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苗還是不甘心,央求司機仔細回憶,看能否找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李威見司機額頭都有些冒汗了,就拿出香煙遞給他一支,請他慢慢地想,仔細地回憶。司機抽了幾口煙後說:「好像,好像那個男的安慰小孩的時候在說,很快就能看到媽媽了,到時媽媽帶他去海邊玩……」
到海邊玩?這可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這至少說明,周丹是在沿海一帶了。大家相互看了看,李威追問道:「那個男子還說了什麼沒有?」司機又想了想說:「哦,對了!那個小孩在鬧著要找媽媽的時候,那個男子好像拿出了照片什麼的給小孩看,還給小孩說什麼『媽媽的照片,多漂亮呀!這是媽媽在海邊的照片,你見到媽媽後,就可以天天和媽媽一起去海邊玩了』,其他的,我實在記不得了。」
儘管司機這麼說,曾苗還是又問道:「大哥,那你見到照片沒有?」司機搖搖頭說:「怎麼可能見到呢?我在前面開車呀,我不可能在開車的時候回頭看客人手裡的照片呀。要是惹惱了客人,我的生意就泡湯了。」
見司機的確再也說不出更多有價值的話來,大家對視了一下,曾苗從錢包裡拿出200元遞給司機說:「大哥,感謝你給我們提供了這麼重要的線索,這點錢,請無論如何收下。」司機開始還推辭,但看到曾苗是真心實意給他的,也就滿心歡喜地收下了。
回到車上後,大家開始討論起來。李威說:「剛才司機提供的線索真的太重要了!那個鴨舌帽拿出了照片,不用說,照片肯定是周丹的,不然東東不會那麼聽話。但鴨舌帽哪裡來周丹的照片呢?不用說,是周丹給他的。所以,現在我們完全可以肯定,東東就是被周丹叫人帶走的!」
曾苗的心情也有些好了起來:「是的,我完全同意威哥的看法。鴨舌帽拿出的照片,肯定不可能是我的。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去過海邊呢,所以我絕對不可能有在海邊玩的照片。就像威哥剛才說的那樣,照片只可能是周丹的。既然如此,我們就排除了東東被拐賣的可能性。只要東東沒落在人販子手裡,我心裡就踏實多了。」
鄭智勇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說:「是啊,我最擔心的,就是東東落在人販子手裡。這樣的話,東東的命運就很難說了。現在我們可以集中精力找周丹了,但周丹具體在哪裡,還真的不好確定。」
李威說:「是啊,雖然現在目標範圍很小了,周丹就在沿海一帶。但我們國家從北到南,海岸線那麼長,涉及那麼多個省份和城市,總不至於挨個挨個地去找吧?那也無異於是大海撈針,根本沒有可操作性。」
曾苗說:「威哥,你說起來感覺是挺難的,但我覺得我們還是可以縮小範圍。周丹是個比較愛慕虛榮的人,她不可能去小城市發展,她去的地方,一定是大城市。而沿海一帶,大城市就那麼幾個。只要確定了具體在哪個城市,我們就可以到那個城市去尋找。我就不信找不到她!」
鄭智勇說:「問題是,我們現在怎麼確定是哪個大城市呢?」曾苗說:「勇哥,這個問題不難啊!剛才那個司機不是說了嗎?鴨舌帽是帶著東東去了東來市,他為什麼要把東東帶去東來市呢?很顯然,他也意識到了在北山帶著東東去找周丹容易露出馬腳,所以就乾脆跑到另一個城市去趕車。」
李威對曾苗的分析很是贊同:「曾苗說得有道理,既然這是一起有預謀的事件,那把東東帶走的路線,他們都是事先想好了的。鴨舌帽也知道,把東東光天化日之下帶走,我們一定要報警,要四處尋找。那麼,他在北山盡量少地留下痕跡,就在情理之中了。他採取到東來市出發的策略,就是出於這樣的目的。」
曾苗說:「我們只要去東來市的客運站和火車站打聽,逐步縮小範圍,就能知道他們究竟去了什麼地方。然後,我們就到他們的目的地城市去找周丹。」鄭智勇說:「行!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東來市!」
曾苗說:「我們還是要先回家一趟,把東西收拾好,再去東來市。另外,威哥你就不用跟著我們去了,這兩天這麼麻煩你,你就回家去好好地陪著嵐姐吧。」鄭智勇聽到曾苗提起張嵐嵐,臉上有些不大自在,他拿起礦泉水瓶子假裝喝水,掩飾著內心的尷尬。
李威笑了笑說:「這也沒什麼,大家都是這麼多年的好朋友了,你們的事情就是我們的事情。我也是快要當爹的人了,知道孩子對於當父母的來說意味著什麼。」
曾苗很是感激地說:「威哥,要不是你一直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幫著我們分析問題,我們身在其中,不知道還要走多少彎路。你對我們的恩情,我們會永遠記著。等今後找到東東了,我們也要給東東說你的功勞。另外,等把東東找到,就讓東東認你當乾爹好了,你沒有意見吧?」
李威哈哈大笑著說:「好啊!我一直都有這種想法呢。東東那孩子,我挺喜歡的。我早就想提出來了,但擔心你們不願意,就不好意思說。既然你們主動提出,那我就非常樂意地先接受了。」
3人商定後,立即回到曾家。曾苗和鄭智勇收拾好東西,帶好錢財,告別曾建強和劉阿姨,急匆匆地出發去東來市了。李威留在曾家,把剛才打聽到的消息和大家分析的結果告訴了兩位老人。兩位老人聽說東東在周丹手裡而不是被人販子拐走,也放心多了。
李威回到家裡,把確定是周丹帶走東東的事情告訴了張嵐嵐。張嵐嵐聽後,咬牙切齒地說:「這個周丹,真的是太過分了!怎麼可能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帶走東東呀?再怎麼說,當初是你自己同意不要東東只要家產的,現在又把東東帶走,什麼好處都想得到。我以前真是瞎了眼睛,怎麼沒把她看出來呢?」
李威安慰著說:「周丹的心情,我還是比較理解。不管怎麼說,東東在她那裡,總比在人販子手裡強啊。哎呀,我真的有些累了,我得去好好休息一下,我就不陪你了。」
李威起身回臥室休息去了,張嵐嵐還是想不過,就給趙燕打電話訴說這個事情。趙燕聽到東東確實被周丹帶走的消息,也很驚訝。兩個女人在電話裡狠狠地數落了周丹一番,都祈禱曾苗和鄭智勇能盡快把周丹的下落打聽到,早日把東東找回來。
卻說曾苗和鄭智勇駕車一路疾馳趕到東來市。路上,他們討論後覺得,鴨舌帽最有可能帶著東東去的地方,一是汽車站,二是火車站,三是客運港口。所以,這3個地方,是這次打聽的重點。
兩人先去的是火車站。因為鴨舌帽要帶著東東去找周丹,而周丹在沿海城市,從東來市到沿海任何一個大城市,都是上千公里的距離。東來市沒有機場,要跑這麼遠的路程,只有乘火車。
到了火車站,兩人拿著東東的照片,在車站四處詢問。所有人,包括車站工作人員、清潔工還是安保巡邏人員等,都搖頭說沒見過。兩人也知道,事情發生在昨天下午,現在已經過了一天時間了,即使鴨舌帽帶著東東進了車站,估計也沒有誰會注意到他們。況且,火車站每天人流量那麼大,工作人員也會對乘客產生麻木的心理,除非乘客特別引人注目。
曾苗和鄭智勇沒有灰心,他們來回找了幾趟,最後找到車站負責人,說明了情況,希望能得到幫助。車站負責人也是一個熱心之人,他破例讓兩人查看了車站候車大廳的監控錄像。可是,從昨天下午到目前的監控錄像裡,沒有發現鴨舌帽和東東的蹤影。負責人很是同情地說,所有要乘坐火車的乘客,都必須從那道門進去,可能他們並沒有乘坐火車。
曾苗和鄭智勇對火車站如此友好的態度很是感動。他們又到東來市客運站和客運港口打聽,結果仍然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難道鴨舌帽和東東還沒有離開東來市?曾苗和鄭智勇在和火車站、客運站以及客運港口的人員告別時,都請他們幫忙繼續關注有無類似乘客。
夜幕降臨,曾苗和鄭智勇疲憊而又無助地徘徊在東來市的街頭。看著車來車往的街頭,熱鬧非凡的店舖,歡歌笑語的廣場,一陣陣孤獨的感覺襲上心頭。兩人找了一個靠近江邊的露天茶座坐下,湊合著吃點便餐,默默相對無語。
又是一個夜晚來臨,東東離開曾家溫暖的懷抱已經兩天了,不知道他現在究竟身在何處,是否還像在曾家那樣,無憂無慮地開心生活?他一定不知道,為了尋找他,這麼多人費了多大的周折,花了多少心血,流過多少汗、多少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