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蓮香說,你傷的很重,在床上足足躺了十天才醒過來,現在可大好了?」
沈凝默默的轉開了視線,那個男人眼裡的毫不掩飾的深情讓她心煩意亂。她點了點頭,「嗯,現下已經好了,有勞哥哥費心,不過,哥哥在邊關怎麼會突然回來?」
沈凝被她這前身和沈梓白的關係弄得失了理智,現在說起這個她才覺得有些奇怪,明明是在前線的人,怎麼會說回來就回來了呢?自己受傷的消息就算在王都傳的多麼火熱,也不能有人給捅到邊關去了吧。
「是姨娘寫信過去的,說你從戲台上摔了下來,性命堪憂,原本爹也要回來的,只是最近那南商國蠢蠢欲動,實在是脫不開身,只能遣我回來看看你。」
沈凝心中冷笑,果然是那方姨娘的把戲,她大概也是知道沈梓白和自己前身的感情糾葛,想要用沈梓白來打亂她的心神,讓她無暇顧及東方祺那邊的退婚。
沈梓白望著妹妹猶豫了一會,還是有些不自在的開口。
「啊凝,我聽姨娘說,前幾天祺王過來退婚了。」
沈凝低低的應了一聲,聲音裡頭聽不出悲喜,沈梓白有些糊塗,但是還是說了下去。
「啊凝,我知道這樣被退婚很丟面子,可是你也不必擔心,反正日後你也不會嫁給他人了,咱們這將軍府裡頭的事情,外頭的人也不敢過多議論的。」
沈凝驚愕的抬起頭來,沈梓白微微垂著頭,沒有看她,小麥色的臉頰微微透著粉紅,眼神也不自在的胡亂暼著。
她起初還抱著一點奢望,希望只是沈梓白心裡對她有一點念頭,加上方姨娘的煽風點火,所以才有那樣的謠言,可剛剛沈梓白的一番話,明明就是說她和他是你情我願的!
「啊凝,祺王能這麼做也是最好,雖然傷了你的面子,但是對我們來說,這也算是最好」
「哥哥!」
沈凝打斷他的話,突然的站了起來,她心裡亂的厲害,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可是理智告訴她不能再聽下去了,如果真的讓沈梓白說出了口,她就再也沒有機會反駁了。
「啊凝,你怎麼了?」
沈凝還沒有想好怎麼說,正好這時候月淇端了些點心走進來,月淇看了看屋裡的兩個人,心想著估計是小姐如今這模樣讓少爺不習慣了。
「白少爺,小姐前些日子摔了之後,一下子忘了以前的好些事情,性情也變了不少,你不用太驚訝了。」
原本不過是一句安慰沈梓白的話,沈凝卻突然間靈光一閃,她怎麼把這招給忘了呢,所有穿越小說裡不都是這麼的麼,解決不了的難題就用我失憶了我記不得了來解決!
沈梓白理解的點了點頭,然後滿懷愧疚的看著妹妹。
「啊凝,你前些天才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我這時候不該給你說這些惹你心煩的,你收拾收拾,換回自己的衣服來,晚些時候來我房裡找我,我給你帶了些小玩意。」
沈凝點了點頭。
「啊凝實在是最近有些不適,但凡想去回想以前就覺得頭疼,還望哥哥不要介意。」
沈梓白笑了笑,強忍著不上去摸摸她腦袋的衝動。
「啊凝,同我說話不必這麼客氣,倒是有些生分了,既然想不起就不要想了,以後我會好好地保護好你,斷不會讓你再有這樣的危險。」
沈梓白走出去之後沈凝才歎了口氣,低低的說了一句只有自己聽到的話。
「無論是誰,都不能好好地保護我,只有我自己,才能保護我自己。」
除了總是要故意忽視那些深情的眼光之外,沈凝覺得,沈梓白回來了,對自己還是很有利的,至少自己不那麼寂寞了,是不是?
「啊凝,今天你想去哪裡玩?」
沈凝這邊剛剛撤了早飯,就看見沈梓白一身白衣的走了進來,他似乎偏愛白色,回家也有好幾天了,衣服雖然是天天換,但是幾乎都是白色的,一想到他會穿著這樣一塵不染的顏色在戰場上拚殺,沈凝就覺得那畫面還真是「美得不敢看」!
沈凝拿手撐著下巴,袖子順著手臂滑下來,露出一段玉藕般的手臂來,沈梓白捂著嘴不自在的將目光移開。
「這幾日都是在將軍府裡頭或者是周圍玩耍,今日我想去街上,哥哥覺得如何?」
那樣亮晶晶的眼睛滿懷期待的看著他,沈梓白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拒絕面前的人,別說是出去玩,就算是現在她叫他去死,他也會毫不猶豫。
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如願的看面前的女子歡呼雀躍的跳起來,沈梓白覺得,妹妹這次確實變了許多,再不想以前那樣小心翼翼的模樣了,這樣天真可愛的沈凝,才是他一直想要看到的吧。
沈凝仍舊是一身公子哥的打扮,沈梓白也沒有阻止,因為他知道,那樣美得一張臉,要是還穿著女裝,肯定是走到哪裡被別人看到哪裡的,且不說別人知道是將軍府的小姐之後說的閒言碎語,就是單單讓別的男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她,他也是不願意的。
因為哥哥回來了,沈凝的計劃不得不被打斷了好幾天,今天終於尋了機會出來,她肯定要弄些有用的消息才行,可是怎麼才能領著沈梓白又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呢?還真是傷腦筋的問題。
因為兩個人都有些分心,並沒有過多的注意身邊的情況,以至於沈凝被一個跑過的少年帶倒的時候,沈梓白都沒有來得急伸手扶住她。
那一下跌的實實在在,左手整個撐在了地上,手掌心沒看也知道蹭破了皮,此刻正火辣辣的疼著。
「啊凝!」
沈梓白摟著沈凝站起來,輕輕的將她的手拉起來看。
「嘶。」
沈凝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掌心大半的地方都滲出紅紅的血絲。
沈梓白懊惱不已,自己才發誓說過自己要好好保護啊凝,如今只是出一趟將軍府,就讓她受傷,他皺起眉頭,那個少年已經跑出一段距離,他暗自運了一口氣,身形一動,頃刻間便落在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