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南玩了一個星期,最後一站才是陳之葉神往已久的麗江古城。令人驚歎的大水車、古老的青石板、一間間古建築風格小商舖,每一處都讓陳之葉覺得血液沸騰。
這裡有古老的東巴文化,這裡有手工精巧的駝鈴。陳之葉看著,摸著,每一樣都愛不釋手。陽光斜斜地照下來,給她的臉頰鍍上一層金輝,那粉澄澄的小臉,極富生動,好像光鮮的蘋果,惹的人只想上前去咬上一口。
和周家奕在一起的一年,陳之葉是第一次這麼開心,連笑聲都格外爽朗。周家奕似乎也被她的笑容所感染,居然好興致地站在猜字壁前陪她猜東巴文。
導遊說,東巴文就是一些象形文字,比如一個人躺著,那就是「死」字,但如果在這個躺著的人上面加上一條七扭八拐的線條,那就是睡覺的意思,那個線條就代表人的呼吸。
周家奕看著猜字壁,詭笑了半天,忽然湊到陳之葉的耳朵邊上,小聲說:「一個人躺著,上面再畫一個人,這個字的意思肯定是『爽』。」
陳之葉腦子裡剛剛呈現出他所說的畫面,臉就騰地一下子燒了起來。斜眼瞄瞄周家奕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心裡不由暗想:平日裡不苟言笑周家奕居然也會講黃色笑話?看來,男人都像蘇丹說的那樣,骨子裡沒一個是正經的。
在古城裡走街竄巷地玩了一天,直到天色漸暗,燈火點亮,才有了一絲疲憊感。陳之葉把新買的一條圍巾披在身上,對著鏡子照了照,然後拉著周家奕在街上買當地小吃。
周家奕受過高等教育,是正宗的海歸,一向講究作派,所以陳之葉從不指望他能放下身段,不顧形象地陪著自己吃小吃,所以,只打算買一些帶回客棧去吃。但出人意料的是,他居然一改往日作風,大喇喇地站在街角吃油炸土豆片,還主動帶她去著名的酒吧街喝酒。
酒吧街裡匯聚了各種風格的酒吧,名字也各式古樣,像一米陽光、櫻花屋,名字響亮,詩意盎然,特色也迥然不同。放眼望去,一群人圍在裡面唱歌跳舞,少數民族的風土氣息讓人沉醉,氣氛濃烈的讓路人也跟著蠢蠢欲動。
陳之葉受不了這樣的蠱惑,於是也拉著周家奕一起,混進人群裡,和他們一起唱,一起跳。她沒看過周家奕跳舞,也一直以為像他這樣的人,動作肯定不協調。但他真正跳起來,她才意識到自己小看了他,他跳的很好,只跟著旁邊的傣族小姑娘學了一次,便可以跟上節奏。
兩個人喝酒、跳舞,幾乎玩瘋了,從酒吧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
走在幽暗的青石板小路上,聽著石橋之下水流淙淙,看著遠處的燈籠紅光點點,在這無人的窄巷裡,反而覺得妙趣盎然。
陳之葉喝了酒,有點醉意,剛才又玩了一身汗,結果被夜風一吹,不由打了個哆嗦。周家奕把絲巾拿過來,披在她的肩膀上,她抓著絲巾往身上裹了一裹,腰上卻突然一緊,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都落入他溫暖的氣息裡。
他低下頭啄住她的嘴唇,蜻蜓點水般地試探著,**著,漸漸地,他的氣息急促、濃烈起來,兩隻手緊緊地扣著她的腰和後腦,彷彿要將她深深地嵌進他如火似荼的狂熱裡去。
周家奕在這方面是高手,她很快就被他吻的全身無力,也許是因為之前受了太多的委屈,本能地想要在這恬靜悠闊的地方找到一點安慰,於是軟軟地攀附在他的身上,勾住他的脖子,慢慢地回應。
他嘴裡還有淡淡的酒氣,把她的酒意也勾了上來。她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的景物不停地在渙散,那紅色的燈光彷彿融化了一般,漸漸模糊在視線裡。
結果這一吻就吻到了客棧。到了房間裡,兩個人連燈都來不及開,就迫不及待地滾到床上去。
前些天,周家奕為了節省體力,一直都沒碰過她,如今天雷勾起了地火,又難得她心情不錯,耐心順從,他哪裡還肯再放過這樣絕佳的機會?
這一夜,他足足要了她三次,每一次都是氣喘吁吁,但只休息了一會兒,他就又吻了上來。
若說之前是的一次是靈魂釋放,那麼後面的就該算是折磨了。周家奕經常去健身、跑步,體力超強,但陳之葉卻是根「糠心菜」,幾個回合下來就累的濕汗淋漓,氣喘不勻,但他仍不肯放過她,一次又一次地不知懨足。
客棧的床是竹子做的,看起來結實環保,但唯一不足的地方,也大概只有在做這種事的情才能顯現的出來。特別是到了最後,速度慢了下來,狂熱的氣息逐漸平息,兩個人才意識到這張床一直在咯吱咯吱地響。
陳之葉有些擔心,不知道這家客棧的隔間效果如何,有些心猿意馬,周家奕卻仍然堅持到最後,給了她重重的一下,才終於洩了氣,慢慢地從她的身上爬下來。
陳之葉是聽著自己的心跳聲睡著的,大概是體力嚴重流失,她一直睡到中午才醒。睜開眼的時候,周家奕已經把行李收拾好了,整整齊齊地放在門邊,但人卻並不在屋裡。
她愣了一會兒神,爬起來,開始穿衣洗漱。外面響起上樓的腳步聲,之後就聽見客棧老闆說:「唉,小伙子,出去買東西了啊?」
「嗯,買了些茶葉。」
「咱們這兒的茶好,特別是普洱茶,相當有名呢。」
周家奕說:「煙也不錯,我買了幾條,您來一根?」
「不了,不了,這些煙我天天抽,沒啥好新鮮的。」老闆笑呵呵地又說,「小伙子,我給你一張名片,以後你或者你朋友再來麗江就到這裡來住,咱這床是百分之百的竹子做的,搖不斷哩。」
陳之葉哪裡料到這裡的老伯說話這樣直接,又羞又窘,臉紅心燥,急欲吐血,趕緊到浴室裡接了冷水拍了拍臉,卻仍是覺得臉上燒的厲害。
周家奕推門進來,看見她臉紅窘迫的模樣,笑笑說:「怎麼,聽見了,覺得不好意思?」
她咬著嘴唇不說話,他眼裡的曖昧就更加肆無忌憚,她只好瞪他幾眼,故意岔開話題:「你一大早出去幹什麼了?」
「買了些茶葉和銀飾,出來一趟,怎麼也得拿回去送送人。」
「怎麼不叫我?」
他拿眼瞥瞥她:「你確定你起的來?」
她其實最恨他這副樣子。若不是他昨晚沒完沒了,她又怎麼會累成這樣?明明始作俑者,偏偏又毫不自覺,還老是擺出一副冷嘲熱諷的表情來,不由讓人火大。
但火大又怎麼樣?在這方面,他就是這麼霸道,從來不講道理。如果同他理論,也只有敗陣而逃的下場,所以她乾脆就不再說話,默默地把頭髮紮成一個馬尾,然後跟著他一起提著行李下樓。
交錢退房的時候,老闆娘意味不明地多掃了她幾眼,她知道是那張竹床惹的禍,立即心虛地低下頭,快步走出去。
在雲層裡睡了六個小時,終於在天黑的時候又回到了a市。一路馬不停蹄地趕回別墅,才一開門,雷霆就汪汪地撲了出來。
瘋玩了一個星期,陳之葉幾乎忘了雷霆的存在。它又長大了不少,身上的毛也長了許多,毛茸茸的,只是眼圈更黑了,乍看上去,有點像動畫片《天書奇譚》裡的那隻老狐狸精。
雷霆一跑出來,她就嚇的差點跳起來,幸好周家奕及時喝住它,然後親熱地去拍它的腦袋,她才得以脫身,迅速地跑到二樓去。
到了雲南的時候,她才想起沒帶手機,只好用周家奕的電話給蘇丹發了一條短信,告訴她自己的行蹤。大概是蘇丹對周家奕沒什麼好印象,居然連條短信也沒回。
所以,她回到臥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枕頭下面翻手機。手機已經沒電了,她從抽屜裡找出萬能充電器來,一邊拿出去充電,一邊開機,結果有三十多條短信和十幾個未接電話頂了進來。
電話和短信大多是季束陽發的,一直和她道歉,大概是她長時間不回復,季束陽竟然以為她真的不再理他,發了一個痛哭的表情。
她給他回復了一條短信,解釋了一下狀況,又說了一些請他不要誤解之類的話,然後就趴在床上,蹺著腿給蘇丹打電話。
「陳之葉,你還敢回來?」電話裡,清楚地傳來蘇丹磨牙的聲音,不用見面,她也能想像的出,她那一臉疾言怒色的表情。
她趕緊討好地說:「我不是給你發短信了嗎?」
蘇丹還是有些忿忿:「廢話!出了這麼大的事,你也不告訴我,人還消失了。你要是不給我發短信,我就該報警了!」
「我看你感冒了,才沒說。」她靈機一動,問,「我在雲南給你買了禮物,我明天要去台裡,順路給你送到新聞組去?」
「這還差不多!」蘇丹總算是鬆了口,「要是讓我知道你見色忘義,空手而回,你就真的死定了!」
陳之葉放下電話,不由心虛地吐了吐舌頭。自己在雲南這麼多天,竟然也沒想起來帶些東西回去送人,如果因為這個被說成是見色忘義,那可就不划算了。更何況,周家奕也根本不是她想見的「色」,這罪名背的也實在太冤了。
她想了想,從床上跳下來,跑到樓梯上喊:「周家奕,你把雷霆看住了,我要找點東西。」
周家奕把雷霆帶到外面栓在窩邊,然後走進來,就見她一臉滿足地從箱子裡拎出他一大早在銀匠鋪裡買回來的那半袋子銀飾品。
她一直知道,周家奕的紅顏知己有不少,讓他厚此薄彼,也確實有些強人所難,但她還是小聲問他:「這個,能不能分給我幾個?」
他像是早有預料,並不驚訝,反倒瞇了瞇眼問:「為什麼?」
「我……送人。」她結結巴巴的,差點咬了舌頭。
他冷笑:「自己不買,憑什麼就認定我會給你?」
不給就不給,非得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嗎?在雲南的時候,還是謙謙君子的模樣,溫柔體貼,回到a市,他就變回這副得行,這臉變的速度快的連川劇大師也及不上他半分。
陳之葉悻悻地東西放回箱子裡,轉身就走。正在咬牙切齒的時候,周家奕又不緊不慢地開口:「你要是有用,也不是不可以給你。」
她沒出息地停下腳步:「有什麼條件?」
周家奕瞥了她一眼,彎下腰用食指把袋子拎起來,晃了幾下說:「自己過來拿。」
就這麼簡單?
陳之葉看著他手裡沉甸甸的袋子,又看了看他的表情。他站在原地,嘴角微微動了一動,似乎有些不懷好意。
她似乎已經看清了那難以抗拒的誘.惑背後是一個捕獸夾,正張著狼狼劇齒,等著小白兔自動上門。她不想當小白兔,但那個誘餌實在太高明,她咬牙掙扎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走過去。
陳之葉順利地從他手上拿過袋子,打開一瞧,是十幾條打造精細的小銀魚,用鏈子穿起來,玲瓏小巧,十分可愛。
她剛想說什麼,他卻順勢摟住她的腰,一下子吻在她的耳垂上,連拉帶抱地把她壓在沙發上,一邊吻,一邊伸手去解她的扣子。
他到底還有多少精力?昨天才把她吃干抹淨,這麼快就又餓了?
袋子掉在地上,裡面的銀飾互相碰撞,發出嘩啦一聲,門外,雷霆也在低低地嗚咽,似乎是因為被拴住而抱怨。
然而,一切的可能,都抵不過**的支配。
沙發上是耳鬢廝磨,激情無限,而陳之葉的腦子裡,卻始終在想二十個小時之前,雲南客棧裡的那張竹床,咯吱、咯吱搖晃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