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一直在響,陳之葉深吸了兩口氣,盡量自己鎮定一些,然後才按下接聽鍵。
周家奕的口氣如常:「你明天過來,給我帶些換洗的衣服。」
「褚子欣……她回a市了?」
他沒有回答,只是又囑咐她:「別忘了帶內褲和襪子,還有,把我的文件也帶過來。」
陳之葉一一記下,提前收拾好行裝,第二天一大早就和陸浩一起趕到b市去。
出乎意料的是,周家奕一直在睡覺,陳之葉從早晨等到下午,他始終沒有睜開過眼睛。她以為是醫生給他用了什麼藥,所以沒敢叫他,等的無聊,就在病房裡東轉轉,西瞧瞧,後來又吃了個蘋果,然後站在窗口向外面逃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陳之葉漸漸覺得不對勁,除非是熬通宵或者是喝醉了,否則,周家奕從來都不睡懶覺,就算是藥物所致,他也應該醒了。
這樣的周家奕,不正常!有了這個認知,她就走到病床旁邊,彎下腰,仔細地觀察周家奕情況。
但他確實是在睡覺,胸口起伏,睫毛微微扇動,表情也很安詳。她放下心來,剛想離開,卻冷不防被他猛地抓住手腕。
陳之葉嚇了一跳,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周家奕不說話,卻仍是緊緊地抓著她的手腕,目光幽沉地盯著她瞧。
他這樣的目光有一種特別的威懾力,就像x射線一樣,總能把人看的自慚形穢。陳之葉有點心虛,刻意迴避著他的目光,說:「你一天沒吃東西,餓不餓?我去給你買點粥?」
他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總算鬆開手,低聲說:「今天買紅豆稀飯。」
「知道了。」如同接了特赦令一般,她趕緊拎了保溫盒下樓去。上了電梯,她的心還撲通撲通跳的厲害,腳心發涼,彷彿全身的血都湧到了臉上去。
拿著保溫盒,在醫院的食堂裡排了半天隊,才總算等到一碗紅豆稀飯。她看見旁邊的小菜賣相不錯,也順便買了一碟,然後才回到病房去。
醫生和護士正好替他作常規檢查,陳之葉就把稀飯盛出來晾涼。檢查結束,醫生臨走的時候瞥了一眼稀飯,忽然停下腳步,語重心長地說:「多吃點有營養的東西,骨頭才痊癒的快。」
有了醫生這一句話,周家奕更像是得了聖旨,有恃無恐,乾脆讓陸浩臨時租了一間房子,叫陳之葉每天變著花樣做好吃的送過去。
如果光是做做飯、洗洗衣服倒也不難,但周家奕太難伺候,連青椒絲切的稍粗了一些,他都要挑剔半天。陳之葉被他折磨的幾乎快要吐血,每天一看到碗筷和保溫盒,就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幸好這樣的日子才過了兩個星期,陳之葉的假期就結束了。組長打電話來,告訴她節目改版的事已經籌劃好了,只等著她回去開錄。
陳之葉心情極好,想著從今以後不用再受奴役,腳步也輕快了許多。到了醫院,她把保溫盒往桌子上一放,眼見著周家奕皺起眉頭:「又是魚?」
「昨天是鯰魚,今天是草魚。」
「那不也還是魚?」他微微瞪她,又靠在床頭發號施令,「明天燉排骨。」
陳之葉得意地瞥了她一眼,笑笑說:「真抱歉,明天我得回去上班了。想吃排骨的話,給褚子欣打電話,她肯定千里迢迢地給你送過來!」
但他完全沒有受到什麼打擊,只是挑了挑嘴角,說:「虧你還是主持人,這話說的,我怎麼聽都覺得你是在吃醋。」
陳之葉忿忿地咬了咬牙,強把心裡的怒火壓了又壓:「吃醋?我還真的有點吃醋。褚子欣做出那樣的事,你都能輕巧揭過,還給她買價值不菲的手鐲。周家奕,你既然這麼大度,為什麼就不能放了我?」
「放了你?」他嗤地一笑,望著她的胴眸微微縮了一縮,「放了你好讓你去和洛宇飛結婚?陳之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上次急急地回a市去幹什麼。想擺脫我,想嫁給官二代?可以,只要你把四百七十萬還清,隨時可以走。」
「你明知道我還不出來!」
「洛宇飛開著好幾家夜總會,不會沒有錢,只要你臉皮夠厚,開的了口,或者你讓他嘗點甜頭,他一定會替你還!」
聽到「甜頭」兩個字,陳之葉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某種最齷齪的情形,當即氣的全身發抖,聲音幾乎歇斯底里。「周家奕,你無恥!」
「我就是無恥,不然怎麼會用那些事要挾你?」他一直在笑,眼底裡儘是輕蔑,「怎麼樣?受不了,想跑?打定主意不想回別墅?我勸你最好想清楚,如果你敢不回去,我保證後果一定是你承受不了的。」
(各位親,今天有二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