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處理翎侗
離歌的一席話讓巫侖神情一鬆,頓時放下心來,但還是不敢過於隨意,巫侖撿一個離翎墨兩人頗遠的錦凳坐下,搓著手,不知該如何說起。舒銚鴀殩
翎墨是個不善言談之人,所以,一時間,氣氛有些凝滯,離歌眼睛一轉,她笑望著巫侖,軟脆的嗓音說道:「大師,你此次前來可是有話要對墨說?」
巫侖感激地朝離歌點頭,這才小聲說道:「王子殿下,既然您已經無礙,巫侖想回族裡,這懷臨的事現在族裡的人還不明白,巫侖擔心那人會找『族人』的麻煩。」
這不僅是巫侖的擔憂,翎墨跟離歌相視一眼,兩人心底同時也有不好的預感,依照那人的性格,在翼望山上沒討得好處,他必然會將那股子氣撒在別處,這人既然認識翎墨的爹娘,定然也知道『塵埃』族人的存在是守護翎墨的,那人會不會將怨氣全部撒在那些無辜的人身上?
兩人不敢再往下想,那些不過是無辜之人,若是因為他倆而被連累,兩人心底如何也過不去,所以,離歌清了清嗓子,詢問地看向翎墨:「墨,要不,我們送巫侖大師回去吧?不少字」
這也正是翎墨心底所想的,怎麼說,這些人也算是當年父皇母后留下的,他有責任讓這些人安然無恙,如此想著,翎墨點頭。
「王爺,屬下也想去。」簡洛上前一步,朝翎墨低首請求道。
東方及見此,更是想也不想附和道:「請允許屬下跟著保護王妃。」
簡洛跟東方及即使不主動提出跟隨的話,翎墨也會帶著兩人一起,經過了這麼多事,翎墨現在是知道無論自己多小心,也會有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他不能再冒險了,還是讓簡洛兩人寸步不離地看著比較妥當。
「本王不要你們做其他事情,只要寸步不離的跟著王妃就好。」翎墨淡聲說道,但語氣裡的凝重兩人跟隨了這麼些年,當然聽得出來。
「是,屬下遵命。」簡洛兩人齊齊答道。
現在他們算是看明白了,王妃跟王爺的命是綁在一起的,想要保護好王爺,首先得確定他們的王妃安然無恙。
這件事定了之後,離歌還是心緒難定,但又不知從何說起,緊靠著她的翎墨察覺出了她的異樣,柔聲問:「怎麼了?你在擔憂。」
離歌點頭,有點不確定地問:「墨,那人的毒那麼厲害,若是他又向你們下毒該怎麼辦?」
這是離歌心底的一根刺,墨的武學修為很高,用毒醫術也不在話下,可是他們在明處,哪能次次都躲得過那人的暗箭傷人呢?
知道她擔心自己,翎墨心底愈漸柔軟,他解釋道:「不用擔心,這種毒中過一次之後就不再有用,至於那些族人,這毒對他們也是沒有用的。」
「為什麼?」離歌納悶。
簡洛跟東方及同樣豎起耳朵聽著,翎墨接著說道:「你沒發現嗎?這毒還有一個特性,那就是修為越高之人,中毒會越深,而沒有任何武功的人,這毒對他們便是沒有用的。」
離歌瞭然,怪不得那晚墨先倒下,接著才是簡洛跟東方及,而自己卻一點事都沒有,原本她還以為是與自己的百毒不侵體質有關,現在看來,自己不過是僥倖。
「那到底是什麼毒?又怎麼會跟銅牌上的毒扯上關係呢?」還是要將這一切都弄明白,離歌再也不想經歷一次墨變成狼時,自己的手足無措了。
離歌急於知道一切,翎墨當然願意將一切都告訴她,翎墨道:「那毒也是流傳了千年,是與銅牌上的毒,以及瀧水並稱『三絕』,當年,父皇也是醫毒雙絕,他製出了『崇』,也就是銅牌上的毒,那人便隨後製出了『反崇』,也就是那人用的毒,兩種毒相剋相生,千年來,誰打敗過另一方,而『狼血蠱』則是母后由『崇』裡面提煉出來的,所以,那人一催動我體內的毒,我也變成了狼,飲下那懷臨的鮮血,不過是要克制『狼血蠱』然後再服用『崇』才能重新變回人。」
這件事已經過了千年,當時的情況很是複雜,翎墨也只是簡單地將因果關係說與離歌聽,消化了翎墨的話,良久,離歌才點頭,只要墨以後沒事,那這件事可以暫且拋開不談,至於那下毒之人,相信就是墨,也不會放過他的。
不過,離歌拿出昨日翎墨掏出來的瓷瓶,問:「為何這毒的味道與屍人身上的相同,卻又有些不同?」
「不管是那太子側妃,還是懷臨,他們最後的結局都會成為屍人,而這種毒的確是『反崇』,至於不同的味道,那就要問太子側妃了。」翎墨說完,不由分說就地就將離歌手裡的瓷瓶拿了過來,扔給簡洛,冷聲吩咐道:「處理掉。」
「是。」簡洛領命出去。
直到簡洛已經掠了出去,翎墨這才轉頭對離歌說道:「別管這些害人的東西,即使你是百毒不侵,也不能隨身攜帶這些至毒之物。」
不僅自己怕翎墨受傷,翎墨同樣會心繫自己,離歌不再反駁翎墨的話,她聽話地點頭。看到離歌如此乖巧,翎墨這才放下心來,將她攬在身前,不在乎廳中還有另外兩人。
翎墨不在乎,可是離歌臉皮薄,她軟軟地推了推翎墨,想讓他注意一下場合,好不容易軟玉溫香在懷,翎墨哪能這麼如了她的意,不過,他們兩人的私密事還真不能讓別人看到,翎墨朝早已轉開了眼的巫侖跟東方及道:「你們可以收拾一下,明日一早離府。」
「是。」巫侖跟東方及兩人依次退下。
當廳中只剩下兩人時,翎墨再不顧及,一手扶著離歌的要,一手托著她的頭,便欺身而上,離歌溫濕的口腔內還有一股菜香味,翎墨貪婪地吸允著,怎麼也吃不盡。
直到離歌快要窒息了,翎墨才戀戀不捨地放開她,摸著已經紅腫的唇瓣,翎墨低聲說道:「好香。」
離歌白眼一翻,嬌叱道:「那當然,誰讓你剛剛吃的不多,現在覺得我嘴裡的飯菜味香了吧。」
翎墨萬萬沒想到自己情意綿綿的話竟然能被她曲解成這個意思,翎墨再也抑制不住,大笑出聲:「呵呵呵,小東西,有了你,我的生活精彩了很多啊。」
直到這時,離歌才意識到自己理解錯了翎墨的意思,但這也不怪她啊,翎墨向來都不會說這種讓人臉紅心跳的話,誰知,現在卻像是開了閘的水龍頭一樣,沒事就來一句。
伸手想打掉翎墨臉上的笑容,可是手已經伸到了他臉上,離歌還是不忍心,只能將手轉個彎,輕拍向翎墨的肩膀。
離歌羞紅的臉在翎墨眼中卻是任何美景都比不得的,這樣一個如水女子是自己的,翎墨一時心中滿是感激。
若不是昨夜累著了她,翎墨此刻定然不會放過她,雖然不能進一步身體接觸,但簡單的輕吻翎墨還是不會放過的。
眼看著那雙幽潭般的深眸又轉暗,離歌心中暗叫不好,還不等她拒絕,外面已經來人替她解了圍。
東方及心底在嘔血啊,簡洛沒回來,其他人不敢進來,所以這一趟只能自己硬著頭皮來了,他腳步躊躇,但是又不能不上前,只好在離大廳還有幾丈遠的地方出聲喊道:「王爺,屬下有事稟報。」
得了這個空,離歌趕緊跳下翎墨的腿,找了一個很遠的位置坐下。
翎墨見小東西在躲避自己,心下一沉,他眼底的沉鬱更濃了,但面對她又發不了火,翎墨冷聲道:「小乖,過來。」
離歌才不理會翎墨的暗沉,她是吃定了此刻的翎墨不過是裝腔作勢,若自己真的過去了,那今日自己就別想出房門了,所以,離歌臉色一轉,可憐兮兮地對翎墨說道:「墨,我渾身都疼。」
那狡黠的瞳眸,故作可憐的樣子讓翎墨本來緊繃的神情驟然鬆緩了很多,歎了一口氣,是自己太急了,忘了小東西不過也是初嘗情事,況且小東西根本沒有武功,體力肯定跟不上,翎墨心下一軟,不管她是不是裝的,那讓人心憐的小模樣還是氣笑了翎墨,他鬆緩了語氣說道:「過來,我替你捏捏,不會再碰你了。」
離歌仔細辨別翎墨話裡的真實性。
小東西如此防備自己,翎墨眼神一暗,一抹受傷出現在臉上,要說翎墨最招架不住的是離歌可憐兮兮的表情,同樣,離歌最吃的也是翎墨受傷這一套,所以,不等翎墨再說什麼,離歌很自覺地小跑著過來,自覺坐在翎墨腿上,還一邊認錯道:「墨,我不是故意的,你別難過,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小乖,你要是不願意,我以後不會再碰你的。」翎墨聲音有點低沉,裡面還有讓離歌忍不住疼惜的受傷。
「墨,走,咱們現在就回房。」離歌說完,跳下翎墨的腿,就要拉著他回青翼苑。
離歌轉頭的瞬間,錯過了翎墨眼底的笑意,這小東西真是可愛。不過,他依舊坐著沒動。
離歌疑惑地轉頭問:「墨?你不願意碰我了?」
話落,眼眶都紅了,淚水更是在眼眶裡打轉,著實可憐。翎墨見此,心下責怪自己,不該騙她,小東西在別人面前是聰慧的,有時甚至是強勢的,可是每每面對自己的時候,她會全身心的信任自己,自然,不會想太多,自己的一舉一動她都會確信不疑,這讓翎墨無比高興。
所以,翎墨拉著離歌依舊坐下,親了親她的眼角,柔聲解釋道:「現在你的身體不舒服,等你身體好了再說,而且,東方及還在門口等著呢。」
翎墨一提醒,離歌倒是想到了剛剛有事稟報的東方及,她這才眨了眨眼,又將眼淚眨了回去,安靜地靠在翎墨身上。
等到離歌的心情平復了,翎墨這才朝門外回了一聲:「進來。」
東方及進來的第一件事不是先稟告,而是先觀察自家王爺跟王妃的臉色,還好,沒有發怒的跡象,那麼,這一劫,自己是躲過了,清了清嗓子,東方及這才將剛收到的消息稟告給翎墨:「王爺,宮裡傳來消息,皇上駕崩了。」
聽完東方及的話,翎墨替離歌捏著側腰的手一滯,然後又繼續揉著她酸疼的地方,用沒有欺負的聲音問:「然後呢?」
東方及垂眸,接著說道:「太子最近的動向鬆緩不少,聽聞皇上駕崩,他只是盡快趕進了宮裡,沒有其他動作,至於二皇子,他倒是沒有什麼異常,同樣在皇上榻前跪著。」
翎墨手下不停,他提醒了一句:「越是正常,就越代表著有異動,本王的這位『二皇兄』可不是一個安分的人,傳令下去,密切注意二皇子府的動向,記住跟他聯絡的人。」
「是。」東方及領命,接著,他問:「王爺,可是要去皇宮?」
即使王爺現在不去,等活兒自然會有宮裡的人來傳旨,到時,天下人的眼睛都在看著,稍有不慎,便會落下把柄,所以,東方及才有此一問。
依照以往翎墨我行我素的性格,他絕對不會出現在皇宮,什麼天下人,什麼陰謀詭計,他均不放在眼裡。不過,現在他有了王妃,若是想要給小東西一個安穩的天下,這一趟他是必須去的,思及此,翎墨點頭,吩咐道:「準備馬車,本王與王妃即刻進宮。」
東方及下去準備,翎墨則牽著離歌的手回青翼苑,既然要去皇宮,就得換上一身素服。
路上,離歌沉默,翎墨察覺出她有些不高興,遂問:「怎麼了?」
離歌掀了掀眼皮,沒什麼精神地說道:「墨,你可還當他們是你的親人?」
墨第一次之所以變身為狼,他的那幾位『親人』可是出了不少的力,若是墨還將他們當做有血緣關係的親人,那墨心底該有多痛啊,就像自己,即使沒將那些人當做親人,被算計時心中還是難掩傷痛。
又豈能不明白離歌心中所憂,翎墨緊緊抱住離歌,在她耳邊用從未有過的溫柔說道:「小乖,在這個世間,我就只有你,還有東方及他們,其他,不過路人。」
聞言,離歌的心總算歸了位,她雙手環過翎墨的腰,認真地說道:「嗯,以後我疼墨。」
每一次小東西毫無保留的溫言都讓他心中溢滿幸福。
遇上你,是我的幸運。
這是離歌第二次進皇宮。
上一次的皇宮是滿堂華彩,熱鬧非凡;這一次則是滿目莊嚴,肅穆異常,甚至有低低的哀鳴聲。
剛進皇宮,便有小太監在門口迎接,見到翎墨,小太監趕緊跪地請安:「見過王爺,王妃。」
翎墨拉著離歌,沒有理會小太監,逕自往皇帝的寢宮走去。
一路上亭台樓閣,九曲迴廊均已經掛滿了白幡,紅燭也早已經被撤掉,換成了白燭,翎墨一路上暢通無阻地進了皇帝寢宮。
站在門口,離歌便看清了裡面黑壓壓的一片,百官都低著頭,不知是真傷心,還是假難過,反正每個人都在聳動著肩膀,跪在最前方的是太子翎侗,稍後一點的則是二皇子翎峰,而皇后則捂著臉坐在皇帝的榻上痛苦著。
翎墨剛站定,身後的小太監尖細著嗓音高喊道:「青翼王到!」
一聲通傳恍若驚雷炸在了水平面上,太子,二皇子,以及眾大臣的臉色各有不同,那些傾向於翎墨的大臣則滿含期待,而太子一黨的則嚴正以待。
不管眾人的各種表情,翎墨拉著離歌目不斜視地往榻前走去,經過翎侗身邊時,一道幾不可聞的冷哼聲若有似無。
這個貪生怕死的太子還不值得翎墨跟離歌兩人放在心上,不過,這一聲冷哼卻放在了翎墨的心底,他冷冷掃了一眼翎侗,眼中不含任何情緒。
偏偏就是這樣的無所動作讓翎侗如臨大敵,他不安地朝二皇子翎峰身邊移了移,二皇子見此,用暗啞的悲痛強調說道:「三皇弟,還請送父皇一程。」
那意思,你趕緊帶著你的王妃跪在我們身後吧。
翎墨恍若未聞,腳下不停地來到榻前,離歌也上前一步,觀察著早已經斷了氣的皇帝翎暨鳳,只見其臉色暗黑粗糙,倒像是大病不愈的樣子,不過,還不等她細看,離歌便感覺翎墨握著她的手一緊,繼而又若無其事地鬆開。
然後,翎墨牽著離歌朝旁邊的一個錦榻上走去,又若無旁人的坐下,繼而拉著離歌一起坐在自己身旁。
離歌臉上沒有顯露分毫,心中卻笑開了。這墨真是膽大妄為啊,眾目睽睽之下,就是太子也跪在下首,他倒好,就這麼大刀闊斧的坐下,臉上沒有絲毫不安,也不怕眾人的聲討。
這不,離歌想想完,太子翎侗已經按捺不住了,他跳了起來,自以為代表著正義的一方,嚴詞訓道:「三皇弟,父皇現在已經駕崩了,你我同是父皇的子嗣,怎麼能不好好送父皇一程?」
還真是愚不可及,離歌暗哧道,不知他是聽了哪位的建議,才如此著急地跳了出來,哼,不過是個跳樑小丑而已,本來,離歌還以為這太子不過蠢了些,至少還沒笨到家,現在看來,這太子不僅暴虐,還愚不可及。
敢斥責墨,等會兒讓小黑再去咬他一口,離歌眼中狠色一閃而過。
許是感覺到了離歌的心緒,翎墨緊了緊握著她的手,安慰似的拍了拍,這才掃了一眼翎侗,冷聲吐口道:「本王過來就已經是給了他面子。」
「你,你大逆不道!」翎侗氣的差點吐血。
翎墨是明目張膽的不孝啊!
因為剛剛得了離歌的溫柔,翎墨今日心情很好,所以,即使翎侗口出惡言,他也沒有向往日一般將翎侗揮出去,甚至掃都沒掃他一眼。
當然,翎墨心中另有打算,翎侗突然說話這麼有序,必然也是有人在後面替他出主意,那人想讓自己當著滿朝文武大臣的面出手傷太子,他偏不如那人的願。
至於翎侗,以後自會好好收拾他。
翎侗本來強勢有理的話沒得到翎墨的任何回應,這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無力又無奈,他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做,便悻悻住了口,在無人的角落裡,朝翎峰擠了擠眼睛。
翎侗這一舉動雖然隱蔽,但又如何逃得過翎墨跟離歌的眼睛,兩人相視一眼,心中自有一番計較。
「徐太醫,皇上何時駕崩的?」翎墨冷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異味白鬍子老頭。
那老頭上前一步,跪地答道:「回稟王爺,皇上他是被人重傷,而導致藥石無醫,微臣該死,請青翼王恕罪。」
那人的回答讓翎墨嘴角一扯,現出一抹諷刺的弧度,繼而,他冷冷道:「既是知道死罪,那還活著幹什麼?來人,拖出去斬了。」
不知從哪裡冒出兩個衣著一樣,神情肅穆的青翼王府侍衛,他們恭敬道:「是,王爺。」
那兩人說完,不顧那老頭的掙扎,架著他快速離去。
留在場中的眾人聽著外面淒厲的喊叫聲,頓時渾身發顫,他們只隱約聽見那人蒼老的聲音淒厲地喊道:「太子,救命啊!」
翎侗聞言,臉色一僵,繼而竭力裝成什麼也沒聽到的樣子,朝事不關己的翎墨大吼道:「三皇弟,你為何要殺了他,他又不是殺害父皇的兇手,徐太醫不過是替父皇診斷而已,你這樣做豈不是寒了眾大臣的心。」
聽完翎侗的吼叫,翎墨眉頭一挑,他似笑非笑地問:「哦,本王這樣寒了你們的心嗎?」不跳字。
青翼王的話誰敢反駁,又不是想死,所以,眾人瑟瑟發抖地均不敢出聲,須臾,一個跪在後面的中年人抬起頭來,高喊一句:「青翼王殺徐太醫,定然有原因,臣等不敢質疑。」
「是,是。」
「當然是那徐太醫做錯了事,王爺才懲罰他的。」
幾道聲音立即附和道。
翎侗那個怒啊,他沒想到滿朝大臣竟然還有當面給自己難堪的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倏地轉身,陰狠地瞪著那人,粗暴地開口:「那你說徐太醫是做錯了什麼事了?」
「這……微臣不知。」那人臉色一僵,看了一眼翎墨,發現翎墨沒有要出手的意思,這才訥訥說道。
「哼,李大人這是無故污蔑朝中大臣,理應受罰,來人——」像是終於逮著了翎墨的錯處,翎侗迫不及待地朝外面吼道。
還沒等他喊完,翎墨的聲音硬生生地打斷了他的話,翎墨輕飄飄地問:「太子確定徐太醫沒有做錯事,還是,徐太子曾得了太子的什麼保證,這才敢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胡說八道,本太子是不知徐太醫到底做錯了什麼事,讓三皇弟問也不問就拉出去斬了,皇弟說什麼本太子與徐太醫有接觸,那本太子想問,三皇弟,你可是有證據?」翎侗斜睨了一眼翎墨,得意洋洋地問。
見翎侗小人得的模樣,翎墨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從他中了『狼血蠱』開始,他便決定早晚收拾了翎家的剩餘三人,這翎暨鳳運氣好些,還沒等自己動手便一命嗚呼,至於另兩位,這翎侗無疑是自尋死路,他也不再跟這人浪費口舌了,所以,翎墨靠在軟榻上,對翎侗,以及所有人說道:「徐太醫該死,那是因為皇上他不是傷重而無藥可醫,而是重傷後又被餵了毒藥,這才沒救的,你們說,這樣的太醫,是不是該死?」
「王爺所言極是,臣等慚愧。」所有大臣均俯首請罪。
「至於是誰下的毒,本王早有證據,現在本王問眾位,弒君的懲罰是什麼?」翎墨又問。
眾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是有一股難掩的壓抑在殿內流淌,禮部尚書上前一步,俯首回道:「回王爺,弒君是要滅九族。」
揮揮手,翎墨道:「九族就不用了,只殺他一人便可,是不是啊,太子?」
翎墨的最後幾個字無疑是告訴眾人,那個弒君之人就是跪在最前方,看起來無比悲傷的翎侗。
翎侗怒了,他跳起來就喊:「翎墨,你這是何意?你是在懷疑本太子嗎?」不跳字。
同樣怒不可遏的還有一隻坐在床邊拭淚的皇后,皇后是太子生母,她是個溫柔的女子,當然,若只是看表面的話,是這樣的,可是,離歌雖識人不多,但看人的眼光確實很犀利的,況且,在深宮之中能做到皇后這個位置的,光溫柔是根本辦不到的,離歌看到這位皇后柔順的眼眸深處滿是厲色。
皇后試了試淚,這才起身,站在最上首,她溫柔似水的聲音聽起來略微沙啞,皇后看著眾臣道:「諸位大臣均是我朝鳳重臣,你們不該是那種偏聽偏信之人,太子是何種人,眾位大人都應該清楚,太子一向孝順,從小就最聽皇上的話,若說是太子下毒要毒害皇上,就是說給天下人聽,天下人也不會相信的,眾位都是天下人中的佼佼者,還望你們能給太子一個公道。」
說道這裡,眾人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事關皇室,毒害皇上一事便既是家事,又是國事。若論家事,沒有他們置喙的餘地;若論國事,青翼王的強大天下人皆知,但太子身後還有左相,那左相可是太子的親舅舅,而且手握重權,這種情況下,誰能勝出便是一個疑問。所以,一時間還沒人站出來充當這個正義之士。
「臣相信太子是無辜的。」終於,左相站了出來,他萬分肯定地說道,然後接著說道:「以微臣之見,我們現在應該一致對外,皇上是被臨均太子派人所傷,所以,罪魁禍首便是那臨均的秦烈,我們不能放過害我皇上之人。」
左相說的義正言辭,當然,也成功地將話題轉移到了別處。
頓時,眾人義憤填膺地開始指責秦烈的毒辣,並竭力勸說左相領兵打下臨均。
左相見場面已經被自己控制,這才朝翎侗道:「還請太子殿下下令,微臣一定要讓臨均付出代價。」
左相話一落,眾人一愣,也是,皇上駕崩以後,太子當然要上位,這朝鳳現在該就是太子的天下了。至於青翼王所說的下毒,即使有證據又如何?皇上已然駕崩,依照左相根深蒂固的權力中心,這件事終究將會不了了之。
果然是老狐狸,翎墨看著一面倒的趨勢,臉上仍舊一片平靜,看來這些年自己是太低調了,以至於現在他這個青翼王的名頭,就只是個名頭了。
而且,好像自己失算了,本來翎墨打算來個文鬥,想憑借證據滅了太子翎侗,是他低估了這些人臉皮的厚度了,看來,就只剩下武鬥了,勝者為王,早知道如此,他也就不浪費這麼長時間來浪費口舌了,直接殺了便好。
看到眾人聊得熱火朝天,翎墨拍了拍離歌的肩膀,示意她做好,然後淡然起身,單手一吸,興奮的老臉通紅的左相瞬間被翎墨吸到了手掌中,翎墨狠狠掐著左相的喉頭,冷聲道:「本王倒要看看你這一身的皮有多厚實,竟然能無視本王的話。」
說完,翎墨手上一個收緊,一聲清脆的卡嚓聲,左相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就已經瞪大了眼睛,斷了氣,可謂是死不瞑目。
將左相屍體仍在一旁,翎墨厭惡地擦了擦手,然後扔掉手裡的錦布,這才轉向已經呆滯的眾人,淡聲道:「既然跟你們好好說話,你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