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正揚靠在沙發上,吊兒郎當地吐了個煙圈,指著監控屏慕,笑的有些興災樂禍:「難得,周家奕也不冷靜了一回,看來是真上心了,可是這陳之葉,根本完全對他不感冒。有意思,真有意思!」
費安琪也吃著水果,哧哧地笑:「他這人,小孩子心性,明明喜歡的要命,還不肯承認,非得把人家小姑娘磨的一見他就跑才甘心。有一回,他聽說人家要做一檔訪談節目,非逼著我去找她做節目,給她墊墊場,為了這事兒,我跟經濟人鬧了好幾回。」
「喲,他也真豁的出去。我們費安琪這麼大牌的明星,怎麼能這麼屈尊降貴呢?」
「去你的!」費安琪嗔怪地瞪他一眼,又繼續剛才的話題,「還有一回,他聽說陳之葉在找服裝贊助,愣是在a市開了一家服裝公司。設計師也請了,人員也招聘了,什麼都準備齊了,靜等著她來求他,結果人家根本就用不著他,到現在,他那公司一件衣服都沒做,員工整天悠哉悠哉地白拿工資。唉,這個陳之葉,可真讓人羨慕。」
瞿正陽見她一臉感慨,不冷不熱地說:「只要你肯,也有人願意為你這樣費心盡力,你說你一直這樣,又是何苦?」
費安琪的表情斂了一斂,又彷彿陷入了沉思。她找瞿正陽要了一隻煙,點著了夾在手指間,一口一口地抽,過了好一會兒,才喃喃地說:「我的事,你不懂。」
周家奕把車子開的飛快,陳之葉只覺得頭暈,混沌間睜開眼,看著周家奕的側臉,忽然撒起酒瘋來:「你把我抓出來幹什麼?我還沒喝夠呢。送我回去,我要喝酒!」
周家奕擰著眉,怕她從座椅上滑下去,只好一隻手開車,用另一隻手攬著她。
她掙扎著推開他,藉著酒意,語無倫次地發洩著:「你憑什麼管我?你們都憑什麼這麼對我?我是犯了錯,我爬錯了床,可是我也得到了懲罰,我失去了那麼多,難道還不夠?為什麼還逼得我失去最好的朋友?你知不知道,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是她一直在我身邊,現在她不要我了我跟她說話,她也不理我我主持了兩年的節目,耗了多少心力才做到現在這樣?收視率那麼高,成績這麼好,憑什麼要我讓給她?究竟我做錯了什麼?你們都要這樣逼我?」
周家奕開著車,眉頭又不由緊了一緊。她的眼淚和幾近咆哮的控訴,都讓她方寸大亂。這是她第一次對著他耍酒瘋,不顧形象,不帶顧忌,完全將自己的心裡的委屈剖露在他的面前。
這一路上,陳之葉極不安份,靠在椅背上,一會兒呵呵地傻笑,一會兒又哭的像是世界末日即將來臨,嘴裡一直咕咕囔囔地說著什麼,卻含含糊糊地聽不清楚。
她全身發軟,連抬胳膊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任由周家奕把她從車抱下來。意識開始模糊,眼前的一切都漸漸淡去,慢慢地消匿在一片朦朧之中。她靠在他的身上,像只初生的小貓,因為冷,便極為貪戀地往他的懷裡縮。
周家奕抱著她,一隻手開門、落鎖,直接衝進浴室,打開花灑,放水。
恍惚間聽見水聲,淙淙的,好像是山間小溪。但這聲音有點吵,她終於不耐煩地拱了拱身子,卻在下一秒,忽然掉進水裡去。
懸空的感覺嚇了她一跳,她本能地開始撲騰,水聲嘩嘩地響,還一湧一湧地往她的身上、臉上漫。她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在浴缸裡,而周家奕正站在旁邊,冷泠地盯著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