。
最為無辜的是蒲韻之。
孩子是死在了親妹妹手中,再也沒有被至親傷害更慘痛的事了
突然間的天崩地裂,始作傭者還是親妹妹,硬漢也難以承受的砰擊,何況已經遭受過一回打擊她。
突然,她呵呵的笑了起來,「至親至愛的親人,竟然拿刀捅我一刀。」蒲韻之一副魂飛魄散後木訥樣,目光呆滯沒有任何神色。
突然,那空洞的眼睛轉看蒲涵雙,「當初你這樣做的時候有沒有一丁點猶豫?」
「猶豫?姐,我們是雙胞胎,從小我們就失去了雙親,我承認你很照顧我,可是有時候你做事太過軟弱,我非常看不慣你的行為,而且每件事都是你出風頭,表面你是在保護我,可實際你是在擋住了我的才華,我的美貌,如果不是你,或許嫁給蘇世宏的人不會是你,而是我。」
蒲涵雙說到最後一句話時,是大聲一吼的。頓了頓,伸手指向陸芙。
「還有,為什麼你要當爛好人,把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帶回來,自從她來了以後,所以目光都聚齊到了她的身上,故做清冷的勾、引著那些男人,姐,如果不是你和她,或許我現在不會是這個樣子,猶豫,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蒲韻之突然站起身,朝蒲涵雙直直的走去。
這個房間的設置是淡灰色的時尚沙發按橢圓形擺放,中間擱了一張玻璃茶几。
蒲涵雙所坐的位置是在一進門的邊邊上,所以蒲韻之沒有任何阻礙的就到了她的跟前。
蒲涵雙看著立在跟前蒲韻之,還沒摸出她要做什麼,突然一道風閃了過來。
「啪。」臉上瞬間傳來熱、辣、辣的疼痛。
「這生有你當姐妹是老天懲罰我,這一巴是斷我們以後的親情,從今往後,我們再也沒有任何的關係。」
「啪」又是一掌。
「這巴是為我死去女兒打的一掌,她的死只是一巴太輕了,再還一巴。」蒲韻之語氣平靜的讓人心驚。
「啪」,隨後緊接又是一掌,「啪。」。「這掌是我替音芙打的,你讓阿嫵受苦受難二十幾年,這一巴掌也算輕了,還得再補。」
「啪,啪……」
直到蒲韻之沒有力氣了,她才垂下手,空洞的眼睛注視著紅腫的臉,良久,冷鷙的丟下一句話。
「從今天起,我們再也沒有任何的關係。」
話落,她往門口走去,房間內所有的人都在蒲韻之的巴掌打失魂了,直到蘇婧寧的身影閃過時才回神。
「媽,別丟下我,你才是我的媽媽,我不會相信那個惡毒的女人的話。」,
蘇婧寧緊緊的從身後抱住她,止住了她離開的步速。
「你媽才是她,不是我,她為你盤算了大半輩子,你不認她,跟她也沒有區別,這樣的人,養在身邊,是養虎為患,我沒這個膽了。」蒲韻之的語氣冷漠,沒有半點溫度。
話落,她扳開腰間的手臂,用力推動,促使蘇婧寧和她分開,隨後跌坐於地。
雪白婚紗已是染了塵埃,一片污漬觸目驚心。
「今天的婚禮不是蘇家人的婚禮。」拉開門板的蒲韻之丟下一句話,隨後身影已消失在眾人的眼裡。
蘇世宏的心情無法用詞語來形容,兩眼呆滯的望著何新良,猶如一位耄耋老人死氣沉沉,哪還有商場上狠厲的神色。
長歎一聲,隨後也站起身,往門口走去。
「報應,這是我的報應。」邁著步子,嘴裡叼叼唸唸。
直到身影消失眾人眼裡,那蒼涼的聲音還幽幽遠遠的繞耳於不絕。
……
「夫人暈倒了。」突然一聲大喊,從敞開的門口飄進房間內。
還坐著傷神的陸芙急促起身,邁開步子就閃出了房間。
房間裡留下的是悔恨不已的何新良,還有被打的豬頭的蒲涵雙,蘇婧寧則是憤恨的瞪著蒲涵雙和何新良。
沒怎麼發言的翟逸辰冷眼掃了掃蒲涵雙,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隨後起身。
只是剛走到門口時,蘇婧寧拉住他,「你去哪兒?主婚人還在等著我們。」
翟逸辰轉頭,冷瞥著她,良久,嘴角泛起諷刺的笑意。
「你以為一切揭穿了後,我們還能結婚嗎?別忘了,你並不是蘇家大家小姐,而是一個牢改犯的女兒?你認為我會娶你?」
蘇婧寧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搖頭,「逸辰,你不是愛我嗎?」
「愛?我以為你早就有認知了,沒想到你還這麼自戀。」翟逸辰譏哨一笑。
「不,你不能這麼絕情,我把所有的感情都放在你身上了。」
「別說的這麼專情,無非是在邵博寅身上得不到你想要的,才不得不調轉槍頭,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你有多貞潔。你就跟你的母親一樣,齷齦。」
話落,黑色禮服包裹的手臂揚了揚,掛在他臂肘上的蘇婧寧往後倒去,隨著跌坐於地。
「翟逸辰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蘇婧寧以撐破喉嚨的音量止住正要踏出門口的人。
門口的翟逸辰仰頭,仰的很高很高,良久吐出一句刀子撮人心的話。
「我最愛的人是阿嫵。」
……
翟逸辰也離開了,留下一室的死寂,蘇婧寧趴在地上,沒有任何動靜。
一直呆坐的何新良,見著沒動靜的蘇婧寧,驚喜相交,但又擔心她跌傷,起身到她身邊。
「婧婧,別坐在地上,地上涼。」
突然,蘇婧寧條件反射的抬頭,看著那張陌生又猥瑣的臉,伸手狠狠的甩過去。
「啪」
「滾,你這個牢改犯,是你破壞我的幸福,是你將我從天堂拉進地獄,我恨你,恨不得殺了你。」
她的身影隨著淒厲狠絕的譫妄聲音衝出了這個房間。留下何新良和蒲涵雙。
臉色轉為蒼白的何新良,重重的跌坐於地上。悔不當初的自責鞭笞著他的心,伸手抱住頭,嗚呼不已。
何新良怎麼也想不到,他當年為虎作倀,得到的報應是他的親生孩子要殺死他。
因愛生恨,為了報復蒲涵雙,幹出毀掉她女兒的婚禮。
這一切應了四個字,自作自受。
整件事最魁禍首的蒲涵雙,腫成豬頭般的臉上,那雙空洞的眼睛沒有焦距的散落著。
她辛苦盤算大半輩子的一切,灰飛煙滅,她想抓住它的尾巴,也從手中溜走了,沒有了,全部完了。
此時她已是眾叛親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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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盛大的婚禮開始哄動港市,但結束同樣哄動港市,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趨勢。
當唐心嫵在電視上看到報導時,大吃一驚。隨後讓照顧她的劉嫂拿來她的手機。
撥通了一個號碼。
……
「喂,媽,韻之阿姨怎麼樣了?」電話通了的那刻,她迫不及待的詢問。
「還在搶救。」那頭傳來陸芙難過的聲調。
「媽,你別著急,韻之阿姨不會有事的,她那麼正直,善良,肯定會好好的。」
……
「嗯,一有什麼消息你就打電話給我。」
「好。」
收了電話,唐心嫵憂心忡忡,邵博寅不是說過,何新良答應保密了,為何還會出現狀況?
想到這,她撥通了邵博寅的號碼。
只是那頭沒有人接聽,她想著,他一定在開會了,於是放下手機,等待著他的復電。
幾分鐘後,手機有電話打進來了,她急速的拿起,看著上頭的號蹙起眉頭。
「喂。」
「糖心,你看報導了嗎?蘇賤寧竟然不是蘇家千金,是個冒牌貨,真是跌破我的眼鏡。」那頭傳來程又萸一驚一乍的聲音,當然,少不了喜悅。
「其實這事我早就知道了。」她望著天花板,腦子裡也一片混亂。
除了擔心蒲韻之,其實還有很多很多,莫名其妙。
「什麼?你早知道?」
「嗯。」
「你早知道了怎麼不告訴我一聲。」程又萸最後吡牙的聲音傳了過來。
「當時我媽要保密,是擔心韻之阿姨承受不起,沒想到還是出了意外。」她的聲音儘是無奈。
「原來這樣,不過看報導你韻之阿姨好像倒下了。」
「現在正在搶救。」她情緒低落說。
「放心,好人會有好報的。」
「希望吧!」
好人會有好報,韻之阿姨可以挺過來的。
邵博寅那邊還沒有回電,她有些無聊,望著窗外明媚的陽光,失神。
「阿嫵,要吃提子嗎?」劉嫂從衛生間出來,手上端著的果盤裡裝著剛洗好的提子。
「好。」
劉嫂拿著一小串遞到唐心嫵手中,半躺的唐心嫵摘下提子放進嘴裡。
「阿嫵,剛才新聞上說蘇家千金是假冒的?」劉嫂好奇的問。
「嗯。」唐心嫵嚼著提子應道。
「想不到夫人能做出那些事,真替蘇家夫人難過,自已的孩子被親妹妹害死了,這怎麼不打擊?」劉嫂歎息的往客廳那頭走去。
唐心嫵沒有應話,慢慢的嚼著嘴裡甜滋滋的提子。
「現在的社會可真是無奇不人,人也有假冒的?那還有什麼可以是真的?」劉嫂又說
正在這時,她擱在床頭邊的手機響了,打斷了劉嫂的歎息。
是邵博寅回電了,她快速接起。
「喂。」
「你看到新聞了嗎?何新良怎麼會突然變卦?」
一萬字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