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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第六節 夜半雷鳴 文 / 丘達可

    公子白二次離開長安寺已經是下午三點鐘。滿腦子的問號還沒數清楚,嘯月的電話就打進來了。「我說,你小子跑哪去了。早飯、午飯我都沒吃呢!晚飯是在家裡做,還是到外面吃啊?要是買菜上來的話,可別忘了多買點兒肉!」不等公子白答話,嘯月就開始點菜了。

    「你是狼還是豬啊?這麼貪吃,自己找個廚師學校去學吧!我這裡還有事情呢!」公子白的心情不好,語氣沖得跟胡椒粉似的,張嘴把嘯月給嗆了回去。

    嘯月聽出公子白的語氣不對,但沒想太多,回問道:「什麼事比吃飯還重要?難道是打架嗎?誰惹你了,我過去揍扁他!」

    「老大和我剛被一群和尚圍起來群毆了!」李寵胡亂地插上來一句。

    「哪裡的和尚這麼大膽,敢打我們的食神,你把他們的廟門釘上,我派一百個妖狼進去咬他們!」嘯月借鑒了周星馳關門放狗的創意,打算來一個群狼啃光頭計劃。

    「別聽小李瞎扯了。了然大師失蹤了,很可能是被劫持的,看情況很危險,我正頭疼呢。哪有心思做飯炒菜!」被李寵這一攪和,公子白沒笑出來,可情緒平復了下來,說出了瞭然的事情。

    「劫持瞭然!開什麼玩笑?那個老和尚就差一步成佛了,那還是因為他自己不願意往前邁的原因。他隨時可以涅磐,怎麼能讓人劫持呢?我不信!」嘯月覺得公子白是在泡他。

    「千真萬確!我就是想不明白才心煩的。我打算找商瓷研究一下,你先到避風塘去佔位置,我一會兒就到。」公子白說完掛了電話。

    在避風塘的老位置上,公子白、嘯月、商瓷,還有一個別人看不見的李寵圍坐在一起。公子白原原本本地把長安寺發生的事情解說了一遍,聽得嘯月和商瓷嘖嘖稱奇。

    「說到戰鬥,佛徒善守不善攻。就妖狼族來說,一個三百年以上的妖狼戰士的戰鬥力就高過了然大師。可了然大師有金身佛血為憑,在全力防守下就是十幾個妖狼戰士也奈何不了他。小白和小李被百十個沒什麼法力的和尚給困在陣勢裡面都要費好大力氣才衝出去,都是這個道理。了然大師在很短的時間就被劫走,怎麼說也說不通!」嘯月這樣的好戰分子,連分析問題都要從戰鬥力的角度出發。

    商瓷是半個仙人,對法術比較感興趣,跟在嘯月後面說了自己的看法。「茅山派中在兩代之內無人能使正一五行滅神雷,神雷的出現就是一個奇跡。這個神秘人物不但能使出神雷,還用雷去轟了長安寺的佛像,惹出了然失蹤的事端,並且故意把目標指向茅山派和小白子,以他這樣高的修為辦這種頭尾不分的事情實在是讓人琢磨不透!」

    「是呀!如果是故意找老大的麻煩,以他可以鬥過了然大師的身手,輕鬆就可以把老大搞定,用不著拐彎抹角的費力氣。」李寵贊同商瓷的觀點。

    「誰說不是呢?」公子白附和了一下又說道:「你們說的這些對我有點兒啟發。這個傢伙如果是為了對付我一個,肯定直接上門找我;如果是專門對付了然大師,就不可能劫走了然大師後留下任何線索。他就找上了了然大師,然後又把所有疑點都指向了茅山派和我,若沒有了然大師留下的偈語和佛淚,很可能因此造成茅山派和佛徒們的全面戰爭。我看這不是簡單的私仇報復,應該是一個有計劃的陰謀!」

    「這還用你說?」李寵、嘯月、商瓷一齊把公子白的結論鄙視了一下。

    「你還是給清靈子發個短信讓他查一查,幾代內茅山派的法術有沒有外洩,從門派內部找找原因吧!我去找空間壁障周圍的觀察員談談,查一查近期有沒有特別的東西溜進來。」商瓷一口幹掉面前的柳丁汽水,準備出去奔走。

    「了然大師是個好和尚,雖然他不吃肉,我還是很敬佩他。商瓷老大這麼上心,我也不能閒著,帶上妖狼挨家挨戶地搜,讓我找到那個傢伙,先給他來頓拳腳套餐!」嘯月把桌上的一盤青豆都填到嘴裡,拍了拍手作甩開膀子大干狀。

    人界現今的第一高手突然失蹤,仙界和妖界可以不必理會。但了然留下的偈語和佛淚總給商瓷和嘯月一種暗流洶湧危難將臨的緊迫感,再加上平日裡的私交,所以他們盡可能動用自己手上能用的關係和力量,盡最大的可能幫助不知身在何方的瞭然。

    公子白見商瓷和嘯月如此熱血,非常豪氣地把一大杯可樂一飲而盡,然後指著商瓷和嘯月說道:「你們兩個用一門心思就好了,我可不像你們那麼輕鬆專一。我既要管茅山派的事,又得讓鬼卒們給我個面子,來個全國大搜捕。為什麼我不去找事,事總來找我呢?」恍惚間公子白又想起了已經被他淡忘的那個夢,面對著商瓷,公子白話在嘴裡顛了幾個個兒還是嚥了回去。

    因為瞭然的失蹤,公子白他們這一天的晚飯只是在避風塘裡的一碟青豆和幾杯稀溜溜的飲料。從避風塘裡出來,他們各自行動,直到半夜時分才安排完畢,剩下的就只有等待各方反饋的消息。

    商瓷謝絕了公子白邀請他到家裡小住一晚的好意,獨自一人打了輛出租車返回他的教師宿舍。教師宿舍在大學的東北角,校區裡面禁止出租車通行,商瓷只能在學校的南門下車步行回宿舍,從校門到宿舍的距離能有五百米左右,需要經過廣場、主教學樓、林間小道和學生宿舍。這個時候,教學樓和宿舍的燈火都熄了,只有主要路口的幾盞路燈還在堅持工作。走夜路,對商瓷來說就是家常便飯,和門口的保安打過招呼後,他選擇裡一條距離宿舍最近的路線走了下去。

    不管是神仙還是妖怪,都要有一個家,只有在家裡才有點安全舒適的感覺,商瓷這樣的半仙兒也不例外。憑商瓷的實力,只要願意,完全可以在人界得到任何高級的享受。不過,豪宅華府不對他的脾胃,又狹小又簡陋單人宿舍反而能讓他有安定和舒適的感覺,這也許就是因為活得太久慣看人世變遷的緣故吧。走在路上,商瓷沒來由的回憶起他和公子白、陳玄在校園中初次相逢的場面,如今他要把李寵挖來作自己小弟的豪言壯語沒實現不說,連自己都成了給公子白跑龍套的小弟,想來真是可笑。

    少年人常思將來,老年人常思既往,作為一個人來說自己已經老得不能再老了,想一想以前的事情應該算是常情;作為一個神仙來說,自己可是年輕得要滴出水來,區區三五百年光陰不應該在對自己心理上產生什麼影響的,沒必要也沒理由去想太多過去的事情;自己究竟是應該按照什麼方式來思維和行動呢?商瓷的心情從回憶中的快樂突然變得異常矛盾。心緒不寧,神識散亂,是修仙的大忌,商瓷的情緒波動剛起,修仙法則立刻給他亮起了紅燈。

    無論何種生命形式,都是一種經歷,我幹嘛要去鑽牛角尖,這不是有病嗎?商瓷晃了晃不知何時變得有點兒痛的腦袋,把心頭的不快給甩到路邊的草叢裡去了,隨手點了一根煙叼在嘴裡,緩步走過廣場來到了教學樓下。

    過了教學樓就是一片小樹林。樹林裡百十棵松柏和白楊錯落地生長在一起,中間夾雜著報春花、丁香花等一墩一叢的木本花木,一條石板小路曲折地穿林而過。平時這裡是校園情侶們說悄悄話和表白的地方,現在時間太晚,商瓷叼著煙走過來已經沒有驚起情侶無數的壯觀景象。小路不長也就六七十米,商瓷不一會兒就走到了樹林中間,忽然間商瓷有所感應猛然停住了腳步。

    這段樹林沒有前段樹林中的蟲鳴,左前方的樹木和花叢的後面有細碎的腳步聲,樹枝花葉也在微微晃動。似乎被某種力量感召,天上的星光正匯成汩汩的細流穿樹木的枝葉投入黑暗之中。看情形是有人或者其他的東西在這裡修煉。

    商瓷小心翼翼地邁下石板路,往星光下注的位置摸過去。走出不到兩米,腳下便感覺有異,全神防備的商瓷立刻向後倒翻。一道銀光擦著他的鼻尖在一旁的楊樹上留下了一個拇指粗的洞。只要稍微慢一點兒商瓷就成了他在講歷史課的時候經常提到的一個金宋交戰時期給岳飛齊名的著名的人物--哈迷蚩(此人以沒鼻子著稱)。

    「什麼人?」商瓷身在空中一聲呼喝,隨手把手中的煙頭當照明彈打了出去。煙頭帶著一溜兒火光飛上半空,然後化成一團白亮的火焰徐徐下落。在亮光的照耀下,商瓷發現在十米方圓的草地上插滿了半尺高杏黃色的法旗,在法旗的中央盤膝坐著一個人。白光一閃而滅,雖然沒有看清坐在草地上的人真面目,但商瓷已經猜出來這個人是誰了。

    「陳玄,你這小子半夜不睡覺,跑這裡來搞什麼飛機?練功不做好防護,誤傷了巡邏的保安怎麼辦?」商瓷落地後對著花叢後面喝道。這個學校裡除了商瓷,就陳玄一個會法術的,而且插在地上的法旗商瓷看得清楚,那正是茅山派的星漢法旗,所以商瓷的第一反應就是陳玄正在這裡修煉。

    商瓷的話音落處,花叢後面有了動靜,一陣銀光閃動,地面上的法旗紛紛躍起,隨後陳玄從樹後轉了出來。「商老師,這麼晚了,你怎麼才回來?平常這個時候,這條道上是沒人過的。」對於商瓷的責怪,陳玄多少為自己找了個借口。

    商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確定還長在臉上後,沒有慣陳玄的毛病,立刻給了他一個不小的懲罰。「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在學校裡不要亂練功!你這次居然不做防護就練功,更是離譜!把我的話當耳邊風,立刻給我做一百個茅山派的基本法力循環。」

    陳玄苦著臉對商瓷說:「商老師,一百個法力循環是不是太重了,沒兩個小時的工夫做不下來。」

    「讓你做你就做,哪來那麼多廢話!我在這看著你,別想偷懶!」商瓷板起臉來,一副罰你沒商量的樣子。

    「那我就做了,麻煩商老師給我望風,校裡保安過來的時候,叫我一聲。」說完陳玄就地盤坐,開始做茅山派的法力循環。

    商瓷靠在樹上看著,只見陳玄身上泛起了一層銀色的光暈,一股股靈氣迅速彙集到他的體內,按照一個固定的路線循環往復。這正是茅山派正宗的法力循環,可是陳玄今天的循環速度比以往快了不少,一個小時剛過一百個循環就大功告成了。陳玄有了進步,商瓷本應高興,可在他的臉上沒有半分喜色,反而儘是驚疑的神色。當陳玄收功起身的時候,商瓷的臉色馬上恢復了正常。

    「商老師,我做完了。今天這麼晚回來,一定是有事情吧?」陳玄從地上站起來後,試探著問商瓷。

    商瓷回答說:「今天公子白找我去避風塘喝茶,本以為是消遣,誰知道是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怎麼沒叫我一起去呢?」陳玄對商瓷提到的事情很感興趣。

    商瓷舉步想往樹林外面走,可邁了兩步又停下了,對跟在他後面的陳玄說道:「長安寺的了然大師無故失蹤了。公子白和茅山派都被捲了進去。現在長安寺的和尚雖然相信搞事的不是公子白,可公子白還是把找瞭然的事攬在自己的身上。他有事,當然要找我去跑龍套。知道你這學期的課緊,我們就沒叫你去。」

    商瓷一直注意觀察陳玄,在聽說公子白捲入了然失蹤事件後,陳玄的眼裡略過了一絲稍不留神就無法察覺的笑意。莫名其妙的笑意閃過後,陳玄急切地問道:「了然大師失蹤了,這可是不小的事。公子白既然捲了進去,他想怎麼辦?」

    「現在很晚了,還是等到明天再談吧。」商瓷沒有繼續談論公子白的事情,打了個哈欠說道:「你也不要再修煉了,一起回去睡覺吧。正好能陪我走一段。」說完當先走出了幾步。後面的陳玄遲疑了一下,立刻被商瓷落下了四五米遠。

    走在前面的商瓷見陳玄沒有跟過來,停住腳步回頭往樹木花叢間瞥了一眼,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對陳玄說道:「說你修煉的不好,你還不信,那不是落了一面法旗沒收回來,趕快收回來,然後回宿舍睡覺!」說完煞有其事地往草叢裡指了一下。

    陳玄急忙順著商瓷的手指方向看過去。這時,一條長索忽然從天而降,打著旋子把陳玄捆了個結實。剛才還和顏悅色的商瓷已經是鳴雷劍在手,劍尖直指被「糾纏」長索糾纏住的陳玄。

    「商老師,你這是幹什麼?」被捆住的陳玄滿臉困惑地問。

    商瓷臉罩寒霜,催動劍氣縮緊了陳玄,沉聲說道:「少在這裡裝蒜了!你根本不是陳玄,想在我眼皮底下作假,你的火候還不夠!你到底是什麼,最好立刻現出真身,免得皮肉受苦!」

    被捆住的陳玄一臉無辜地回答說:「商老師,你不是喝酒喝高了吧?我是陳玄,你幹嘛拿我當妖怪捆啊?」

    「你是陳玄,那我就是劉德華了。開始的時候我看到陳玄的法旗,以為是陳玄在這裡修煉,而且你變化得惟妙惟肖毫無破綻,我對你毫不懷疑。可是我在罰你的時候,你露了馬腳。以陳玄的性格,就算我看著他受罰,他也絕不會老實地做完我留下的功課,頂多能做到一半然後就找借口矇混過關。你不但老實地做了,而且用的時間異常地快。陳玄的進境我很清楚,目前他絕對達不到這個水準。我從這時候開始懷疑,接著又想到陳玄那小子異常懶惰,而且我又多次警告,他沒精神也沒膽子在後半夜還在校園裡做不設防護的修煉。還有,我從來都叫公子白為小白,陳玄則稱他為師叔,你對我的反常稱呼沒有反應,而且直呼公子白的姓名,根本不是陳玄所為!所以,我說你是假冒的,你還有什麼話說?」商瓷有理有據的論述都說明面前的陳玄是冒牌貨,雖然他說的鏗鏘有力,如果讓真的陳玄聽到這些理由恐怕只有無地自容了。

    被捆住的陳玄對身上的長索和商瓷的劍氣夷然不懼,哈哈一笑神態自若地說:「不愧是未來的職守正神,且不說法力如何,單是人老成精的經驗和心思就令人佩服。不知你還能看出什麼,一起說了吧。等你把話說完,老夫再給你個交代。」他這樣一說,等於是承認了商瓷對他假冒陳玄的指控,而且是有恃無恐。

    假陳玄一認帳,商瓷的心裡就更著急了。對方敢於承認,擺明是有所依仗,沒把他放在眼裡。既然已經攤牌,就沒有什麼餘地,商瓷把心一橫,索性把所有的窗戶紙都捅破,無論結果如何都要落得心裡亮堂。「你拿的是貨真價實茅山派星漢法旗,又能變化成陳玄的樣子,陳玄一定是遭了你的毒手。你會茅山派的法力循環,一定也會茅山派的法術,剛才又特別熱衷於打聽了然失蹤和公子白的事情,想來了然大師的失蹤和茅山派及公子白受到連累都與你有關!」

    「果然了得,心思敏捷舉一反三,仙界選你作未來的職守正神絕對正確,可惜遇到了我。」假陳玄此時已經完全沒了陳玄的語調,用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講話。

    「本來想借這小子的外貌跟你們多周旋幾天,增加一點兒樂趣,誰知道你這麼聰明,不到一個時辰就被看破了。聰明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如果你傻一點兒,我還可以讓你多快活幾天,可現在不行了,聰明加快了你的劫難來臨,可怨不得我了!」聽假陳玄的口氣,彷彿被捆住的不是他,而是拿著寶劍的商瓷。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既然了然大師著落在你身上,我就先把你拿下再說!」假陳玄承認與瞭然的失蹤有關,一定會有過人的本事,如果了然敗在他手上的話,兩個商瓷也是白給,可事到如今商瓷已經沒有選擇了,不管假陳玄如何厲害,他只有硬拚一途。

    「收!」商瓷左手掐訣操縱長索,已經捆住假陳玄的長索立刻猛力收縮,把假陳玄身上的肌肉勒出一條條的深溝。「疾!」商瓷右手鳴雷劍急舞,劍氣組成的一道定身符直奔假陳玄的胸口。

    在長索的緊勒之下,面對襲來的符咒,假陳玄毫不慌張,張口頌起了法咒。「仙風隨意,道骨無形,遁!」在定身符及體前,假陳玄身化一縷清風,從密密纏繞的繩索圈中脫出,從容地在三丈之外現出身形。

    「茅山遁術--清風過!」商瓷立刻叫出了假陳玄施展遁術名稱,這可是茅山派遁術中的一絕,施展之下身化無形清風無孔不入,要想用繩索把他拿下,不是難,而是很難、非常難!商瓷儘管心中驚異,但絕沒有知難而退的念頭,在假陳玄身形剛現的時候,他的劍上已經泛起電光帶著隱隱的雷鳴之音,義無返顧地刺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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