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是黃歷上的好日子,對整個北溟而言,也是非常不同的一天,皇帝退位,太子東方祺登基,繼承皇位。
武百官皆跪拜於朝堂之上,新皇帝穿著新做的明晃晃的龍袍一路走來,直走到殿中最高處的龍椅旁,端端坐好。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
百官皆起。座上皇位之上的新皇面無表情的望著下頭的武百官,身側的帝后之位卻是空無一人。
新皇仍是王爺時便是娶過正妃的,原本這登基大典上應該也是包含了封後大典,可此時的帝后之位,卻是懸缺。
沈青山望著龍椅上的東方祺,心中也頗為疑惑,可讓他相信他是個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小人,他卻是不願意的,東方祺對啊凝的心,他看得出,不是假的,可是為什麼他沒有封啊凝為皇后呢?
此時的沈凝還留在王府裡頭。
「小姐」
「什麼?」
沈凝從面前的書中抬起頭來,天實在是太冷了,屋裡點著爐子,她懷裡也抱著暖爐,還是覺得冷得瑟瑟發抖。
「小姐的暖爐抱了一上午了,怕是涼了,蓮香去幫你換一個吧。」
沈凝用手觸了觸懷裡的爐子,果然是沒什麼溫度了,自己一直環著,卻也沒發現,她將手裡的爐子遞出去,終是有些猶豫的問道。
「今日可是他的登基大典?」
蓮香點了點頭。
「難怪今日覺得這麼安靜。算了,你也別換暖爐了,我困了,去睡一會兒。」
蓮香聽了命下去,沒一會兒還是抱著個暖爐過來了,見沈凝面朝著牆壁躺著沒動靜,便悄悄的將暖爐塞進她被子裡頭。
沈凝並沒有睡著,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望著牆壁,王府裡頭已經只剩下她的院子裡頭還有人了吧,那些人都跟著東方祺搬進皇宮了才是,三日前,他要走的時候也是來喊過她的。
那天已經是半夜了,她冷得睡不著,便披著被子裹著暖爐躺在榻上,窗戶開了一半,正好能看見外頭朦朧的月光。
他腳步跌跌撞撞的進來,站在她面前,身上有很濃重的酒氣。
「沈凝,本王要進宮了。」
「嗯,臣妾便提前祝賀太子繼承皇位了。」
他似乎是很不滿意她的答覆,幾個步子跑上來就站到她的美人榻邊上。
「你聽清楚了沒有,本王要就要帶著她們進內宮了。」
沈凝終於是聽明白他的意思,他原是來告訴她他不願意領她進內宮了,她心中也有自己的傲氣,開口便回他。
「臣妾覺得這王府住的挺好,若是能住回以前的府上,當是更好的。」
「啊!」
沈凝話音才落,整個人就被撞得跌在榻上,她的後背磕在身後尖銳的梳妝台的邊沿上,疼得她尖叫了一聲。
東方祺將她壓在身下,直直的盯著她看,良久,竟是落了兩滴淚來,他輕輕開口,聲音裡頭竟是有些祈求。
「啊凝,告訴本王,你那日的話不過是同本王開玩笑罷了,啊凝,你是愛本王的,是不是?」
沈凝迎著他的目光,抬手將他落在自己臉頰的淚水拭去,嘴角含著半抹笑容,她並未回答他,直到東方祺眼裡的光芒漸漸的熄了。
「沈凝,只要你說一句你愛本王,無論你心裡如何想,只要你說出來,本王的登基大典,就是你的封後大典。」
「呵」
沈凝笑起來,笑的很久,笑的東方祺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冷,笑的他在她身上的力氣越來越輕,笑的他退得越來越遠,笑的自己的心越來越疼。
「好,既然你這樣有骨氣,那你就留在這裡吧,不進內宮,也別想出宮見靜王!」
「哎」
沈凝悠悠歎了口氣,手撫在自己的胸口。
「沈凝,不要難過,不要哭,傷他的心,你應該高興才對,你應該,應該笑。」
眼淚一滴一滴落下來,她也不去擦,只是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來。
那邊登基大典結束,大臣們出來的時候都議論紛紛,沈青山走在前頭,懶得去聽那些人的閒言碎語。
「怎麼今日大典上頭都沒見到沈將軍家那位小姐?不是一早就嫁進王府了麼?而且,新皇能坐上今天這個位置,想必沈家也是一大功臣。」
「早前不是有傳言說皇上最開始並不想娶這位小姐麼?反倒是喜歡將軍府那位二小姐。」
「我聽說那位二小姐原本也是一同嫁進王府的,但是就在皇上登基之前被休了,似乎還是因為同王妃之間的事情。」
眾人停了一會兒,像是想通了似的相互笑著點了點頭。
「原是這樣的緣故,這王妃估計是想著新皇就要登基了,就急著除掉了沈家二小姐,不料這件事情卻觸怒了皇上,如今皇上已經登上皇位,再沒什麼對她可忌憚的了,我看那沈小姐的好日子估計不長了。」
眾大臣終於討論出了一個結果,覺得甚是滿意的各自回家了。
新皇登基已經一個多月了,帝后的位置卻一直空缺,朝堂上一時間沸騰起來,大臣們紛紛在私底下同家裡人討論著,那些個遠房親戚里頭可有什麼適婚的女子。
「皇上,如今皇上登基已經有一個月了,朝中一切政事都處理的很好,只是這後宮,未免寂寥了些。」
東方祺從面前的奏折中抬起頭來,後宮?他有多久沒去過後宮了呢,好像自從登基之後,他就日日歇在他的勤政殿裡頭。
也許,是更早的時候,自從沈凝說不稀罕他的時候,他就再也沒有碰過女人了。
「皇上雖比起其他幾位先帝年輕一些,但是至今還無子息,恕微臣多嘴,這選秀之事,當是該拿出來考慮了,後宮裡頭人多一些,宮裡也熱鬧一些。」
說話的大臣是戚明成,若說沈青山是朝中握著軍事大權的半壁江山,那戚明成就是同他湊成這個朝廷的另一半江山,戚明成手中握著的是所有舉類官員的大權,東方祺如今剛剛登基,對他也是有些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