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也沒有你娘那麼壞，甚至我覺得你還有些傻，女人這一輩子，最重要的就是找對一個男人，東方祺不是你能看得懂管得住的男人，你非要強求，就只能是這個結果。」
「胡說，你胡說，沈凝你就是嫉妒，嫉妒王爺先看上了我！」
沈茜發了瘋似的要衝上來，可她已經折騰了一夜根本沒有什麼力氣，沈凝只是輕輕一抬腳，她就重新回到角落裡了。
「沈茜，你還不明白麼？東方祺從始至終都沒有喜歡過你，娶你也不過是因為我說王府無趣罷了，他從來沒有把你放在眼裡過。」
沈茜不停的搖著頭，嘴裡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她其實應該也明白東方祺對她的心思，可是她就是不願意相信。
該說的已經說完了，沈凝也不願意留下來看沈茜這幅樣子，多看她一會兒，就會讓她想起現在的自己，也是那樣一直騙自己鄭祺杉愛自己，離婚的時候一直哭著跪著求他留下來，那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時光。
除夕家宴是每一年宮裡的傳統，今年的多了一番意義所以辦的格外隆重些。
自打太子逼宮之後皇帝便一病不起，雖不甚嚴重，但常常吐血，再也無法日日為國事操勞了。祺王護駕有功，藉著這個家宴估計就要封太子了。
沈凝並不太喜歡這樣的場面，但是好在皇帝一大家的人，自己一個兒媳婦也並沒有多引人注目，除了剛剛開場時太后姑奶奶同她說了些話，一直到酒過三巡也沒有誰再來找她。
皇帝果然藉著這個機會立了東方祺為太子，一時間席間的人都蠢蠢欲動，皇上宣佈完便說身子不適離席了，那些人立刻一擁而上的過來恭喜。
沈凝被人群擠到外圍，看了看裡頭已經看不清模樣的東方祺，她也懶得再待下去，身邊的丫頭還在裡頭，她便一個人走出去透氣。
皇宮不比王府，地方大景致好，身邊沒有跟著丫頭，沈凝看看這看看那沒一會兒就迷路了，她看了看四周似乎長得一模一樣的長廊，心中很是絕望。
「哎。」
沈凝抬起頭，自己剛剛確實歎了口氣，可是似乎並沒有發出聲音來呀，那歎氣的，是誰呢？
她瞇著眼四處看了看，終於在不遠處的亭子裡看見了一個模糊的影子，雖然這樣的情景有些讓人害怕，但是沈凝此時也顧不得了，她必須上去問問路，不然一會自己亂走走到什麼禁地可就不好了。
「祺王妃沈凝見過不只是哪位的大人，臣妾醒酒至此不慎迷路，還望大人給臣妾指一指回去的路。」
沈凝估摸著這個點能出現在這裡的必定都是來頭不小得人物，所以稱一聲大人自己也覺得沒什麼，但是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對方說話，她開始疑惑是不是自己判斷失誤了。
夜風吹得人有些冷，沈凝覺得有些尷尬，正想著轉身離開，卻聽著那人喊她的名字。
「啊凝。」
聲音裡頭帶著些許的笑意。
「小玉？」
面前亮起一隻火折子，朝著一旁的石燈去了，沒一會兒，整個亭子便亮堂起來。
「你怎麼在這裡呀？」
「我向來不喜同他人親近，每年的除夕家宴也不過來走個過場罷了。」
沈凝伸長了脖子嗅了嗅。
「你喝了多少酒呀？滿身都是熏人的酒氣！」
東方玉執起身側大大的酒罈子衝她搖了搖，空空的沒有半點聲音。
「小玉你瘋啦，喝這麼多做什麼！」
東方玉沒有回答她，只是問道。
「你怎麼出來了，王兄封太子，你也是太子妃了，這個時候他們應該正圍著你們兩恭賀呢。」
沈凝歎了一口氣，在他身旁找了個空位置坐下來，一雙眼瞅著漆黑的夜空，一時間有些惆悵。
「我也不知道事情怎麼就發展到今天這個樣子了，這原本不是我的初衷。」
我原本只想讓東方祺痛苦，可是為什麼卻讓他做了太子還要做皇帝呢？這樣不是明顯讓他如願以償的快活麼
她覺得很是不開心，腦袋一歪，將半個身子的重量靠在東方玉的身上，許是今夜漆黑的夜空沒有半點星辰，她不自覺的就有些放肆了。
她在復仇的道路上越走越迷茫，一個人承受的太多太辛苦了。
她聽著自己的聲音低低的對小玉說。
「其實我，半點都不稀罕太子妃的位置，就算是皇后，我也不稀罕。」
啪的一聲，東方玉身旁空空的酒罈碎成了大片的陶瓷碎片，沈凝有些木訥的回過頭去。
東方祺站在那裡，他身後是大片大片的黑暗，而此時他臉上的神情，比身後那濃黑的背景還要低沉。
「你說你不稀罕太子妃，也不稀罕皇后？」
沈凝沒有挪動半分，卻是十分淡然的點了點頭。
「那你稀罕什麼？稀罕你邊上的靜王麼？」
身側的東方玉似要開口解釋什麼，沈凝卻悄無聲息的按了按他的手。
她站起來走的同他近一些。
「我稀罕靜王或是不稀罕，同王爺你又有什麼關係，我的心在哪裡，由不得王爺來管。」
「沈凝，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幾乎是一字一句咬著牙說出來，沈凝心裡有些疼，卻還是十分的開心，她終於看到他如此受傷的模樣，她終於狠狠的一腳踹在他的心窩子上。
「王爺，我說，我真正喜歡誰，由不得王爺來管。」
「為什麼？既然不由本王管，那你當初為什麼執意要本王喜歡你？」
沈凝輕輕笑起來，此情此景中，竟還是十分的好看。
「征服了一個曾經不要自己的男人，才能證明我是贏了，不是麼？」
她看著東方祺有些撐不住的後退了兩步，望著她的眼睛居然有些紅。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你對本王的心思不過是你給本王的錯覺，沈凝，你贏了，你贏了本王！」
「啊凝，為什麼？你明明不是這樣的人。」
黑暗中又只剩了她和東方玉兩個人，她回過頭沒什麼表情的看著他。
「小玉，你錯了，我就是這樣的人，我接近他，嫁給他，就只是為了報復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