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臉皮夠厚?什麼叫讓他嘗點甜頭?他竟然這樣誣蔑她?
陳之葉始終在忍,一直等她進了電梯,才敢放任眼淚從眼角掉下來。電梯裡又細又窄的反光板照出她幾乎變型的臉,表情陰森的近乎恐怖。
車禍之前,明明相處的很好,雖然只是演戲,但到底是井水不犯河水,日子也相對好過一些。她一直怕自己裝不下去,沒想到這一次,周家奕比她還沉不住氣,居然說出那麼渾帳的話來。
她真想一走了之,但又不敢,周家奕向來不按常理出牌,她相信他什麼事都做的出來。可是回家之後,對著滿屋子的家俱,她的心裡堵的難受,嚴重的時候,幾乎到了坐立不安的地步。
周家奕的那些話太傷人,一想到他那副橫眉立目,咬牙切齒的表情,她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支配著自己的思維與神經,熱血沸騰的瞬間,總有一種想要摔東西的衝動。
上次她差點摔了一把凳子,結果被某人告知,那椅子值十八萬,摔了不要緊,全部結算到債務當中去。
所以,這一次,她學的乖了,跑到廚房去倒冰水喝。冰水順著喉嚨一路向下,彷彿將所有的不安與煩躁凝凍起來,心裡舒服了許多,但過了一會兒,她就又覺得委屈,覺得不甘心,總有一種想要發洩的衝動。
最後,她實在是忍不住,只好收拾東西找蘇丹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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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丹看著她拉著箱子遠遠地走過來,有點小小的興奮,朝她招了招手,立即迎上去,說:「他把你趕出來了?你和他徹底結束了?」
陳之葉在心裡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我離家出走。」
「為什麼?」蘇丹瞪起了眼,「出什麼事了?」
她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敘述了一遍,然後才弱懨懨地說:「反正周家奕在b市住院,我先出來透透氣,等他出院了,我再搬回去。」
回到蘇家的時候,蘇伯伯和蘇伯母都很熱情地歡迎她,特別是蘇伯母,還替她放好了洗澡水。因為許多年來,一直得到蘇丹一家人的照顧,她早就把他們當成親人一樣,所以倒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直接拿了換洗的衣服到浴室去。
蘇丹的家和周家奕的別墅比起來,自然是處處不如,但這裡的溫馨感,卻是那間越層式的花園洋房裡沒有的。
她覺得愜意,情不自禁地多泡了一會兒,等她洗好澡從浴室裡出來,蘇丹早就等得不耐煩,率先鑽進了被窩裡。
陳之葉吹乾了頭髮,也輕手輕腳地鑽進去,結果蘇丹卻忽然翻過身來,一把抱住她。她嚇了一跳,本能地向後縮了一縮,然後一臉不解地問:「你幹嘛?」
「試試。」
「試什麼?」
蘇丹嘿嘿地笑了幾聲,說:「我剛才一直在想,周家奕在抱著你的時候,究竟是一種什麼感覺。」
陳之葉臉色一垮,不由笑罵:「你變.態啊,居然想到這種問題。」
其實周家奕很少抱她,每次折騰完,肯定是歪到一邊去睡覺。偶爾有那麼一兩次例外,也只是很無力地把手搭在她的腰上,彷彿是累到不願意再動,所以才會這樣很隨意地搭著。
蘇丹說:「我就是好奇,像他那樣的人,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論漂亮,你比不上費安琪,論妖媚,你比不上褚子欣,他為什麼偏偏就霸著你不放?」
這個問題,不光蘇丹不理解,連陳之葉也覺得頭疼。她一開始以為他的女朋友是費安琪,但費安琪卻自己跳出來說他們是姐弟關係。後來,褚子欣和台長的事被無意中撞到,而周家奕什麼話都沒說,還是照樣給褚子欣買鐲子,所以,她以為他愛慘了褚子欣。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還要背著褚子欣和自己糾扯不清?
她本以為他是出於商人的本性,只是為了討債,但他這些日子以來,在她身上也花了不少錢,比如那些衣服、珠寶,又比如那個服裝贊助……她實在是有些看不透了。
蘇丹看她不說話,也知道她是在心煩,所以笑了一笑,然後斂起表情,鄭重其事地說:「睡吧,別想了,明天第一天上班,提起精神來,打一場漂亮仗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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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的時候,蘇伯母已經做好了早餐,陳之葉和蘇丹急急地吃了幾口,然後匆匆往電視台裡趕。
剛邁進電視台,陳之葉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像是激動,又像是緊張,好像剛剛參加工作那會兒,看到電視台這樣高聳華麗的建築物,心裡就像是揣了個隻兔子,亦真亦幻地有些不真實。
她放了一個月的大假,最受歡迎的節目主持人評選活動已經結束。宣傳欄上,褚子欣笑的格外燦爛,雖然她只評了個最後一名,但這最後一名,卻已經是她陳之葉、韻苗、白倩望塵末及的殊榮了。
蘇丹見她一直盯著照片瞧,於是拱了拱她的胳膊,說:「不服氣也沒辦法,她那一套,你這輩子也學不會。不過,等到這些老臣退休了,輪也輪的到你了。」
陳之葉哈哈大笑說:「怪不得你這麼氣定神閒,原來是等著哪一天輪到自己吶?」
「是呀,我又沒實力,又不像你是電視台的當家花旦,沒有資格爭,只有等著命運的車輪轱轆轱轆轉到我這兒來唄。」
「那你就等著命運的車輪轱轆過來吧。」陳之葉笑說著往後跳開兩步,「當心被壓扁啊!」
其實她是故意和蘇丹開完笑,想要緩解一下這種無所適從的情緒。蘇丹也不介意,只是朝她撇撇嘴,說:「那我不管你了,先去工作了。下班的時候再見吧。」
在宣傳欄前站了一會兒,陳之葉就去化妝間化妝。幸好化妝師是高晨,她捏了捏她稍稍發胖的臉,也只是皺了皺眉,便開始畫了起來。陳之葉慶幸地吁了一口氣,倘若換了是張姐,她這副樣子,肯定又要挨上一頓好罵。
化好妝,換了衣服,陳之葉就站到了演播廳中間。燈光師把燈打過來,就在眼前被照亮的那一霎,她心底裡微微一顫,溢出一股說不出的感慨。
她在鎂光燈下站了幾年,就算遇到什麼的事,也應該學會從容,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卻對這個演播廳,對工作環境產生一種陌名的距離感。
但幸好她一直在這個團隊裡,彼此間的默契很深,而她又經驗老道,用了不到三分鐘,就找到了感覺。
錄影結束,組長說要請大家吃飯,蘇伯母打電話來,說買了好吃的要給陳之葉慶功,所以她不得不找了個理由拒絕,然後和蘇丹馬不停蹄地趕回家去。
蘇丹家住老式的六層樓房,沒有電梯,偏偏又是頂層,好不容易爬上去開門,卻看見蘇伯伯在廚房裡炒菜,而蘇伯母正在招待客人。
那是一個看上去很儒雅的男人,鼻子上架著一副學者眼鏡,留著短短的平頭,很幹練利落。本來她還在猜測,這麼溫儒的男人會是誰,卻聽見蘇丹用不確定的聲音喊了一聲:「蔣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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