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陳之葉餘怒未平,於是便靠在牆上,胸口一伏一伏地喘著粗氣。事到如今,他還要挾她,用各種口吻。各種理由,有些借口明明荒誕至極,他卻說的格外輕鬆,就彷彿是預料好了她會妥協一樣。
她知道,就是那段不堪的過去才讓他這樣肆無忌憚,讓他覺得他捏著了她的軟肋,所以,不管他提出什麼要求,她都一定不會拒絕。
這個男人把她的脾氣性格摸了個透,而他卻陰晴不定的讓人難以琢磨。有的時候他觸及她的底線,她也會忍不住爆發,可是事後,某人或者只把這些當作了生活的一個小調劑,而她就必須要東想西想,擔驚受怕。
這樣的日子,她真的過夠了,有的時候她都想激流勇退,把一切都公諸於眾之後,自己一個人消失。可她現在什麼都沒有,想那些無異於癡人說夢,所以,她只能委曲求全,只能抱著僥倖心理,想方設法地從中周旋。
陳之葉努力讓自己不要去想,不要被周家奕的話所干擾,好不容易稍稍平復了,這才從走廊回到辦公室裡去。
辦公室的人不知道她怎麼了,但從她的臉色來看也知道她心情不好,倒也沒有人在這個時候去打擾她。
她坐在電腦前,打了幾行字,又一點一點地刪除,再打,再刪除。她根本沒有心思工作,寫出來的東西簡直是文理不通,最後,她心情煩燥到了極點,乾脆用手掌隨意地往鍵盤上一拍,任憑光標一下一下地在屏幕上打空格。
她在猜測周家奕會不會就此作罷,費安琪和導演會不會突然取消決定,想著想著,眼睛就不由自主地往會客室裡瞄。深紅色的實木大門緊緊地關著,嚴不透風,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在談什麼,竟然談到下班都還沒有結束。
她晚上沒有節目,只好收拾東西回宿舍去。但她沒有想到,才到了小區的門口,就看見周家奕的車緩緩駛來。
她假裝沒看見,低頭快步往前走,豈料他直接衝下車,三兩步便追了上來。
「陳之葉,如果不想我把所有的人都叫出來,你最好停下來。
陳之葉脊背一緊,不由停下腳步。周家奕不怕丟人,什麼事都做的出來,可她不一樣,台裡三令五申要大夥兒注意形象,注意私生活,如果被人爆料給報社,主任不罵死她才怪。
她的往事,她的工作還有最新找上門來的電影合約,無一不和周家奕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如果再出什麼緋聞,就算台裡不追究,光是同事們如刀的目光和冷顏冷色都會讓她生不如死。
想到這兒,她越發地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螞蟻,長的再大,爬的再快,就算最後修煉出一對翅膀來,也始終都是捏在周家奕的手心裡,逃脫不得。
她忿然地回過頭去,擰眉厲色地低吼道:「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他挑了挑眉,又往前走了幾步,冷笑道,「你說我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