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禁室看見那一幕的時候,東方玉微微的閉了一瞬眼睛,他的心在顫抖著,漫天的怒氣讓他幾乎想立刻回頭殺了身後的兩個女人。
花蓉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的瑟瑟發抖,東方祺兩手緊緊握著,骨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方扶搖終於也撐不下去,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東方玉緩緩睜眼,眸光裡透著紅色,他走到那個面目全非還昏迷著的人面前,手指顫抖著解著繩子,他動作很輕,但是沈凝還是覺得週身很疼,皺著眉頭呻吟了一聲。
輕輕的將人抱在了懷裡,東方玉轉過身看著地上的方扶搖。
「沈小姐本王帶走了,不必再勞煩姨娘費心照拂!」
「王爺,王爺,這事情不是王爺想的這個樣子」
眼看著東方祺就要走出去了,方扶搖急切的拉住他的衣擺,她其實心裡也怕的厲害,可是還是想要找借口解釋。
東方玉再不留情,一腳將她踢了出去。
「方姨娘不必同本王解釋,本王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同將軍交代怎麼同太后交代吧!」
東方玉將沈凝帶回王府,立刻就遣了太醫為她醫治。
「怎麼樣?」
「回王爺,那姑娘倒是沒什麼大礙,不過是被潑了涼水受了涼,有些發熱罷了,微臣開幾副藥,喝下去就會好的,只是那一張臉上的傷痕,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竟然下如此狠手,好在沒有破皮,微臣讓裡頭服侍的丫頭上了藥,估計要些天才能恢復。」
東方玉點了點頭。
「有勞瑜太醫了。」
「王爺言重,微臣退下了,一會兒會讓人煎了藥送過來。「
望著眼前的人,覺得這世事還真是難以預料,昨日他們不過是萍水相逢的兩個人,甚至才知曉了對方的名字,今日她就一身傷的躺在他的床上了。
看到沈梓白的時候他就猜到這個女扮男裝的女子是將軍府的小姐沈凝,他原本不關心這些,不過這沈凝是太后欽點給六王兄的王妃,還讓六皇兄退了婚,這樣的大事就算他再怎麼不在乎也還是聽到了些謠言。
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似乎就很在乎那些書生說的話,現在想來也不奇怪了,說的正是她的事情不是麼?
昨日沈梓白將她接走,自己便也沒了喝酒的興致,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對,回來沒一會就見禮部來了個小奴才,遞了一封沈梓白的親筆信給他。那時候他還真有些說不出的情緒,怎麼這家的兩兄妹都這麼自來熟麼?
信上內容很短,沈梓白接了聖旨即刻啟程,又擔心家裡的姨娘為難了喝醉了的妹妹,這時候,他倒是沒在可以隱瞞沈凝的身份。
東方玉起先也沒放在心裡,可夜裡卻怎麼也睡不好,心裡想著那封信,惦記著那個小女子,於是便暗中遣人去將軍府查看,回來的人說沈小姐房間裡什麼人都沒有的時候他是徹底睡不著了,穿好衣服就來到將軍府,可那麼晚也不好直接進去要人,只好在外頭等到了天亮。
「唔。」
沈凝覺得睡得不舒服,想翻個身,可一動卻是扯得渾身都疼起來,額頭上出了一頭的冷汗,人也漸漸醒過來。
黑亮的眸子緩緩睜開,因為疼痛而溢出的眼淚還在眼眶裡打著轉,面前的一切都恍惚起來,等她終於看清的時候,就見著齊玉那張漂亮的臉蛋正對著自己,而他的手還在自己額頭上忙活著,像是在幫她擦汗。
這一眼可是嚇了她一跳,她不是睡在將軍府的禁室裡頭的麼,怎麼一睜眼就看見齊玉了呢?
這一動又是扯到了臉上的傷口,疼的她齜牙咧嘴叫起來。
東方玉看著她那模樣,忍不住低低的笑起來。
這一笑,可把沈凝看傻了,她不禁想想齊玉這樣的人肯定不常笑吧,要是他每天都這麼笑,叫別人還怎麼有繼續活下去的勇氣呀。
看她怔怔的望著自己,東方玉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就這麼笑出來了,他收起笑容,立刻又擺出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來,只是那臉頰上微微的粉紅,出賣了他的冷峻。
沈凝看著想笑,一咧嘴又疼的哭了出來。
「這個時候你還笑得出來!別笑了,臉腫的跟個豬頭似的笑起來又不好看。」
這話一說沈凝才想起來自己的臉估計是真的難看,沈茜那些個耳光可真不是蓋得,她都被打得吐了幾口血,也不知道自己毀容了沒有,要是毀容了,她可還怎麼勾搭東方祺報仇呀。
這麼一想,沈凝就覺得心裡無限委屈起來,都怪那頓酒,自己怎麼就醉了呢!這下好了,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了。
東方玉見面前的人快要哭出來,腫的像個豬頭的臉奇怪的扭曲著,那模樣還真是讓人想發笑,可他知道人家已經委屈了,也是,哪有愛美的女子聽到別人說她的臉像豬頭不覺得難受的呢?
「我在哪?」
臉上腫的說不出話來,沈凝只能用口型詢問著自己的處境,她原以為自己醒來的時候會躺在自己的屋子裡,身邊坐著沈梓白,可眼前這個地方自己根本不認識,而且,不是沈梓白而是齊玉,這樣太奇怪了不是麼!
「是我的府邸,你不必擔心,就留在這裡養傷,方扶搖她們也不敢過來要人的。」
說完這個似乎是怕她還要說話牽動傷口,他站起來讓她好好休息,也不管沈凝那阻止的眼神,自己走了出去。
誰關心方扶搖會不會找過來呀,老娘只想知道為毛自己昏迷了一宿就出現在你家了好不好!
沈凝在床上躺了兩天,被繩子束縛過得傷痕漸漸消退下去,受的涼喝了藥也好了起來,只是那一張臉還是紅腫著。
「原來你是靜王呀,居然還騙我說叫齊玉呢。」
沈凝一邊吃著糕點一邊對著身邊的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