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扶搖沒有料到沈青山會這樣說,她一時間愣在了哪裡,甚至連哭都忘了出聲。
片刻之後,方扶搖轉過來對著沈凝。
「啊凝小姐,姨娘這些年將你當親生女兒對待,你同茜兒一起從來都是以你為尊,小姐你若是不滿意我,不喜歡我大可以說出來,我都可以改,你不能同將軍亂說呀!」
方扶搖把自己說的極其卑微,但是沈凝卻清楚,她對她說只是想要警告她不要做得太過分,沈青山不可能一直在家,只要沈青山不在,她有的是機會折磨她。
不過今天,沈凝道真沒想著要一下子把方扶搖扳倒,畢竟她嫁到將軍府這麼久了,根基太深不說,沈青山同她也不是沒有感情的,要是太著急,只怕會弄巧成拙,沒能將方扶搖打倒,反倒把自己手裡的籌碼都丟了出去。
所以還沒等沈青山再說什麼,沈凝已經怯怯的開了口。
「阿爹莫要生姨娘的氣,並不是姨娘的錯,啊凝不怪姨娘,也不怪茜兒妹妹,只是啊凝自己沒有福分,偏偏在王爺來的時候去邊關看望阿爹和哥哥,啊凝爽了王爺的約,王爺又正巧看到了妹妹,喜歡上了妹妹,才有了退婚這一說,啊凝不怪任何人,真的。」
沈凝說的極真誠的模樣,但是言詞間幾個不怪,正巧已經明顯讓整件事情變得太奇怪起來,她知道,沈青山是個聰明人不會聽不出來的。
「哦?前些日子啊凝你確實去過邊關,阿爹還說你今年怎麼那麼早就惦記著哥哥的生辰了,難不成祺王定的日子和梓白生辰太近。」
沈凝低下頭嚶嚶的哭起來。
「不是,若是啊凝當初得了那封信,又怎麼連招呼都不打就爽了王爺的約呢?只是,只是姨娘說那些日子府裡的事情太忙了,她看過就忘記給啊凝了。」
家裡的書信都是方扶搖管著,她看完了才能拿給沈凝,她不拿,沈凝自然就看不到。
沈青山瞪了一眼地上的女人,方扶搖嚇得腿一軟就要為自己辯解,可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著沈青山怒聲喊了聲住口,她再也不敢開口,只能維諾的跪在地上。
「阿爹知道,被退婚確實是傷了你的顏面,可如今阿爹在,也沒有人敢說你什麼閒話,阿爹定當為你找一門好的親事,阿爹相信自己看得人也斷不會對你這一段有何怨言。」
沈青山說著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邊上的沈梓白,沈凝心中一驚,看來沈青山也有將她嫁給沈梓白的念頭。
「阿爹,啊凝不怕什麼名聲,啊凝只是,只是覺得祺王,祺王他」
後面的話吞吞吐吐終究沒有說完,沈青山驚訝的望著自己的女兒,她的臉紅的厲害,卻不是剛剛那樣酒後微醺,那樣粉嫩的紅,明明是小女兒家的嬌羞。
難不成,難不成啊凝對梓白沒有那種心思,這些年自己都看錯了,如今,啊凝竟是愛上了祺王?
沈青山抬眼看了一眼沈梓白,但見他只是一臉憂傷的望著自己懷裡的女兒,看來,事情果然是這樣了,他應該已經同啊凝表白過心意,想必是被啊凝拒絕了吧。
他在戰地看著方扶搖寫來的信,原本對這退婚沒怎麼在意,他那時以為啊凝同梓白兩情相悅,想著這樁婚事毀了剛好,可現在啊凝愛上祺王了,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他沈青山的女兒愛上的男子,怎麼可以輕易的不要他女兒!
「啊凝,你的心思為父已經明白,但你可知道,祺王既然沒能看到你還喜歡了茜兒,不惜毀你婚事也要娶茜兒,他心裡想必沒有你,為父若是硬要他娶你,為父也怕到頭來還是你受委屈。」
似被說破了心事一般,沈凝止住了哭泣,一張臉紅的厲害,她低著頭將腦袋又往沈青山懷裡縮了縮,一副羞得無地自容的模樣,聲音也越發小了。
「阿爹,雖然啊凝不知道祺王是否喜歡啊凝,但啊凝回來之後同祺王也見了幾次,祺王他,他想必也不討厭女兒的。」
雖然說得是不討厭,但是那句話的意思明顯是祺王也有些意思了,雖然沈凝不知道現在的東方祺是否喜歡上自己了,但是,他想娶自己,是肯定的。
沈青山聽了女兒的話,心中已經清楚了所有的事情,他略微想了想,輕輕的拍了拍沈凝的後背,愛憐的將她放下來。
「啊凝,你放心,這件事情爹一定會為你討個公道,不會叫你受半點委屈。」
沈凝昨天晚上睡得極好,早上一醒過來又聽月淇說沈青山上朝之前特意讓人做了她喜歡的早膳送了過來,心情就格外好起來。
「小姐,你不知道,昨晚將軍親自送你回來,之後都沒有再去過正廳,聽下人們說呀,那方姨娘就那麼在廳裡跪了一夜呢!」
沈凝一邊喝著粥一邊聽著,漫不經心的抬頭看了看月淇一眼。
「笨丫頭,她這是使苦肉計呢,今日跪了,明日才能在將軍府站著。」
月淇聽自己小姐這麼一說,月淇也突然想通了,方姨娘這麼做可不是為了讓將軍心軟麼!
「小姐,方姨娘可真是心機極重,她這樣跪下去,咱們將軍定是會捨不得原諒她的,她以往那樣欺負小姐,這麼跪一晚上怎麼能解氣!」
月淇氣的直跺腳,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把方扶搖扯起來,告訴她不要再裝可憐了。
沈凝笑了笑,這小丫頭怎麼忘了,昨天要不是她裝可憐怎麼會讓方扶搖跪那麼久呢。
「別急了,跟我這麼久還是這麼毛毛躁躁的,由她跪著吧,反正我同她之間,來日方長。」
沈凝在家中悠閒的吃著早飯,沈青山卻已經在朝堂上待了很久,眼瞅著該說的正事都已經說的差不多,皇上也有了要退朝的樣子。
「眾愛卿可還有什麼事情要啟奏的?」
沈青山往邊上誇了一步,弓著身子行了個禮。
「皇上,微臣有一件小事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