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鬼翻身(5)
就在團長緊鎖雙眉、表情嚴肅,而我們幾個則是尷尬不安的時候,沒想到突然之間峰迴路轉、柳暗花明,新兵之中竟然出現了如此戲劇性的一幕!
聽到那幾個新兵蛋子像發囈症那樣傻笑個不停,而且是邊笑邊說,和平軍,嘿嘿,和平軍?嘿嘿,老子終於從那裡面跳出來了
別看那幾個傢伙一付癡呆的樣子,手舞足蹈地跳著腳傻笑不已,顯得非常滑稽,而對我們幾個來說,真不啻於是救命的稻草、得赦的福音——我們不但沒有謊報軍情,而且還真的把混進來的偽軍給弄出來了!
「報告團長,混在新兵裡面的偽軍,現已現出原形,如何處置,請團長指示!」霍排長就像換了個人一樣,立即挺胸抬頭,刷地一個立正,敬禮報告道。
「嗯,不錯,老劉你們幾個幹得不錯!」團長也是立即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等一下看吧,瞧瞧到底有多少敗類混進來再說!」
這一下,我們幾個都是長長的鬆了口氣,不用說,有驚無險、好事多磨,雖然中間歷盡波折坎坷,但眼前的事實在那明擺著呢:這新兵中不但真的混進了偽軍,而且我們還真的將他們揪了出來,與此相比,幾十罈酒和一批粗瓷碗也就不在話下了!
劉老大雖然沒有將喜出望外表現在臉上,卻也沒有像剛才那樣一臉的愧疚之色。反倒是團長由於由晴轉陰,再由陰轉晴,數次變臉而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過不多時,新兵中竟然雜七雜八地有數十個人表現得與眾不同,他們或慷慨陳辭或喃喃低語的提起了和平軍!
仔細一數,好傢伙!不多不少,整整三十個——一個標準戰鬥排的兵力啊!
要是這一個排的偽軍,就這樣不知不覺的潛伏在我們團中,別說是盜取什麼軍事情報,就是他們在戰場上突然來個倒戈,就很有可能將團指揮部給端掉,那樣的話,整個團也就群龍無首,潰敗無疑
「給我全部拿下,嚴加審問,確認無誤後全部斃掉!」團長對這種敗類最是痛恨,大手一揮,身後的弟兄們如狼似虎、一擁而上,兩人扭住一個,把那三十個混進來的偽軍全部抓了起來。
此事事關重大,團長將他們全部押到團部要親自審問。
霍排長將他們解決法術魔障以後,和我們一塊趕到團部。
那三十個偽軍解除法術後,看看他們一個個被綁了起來,稍稍愣了一下,便知道是怎麼回事,畢竟是做賊心虛嘛!
「說!你們混進來想要幹什麼?」團長冷靜低沉而威嚴地問道。
「團長,我們曾經當過和平軍不假,但是」其中一個濃眉大眼、國字臉的漢子倒是爽快地承認了他們的身份,只可惜還沒等他說完,就被團長喝住了:「我呸!明明是漢奸、叛徒、狗腿子,還厚顏無恥地稱什麼和平軍,和平你娘個蛋啊!你們叫偽軍懂不懂?偽軍!」
團長這一番話將他們說得一個個低下頭來,沉默不語,不知是害怕被殺頭還是仍有那麼一點兒廉恥之心,反正是好半天還未敢抬頭看人。
劉老大趕快向團長走去,附耳低語片刻,團長略一思索,沖劉老大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嗯,給你們一個說話的機會,說吧,倒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混進我們團究竟有什麼打算?」團長的語氣平和了許多。
「團長,屬下姓袁名福慶,以前也曾是***,跟隨大部隊以剿共為主,後來由於長官降日,我們也就做了和平,不不不,是偽軍、是偽軍!」那個濃眉大眼國字臉,名叫袁福慶的漢子朗聲說道,「但我們從來沒有做過***求榮、禍害同胞的事情,當時只是跟隨長官被動投敵,這次確實是棄暗投明前來參加***的!」
聽那袁福慶如此一說,剩下的那二十多個偽軍也全部抬起頭來,一個個非常真誠地說什麼,袁排長所言不假、句句屬實,他們全部都是不願意為虎作倀、落得千古罵名,這才想法從南山州出來,想要再投***、立功雪恥
原來,這個袁福慶,以前屬於***序列,主攻剿共,後來對日作戰後,戰敗投降,跟隨長官成為了偽軍。
但他們身在曹營心在漢,非常想要重歸***部隊,一直苦於沒有機會。
前段時間,得知我們團損失慘重,在朱雀城休整招兵。偽軍頭子就準備藉機滲透,想要混水摸魚,派一些人充當鄉丁加入我們團,從而獲得我們內部的機密情報,或者是藉機暗殺長官
但是,誰敢保證,這是不是他們露出破綻被抓以後,為了活命而胡說八道,想要矇混過關的呢?
經過瞭解,這個袁福慶所說的***番號,以及上至師長、下到排長等人,均是言之屬實,加上霍排長施法的時候,他們那些人確實並沒有打算刺殺團長、或盜取情報的行動,反而對脫離偽軍表現得似乎十分慶幸
看來真有可能像他所說的那樣,算是當初被動跟隨長官誤入歧途,現在迷途知返、棄暗投明!
這個結局真可謂是出人意料、峰迴路轉,讓敵人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讓我們有驚無險、喜出望外!
這不但說明二孬子並沒有聽風是雨、誤報軍情,而且沒有讓我們幾個在團長面前弄巧成拙;更為欣喜的是,他們這一個排的偽軍,不但沒有盜取我們團的軍事情報,反而有可能向我們提供南山州的敵情
山南州的偽軍,這次往我們團心窩裡插刀子的做法,團長自是極為憤恨,決定狠狠地回敬他們一下。
當然,這其中也有考驗從偽軍投誠而來那一個排士兵的意思,如果他們真的是棄暗投明、誠心報效,自然是一把非常厲害的殺敵利刃。
團長傳下命令,決定擺酒數桌,請那一個排的投誠義軍(呵呵,不再稱他們為偽軍了)赴宴,一為壓驚、二為慶賀,團內幾個營長悉數到場,因為此事我們幾個立有功勞,所以也就破例陪同。
酒酣耳熱之際,那個袁福慶就仗著酒勁兒,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衝著我們拱手施禮一番,說道:「原本打算悄無聲息地加入貴團,報效***呢,結果被長官略施小計,就讓我們露出了馬腳,嘿嘿,這下就不再是入伙參軍,而是投降過來的啦!」
「呵呵,這叫起義、這叫投誠!怎麼能說成是投降呢!」團長安撫他們說,「今天我們能夠坐到一塊兒,就是生死弟兄,來,趙某敬各位一碗!」
又乾一碗之後,那個袁福慶再次施禮說:「人家綠林好漢,上山入伙還要納個投名狀呢,更何況我們這些,這些曾經的偽軍呢!所以嘛,我們這一個排的弟兄,想要給大家立個功、獻個禮,和大家一塊把那山南州給拿下來,也算是表示一下誠意吧!」
「拿下山南州?哈哈,別說憑我們團這千把號人是遠遠不夠的,就算上報師長,恐怕也不一定能夠拿得下,畢竟現在上峰說是什麼相持階段,不能蠻幹吶!」團長說,「更何況,聽說山南州里面,光偽軍的警備司令部就有近兩千人呢!」
「是這樣的團長,那山南州雖然駐兵不少,但和平,哦,偽軍佔多數,只要能夠成功策反他們,讓他們倒戈而動,助我們一臂之力,勝算十有***哇!」袁福慶熱切地說。
「袁排長,你所帶來的弟兄們,列為我們團一個整編排,還歸你指揮,軍階暫時不動,你還當你的排長,如果有功,再行敘功升賞!」團長說,「只不過,要想策反山南州的那麼多偽軍,估計不容易吧?」
袁福慶一聽說他又恢復了***的排長職位,自是非常激動:「謝謝團長栽培提攜,兄弟袁某肝腦塗地以報大恩!那山南州警備司令郝光偉與袁某乃是同鄉,還算是有些交情的,否則這次也不會讓兄弟我帶領這麼多人前來!」
「哦,是這樣啊,郝光偉那人我聽說的,好像是還算硬氣!」團長說,「要想說服他倒戈,恐怕不容易吧?」
「要是正面直接勸他,是很難的,而且恐怕他那個暴脾氣,說不定當場就會掏槍斃人的!」袁福慶說,「不過,要是從其他方面下手,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袁排長你的意思是,對他郝光偉封官許願、賄以重金?還是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團長無奈地說,「要是前者的話,趙某畢竟只是一團長而已,可是沒有那麼大的權限;要是後者嘛,倒是可以試上一試!」
「團長,袁某實話實說吧,這兩種方法都不行的。郝光偉已是偽軍警備司令,到***這兒嘛,最多不過一團長或師長而已,上峰不可能給他很高官階的,更何況他還擔心過來後會清算舊帳,拿他問罪呢?」袁福慶說,「至於動之以情、曉以大義,我想肯定也不會有什麼效果,他當年之所以降日充當偽軍,則是因為日軍控制了他的家人!」
「原來是這樣,那麼袁排長你既然和他是同鄉,又有一些交情,你認為應當採用什麼辦法,才有可能讓他倒戈投誠呢?」團長問。
「採用神鬼之道,就能讓他棄暗投明!」袁排長非常肯定地說。
「神鬼之道?哈哈」團長抓掉帽子放聲大笑,「他娘的,好歹也是一個警備司令的,難道他郝光偉也是不信刀槍信鬼神麼?」
我們也是你看我、我看他,心裡面非常奇怪:像他郝光偉那種出賣同胞、認賊作父的傢伙,根本就談不上敬天畏地、道德良心那一套的,難道他也害怕報應嗎?
「是這樣的,那郝光偉雖是莽漢一個、不畏生死,但他對父母雙親卻是至孝。當年被日軍包圍的時候,日軍對他進行勸降誘降,就採用了兩招,一個是讓他考慮手下弟兄們的存亡問題,另外一個最為重要的,就是小日本抓獲了他的全家,降則全家團聚、安然無恙,否則就會有滅門之禍。他擔心連累父母家人,於是就無奈投敵!」袁福慶說。
「這和神鬼之道有什麼關係呢?」團長一臉迷惑不解地問。
「當然有!那山南州早已被日軍盤踞,在裡面殺人無數、罪惡滔天,城內的神鬼怪事是層出不窮、讓人頭疼!」袁福慶說,「就這一點兒,別說是郝光偉的家人惴惴不安,就連我們這些久經沙場的漢子,也是提心掉膽啊!」
「嗯,這倒是好事兒!我們團除了上下一心、同生共死以外,還真有幾個弟兄擅長此道的!」團長笑說指了指我們幾個,「喏,就是他們幾個採用神鬼之道的方法,讓你們現出原形的」
按照團長的要求,我們幾個依次做了個自我介紹,然後共同干酒一碗,認識一番。
「呵呵,這個突破口確實很好!袁排長能不能講講,那山南州里面,到底發生了些什麼怪事兒,能讓他們解決不了呢?」劉老大笑呵呵地問袁福慶。
「對對對,詳細給他們幾個講講,讓他們想想辦法,最好能夠爭取郝司令的投誠起義!」團長催促說。
「好,那袁某就慢慢講吧,囉嗦之處還請包涵!」袁福慶拱手一圈,就講了起來:
是這樣的,那山南州里面,或者是因為日軍在那裡殺戮太重的原因吧,裡面總是出現一些讓人驚慌失措的怪事。
像一到夜晚聽到厲鬼哭、鬼敲門,或者是看到一些半截缸、無臉鬼那一類的,已是稀鬆平常,加上郝司令早已請人作法,至少在我們軍營內算是解決掉了。
但是,只有兩種怪事,郝司令他請了無數個神漢巫婆、和尚道士的,至今仍未解決。
其中的一件就是,自從我們進駐山南州以後,總是有以前情同手足的老弟兄在深夜中,莫名其妙地刺殺長官,就因為這事,已經有多個連排級和兩個營長級長官或死或傷了。而因此被處死的士兵那就更多!
當時大家都認為,肯定是有部分弟兄不願意被人罵作漢奸,想要刺殺長官、以死報國呢!
後來,郝司令的一個貼身侍衛竟然在半夜裡帶槍摸進了郝司令的臥室,差點開槍打死了郝司令。
而那個侍衛,平時對郝司令最是忠心耿耿,在剿共和抗日的時候,曾經數次出生入死的保護郝司令——聽說郝司令當年曾經救過他的全家,他發誓永遠跟隨郝司令,為了郝司令的安全,他不懼刀山火海、頭斷血流!
就這樣一個對郝司令死心塌地的貼身侍衛,竟然差點自己開槍打死郝司令!
郝司令除了震驚後怕之外,非常想要弄清楚,自己照顧有加的貼身侍衛,為什麼突然想要趁夜弒主!
沒想到那個被五花大綁的侍衛大叫冤枉,說他對郝司令感激不盡,願意以死護衛的,怎麼可能會去殺主?一定是有人誣陷於他
想到以前那些刺殺連排級長官的士兵們,在被槍決前也是紛紛喊冤叫屈,說自己根本就沒有行刺長官,所以這次郝司令就暫且刀下留人,沒有殺掉那個侍衛。
郝司令當然沒有就此罷手,而是暗中親自帶人調查。最後的結果竟然是令人啼笑皆非——原本正常的弟兄們,深夜中經常發生夢遊事件,在夢遊的時候,不是自殘,就是刺殺手足兄弟,而他們清醒以後,對夢遊時所做的事是一無所知
看來這並不是弟兄們存心要叛上行刺,而是有鬼神在暗中作怪。所以郝司令就請了些神漢巫婆,在我們警備司令部作法驅鬼。
結果請了很多人,折騰了很多次,卻是一點兒效果也沒有。害得長官們一個個猶如驚弓之鳥,只怕一不小心,就會被情同手兄的弟兄在夢遊時殺掉。
就連郝司令自己,除了加強警衛之外,嚴令夜中任何人,包括自己的貼身侍衛和副官,不得進入其臥室,否則警衛們可以立即開槍射殺——誰知道半夜進去的副官或侍衛,到底是清醒有事,還是在夢遊之中呢?
聽了袁排長的話,我們幾個是相視而笑。不用說,這肯定就是霍排長所說的鬼翻身,想必霍排長一定能夠解決問題。
我們默默無語地看著霍排長,在徵求他的看法。
霍排長當然明白我們幾個的意思,立即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沒問題。
劉老大在小聲詢問霍排長,並得到他的肯定回答後,站起來說道:「打擾一下,我想請教袁排長,你所說的這個夢遊的怪事,還是比較好解決的。而袁排長說還有另外一件怪事,不知指的是什麼?」
「這個,真的好解決嗎?」袁福慶驚愕地問,「郝司令可是請了很多人,最後也是沒有解決掉的啊?」
「不一定好解決,但一定能解決!」劉老大笑呵呵地說,「還是請袁排長講講另外一件,究竟是什麼怪事吧,看看我們有沒有辦法解決它!」
袁福慶說:「噢,另外一件麼,就是郝司令的父母老是發現,夜晚脫下的鞋子無人自走,十分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