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談話還是不歡而散,陳之葉本來跟費安琪和顏悅色地好好解釋,卻沒想到被她咄咄逼人的架勢激怒。她怒,費安琪更怒,嘴裡說的每一個字都在替周家奕聲討。
陳之葉總算看出來費安琪對周家奕的心思,她表現的這麼明顯,幾乎毫無掩示,就差親口承認那三個字了,她若再看不出來,也實在是太過於沒心沒肺了。
她一步一步地往辦公室裡去,高跟鞋踩著瓷磚地面,喀嗒喀嗒的回聲旋漫在走廊裡。她在氣頭上,所以骨頭硬氣的很,過了一會兒冷靜一下,又不得不開始重新思考這些問題。
費安琪也是有脾氣的,雖然不至於驕縱,但這次談話之後,她也總歸不會再對她客氣。她不知道費安琪是否會跟導演商量取消這次的合作意向,如果她沒有,甚至又在導演在是極力促成,那她該怎麼辦?如果台裡有合作意向,她一味地辭演,那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會不會由此從台前轉到幕後,或者直接就斷送了她的主持生涯?
想到這兒,前所未在的壓力又慢慢地籠罩在她的心頭。
「小陳,那個事兒怎麼樣了?」小嚴走過了,端著杯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聲問。
她在走神,忽然被拍醒,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於是本能地反問:「什麼事?」
「就是拍電影的事啊?」
「那個還不好說,我剛才和費安琪說過了,不打算接這部戲,但我不知道她們最後和台裡會怎麼協調。」
「你不接?」小嚴瞪大了眼,扼腕歎息地低吼起來,「為什麼不接?拍了這個電影,你就出名了,就算你不想在電影界發展,也完全可以再回來主持節目,到時候,你的收視率一定能超過聶謹薇的。」
陳之葉苦澀一笑,她現在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只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聲名狼籍,哪有什麼心思和能力去跟聶謹薇叫板?
她不是沒有想過,接了這部電影會給自己帶來多少好處,可是她就是無法說服自己再去做和周家奕有關的事。
她不能和小嚴說實話,只好笑笑說:「你別光想著正面收穫啊,也得想想負面影響。我沒有表演經驗,如果在表演的時候老是ng,耽誤進度怎麼辦?如果我的演出得不到大家的認可,最後不但沒有票房,還招來罵聲一片,那我以後還怎麼混?對咱們台的聲譽也不好啊。」
小嚴終於被她堵的啞口無言,不死心地瞪了她一眼,轉身回到座位上去。
這一天,陳之葉的工作都不在狀態,頻頻走神兒,而費安琪進了會客室之後,許久不見有人出來。她實在是不知道裡面的情況如何,這種等待形同煎熬,心裡像是懸著什麼,怎麼也無法平靜下來。
她想,解鈴還需繫鈴人,這件事的始作俑者說到底還是周家奕,只要他撤資,或者提出換演員的要求,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這樣想著,她竟然鬼使神差地撥通了周家奕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