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友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吧,機會已經給過你了,敬酒不吃吃罰酒,哼!」齊玉峰不再廢話,當即冷哼一聲,身形閃動,丈許距離剎那而至,手臂抬起,一拳猛然轟出。
杜凡見狀,面上現出一抹譏諷,整個人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直到對方拳頭距離自己胸口不足十寸之時,這才緩緩抬手,同時沖對方露出一絲詭異微笑。
齊玉峰目睹此景,心頭頓時「咯登」一下,暗道:「不好!」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他打算收力明顯已經來不及了。
下一刻,齊玉峰只覺自己一拳好似擊在了一塊堅硬無比的頑石之上,堅不可摧,無法撼動,同時還有一股驚人至極的反震之力從對方胸口處轟然降臨,這股力量強大異常,彷彿是自己剛才那一拳的十倍之力。
齊玉峰面色驟然變化,劇痛還未傳來,他便聽到一陣陣骨骼碎裂的「卡卡」聲響從自己那只拳頭處傳來,他目中瞬間現出驚恐之色,再一掃過對方臉上那抹詭異笑容,頓有一種心驚肉跳之感。
杜凡手臂已經抬起,沒有握拳,直接一掌拍出,同樣朝著對方胸口那裡擊去。
但凡修真者,在生死危機之時,都會有一種冥冥之中的感應,這種感應沒有任何道理可言,但卻準確無誤,沒有人會有所懷疑。
此時這種生死之感便在齊玉峰心頭驟然升起,且異常強烈。
雖然他根本就無法理解區區一名准煉氣期修士為何會這般恐怖,但此刻卻不容他多想,立刻毫不遲疑的開口道:「李道友手下留情,在下知道一處修士洞府,其內寶物無數,齊某願與道友共同分享……啊!」
兩聲淒厲慘叫驟然傳出。
其中一聲自然是由齊玉峰發出的,在杜凡手掌一拍之下,他的胸膛瞬間凹陷,血肉骨骼剎那粉粹,其內心臟轟然崩潰,整個身體倒捲而出之時,便已斃命,其屍體在空中劃過一條驚人弧線,直奔擂台之外飛去。
第二聲慘叫乃是從杜凡口中發出,其身體同樣倒射而出,噴出鮮血時,猛然半跪下來,不過其身形,卻是在這一刻停頓下來,整個人還在擂台之上。
勝負已分。
杜凡在台上的一系列小動作,四周凡人自然無法發現,適才這一幕在台下土匪們眼中,赫然是二人同時發出一記快若閃電的攻擊,然後紛紛中招,倒射而出。
「寨主……」
一聲驚呼從四周土匪們口中轟然發出,隨即一條紅色的窈窕身影忽然一個閃動,剎那間落到了杜凡身旁,將之一把抱住,此女正是花容失色的田舞。
「齊先生……」
朱嘯天眼角不停抽搐,彷彿對剛剛發生的一切難以置信,呆愣了片刻後,這才回過神來,帶著二十幾名幫眾飛快的跑到齊玉峰那裡。
「幫……幫主,齊先生他,他已經死了。」其中一名竹軒幫弟子檢查過齊玉峰的身體後,頓時面現驚慌之色,帶著顫音說道。
「死了?這怎麼可能,齊先生可是……」
說到這裡,朱嘯天突然話語一頓,腦海瞬間轟鳴,霍然抬頭,看到擂台之上的綠林寨寨主之時,心中已經有了明悟,隨即他的整個心神便被一股強烈之極的恐懼之意剎那瀰漫。
「舞兒,把朱嘯天殺了,齊玉峰屍體留下,其他人可以放走。」杜凡神情委頓,雙目渙散,話語間帶著虛弱,但卻堅定異常,毋庸置疑。
「好!」田舞心疼的看了杜凡一眼,微微點頭,沒有任何廢話,將杜凡交給一名土匪之後,目光驟然一冷,單足狠狠的一踏地面,身形剎那射出,直奔朱嘯天而去。
綠林四老互望了一眼,沒有阻止,而是紛紛抬步,面色略有難看的往杜凡那裡走去。
「田舞,你想幹什麼?朱某來此只為觀戰,既然齊先生技不如人,已經戰死,此事自當作罷,你可不要壞了江湖規矩!」朱嘯天見狀,哪裡還不明白對方用意,目中慌亂一閃即逝,下意識的退後一步,急忙開口。
竹軒幫其他幫眾瞬間取出兵器,目露警惕,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不過這些人比起朱嘯天來,雖說也有緊張和懼意,但是卻沒有朱嘯天那種彷彿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慄之感。
「我只要朱嘯天死,你們若是不想白白的丟掉性命,就給我滾開!」田舞雙目殺機畢露,話語冰冷至極。
綠林寨百十名土匪可不管那麼許多,我們寨主被這幫傢伙打成重傷,田老大又親自出手,自己哪裡有袖手旁觀的道理?什麼江湖規矩,都見鬼去吧!
此時土匪們一個個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紛紛掏出武器,帶著叫罵聲一湧而去,直接將對方二十多人圍的水洩不通,彷彿只要田老大一句話,土匪們就會毫不猶豫的衝上去,把對方徹底剁成肉泥。
竹軒幫二十多名幫眾儘管藝高人膽大,不過目睹眼前景象之後,還是頓有頭皮發麻之感,就算他們平日裡一貫囂張跋扈,可也不認為在此等情況下還能夠全身而退。
對峙不到片刻,田老大美目之中就浮現出了一抹不耐之色,當即一擺手,就要招呼土匪們一擁而上。
「住手,我投降!」竹軒幫一名魁梧男子臉上肌肉猛的一跳,想也不想,扔掉兵刃,立刻開口。
「我投降。」
「我也投降……」
只要有一人帶頭,竹軒幫其他眾人便紛紛開口,同時一陣陣武器砸地的「光當」聲響接連傳出,不多時,就僅
剩下五六名朱嘯天的心腹手下,一臉怒容的護在他們幫主身前,看樣子是做好了生死與共的準備了。
「你們可以滾了!」田舞冷冷的說道,話音剛落,土匪們便自覺的分開一條通道。
十多名竹軒幫幫眾聞言之下如蒙大赦,此時再也不管那麼許多,紛紛身形一動,沿著那條人牆通道快速走過,隨之頭也不回的往山寨之外跑去。
朱嘯天目光四下一掃,發現自己周圍僅剩下了五六名忠誠手下,此時他除了恐懼之外,心中還升起了一股強烈的悲憤之感。
可他畢竟是一幫之主,很快就鎮定下來,目光不由的落到了擂台上,心念略一轉動,便明白了那位上師大人的用意。
「大人,在下什麼都不知道……」
朱嘯天此刻來不及多想,開口間只想快速的暗示出自己不會洩露對方身份之意,可是他話語剛一發出,腦中就驟然傳來一聲轟鳴巨響,剎那迴盪,他只覺自己整個頭顱都要炸開,如欲撕裂,痛苦至極。
杜凡雙目一閃,一縷神念不動聲色的一收而回。
「動手!」田舞對這一切不管不顧,忽然一聲嬌喝,身體當即一晃,率先出手。
「剁了他們……」綠林寨一眾土匪們見狀再不遲疑,手持武器,帶著咒罵與咆哮之聲,齊齊衝出,頃刻之間,就將這幾名竹軒幫幫眾以及他們的幫主瞬間吞沒在了怒濤狂流之中。
一聲聲淒厲慘叫方一傳出,便戛然而止,竹軒幫眾人的血肉剎那崩潰,四散紛飛,轉瞬之間,生機全無。
「齊玉峰身上的包裹,為我拿來……」杜凡虛弱開口。
他倒不是看上對方的東西了,齊玉峰只是一名煉氣期一層的修士,在杜凡看來,此人修為低微不堪,還是一名四處逃竄的散修,其身家能有多少?
可是此人包裹之中難保會有一些修真界的物品存在,那幫土匪杜凡還真不擔心,不過這些東西萬萬不能被竹林四老發現,以這四個老頭的閱歷見識,定會有所判斷。
如果事態真往這個方向發展,齊玉峰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而杜凡卻是將一名修真者給滅殺掉了,只要這四個老頭還沒有老糊塗,杜凡這裡,就很難再繼續掩飾下去了。
當然了,就算這一切發生,杜凡也可以仗著自己的恐怖實力和修真者的身份,強行控制綠林寨,且對自己的計劃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對於他而言,做到這些並無難度。
但是,杜凡與這幫土匪接觸過一段時間之後,不說是一見如故,但也算合得來,多少產生了一些感情,故而不到萬不得已,他不願如此去做。
更何況這其中還存在他對田舞感情上的欺騙,對於這件事情,杜凡可是羞愧的很,實在不願東窗事發。
「你,快馬加鞭,把周先生請來,沙老三,把齊玉峰身上的包裹取下送到寨主房中,你們幾個,清理戰場。」田舞下達各種命令之時,已經再次來到杜凡那裡,並將對方不由分說的橫抱而起,往杜凡竹屋方向大步走去。
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女人抱著,杜凡老臉一紅,頓時就有了幾分尷尬,同時還有一種心虛之感,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在假裝重傷的情況下騙得此女擁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