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軍營時,正好剛打完一場仗,身上又是泥又是血的戰士們有些狼狽,卻絲毫不影響他們的鬥志。舒榒駑襻
已有之前在踞虎城見過的軍士認出馬菲兒,喊了一聲『大嫂』之後就向裡面通報了。
沒過多久,紅蓮花先飄了出來,一見到馬菲兒就是一個熱情的擁抱,「小菲兒,這麼久都不來找姐姐,難道你把姐姐都忘了嗎?」
不管過了多久,她的熱情還是讓人吃不消啊。
雪影站在一旁,懷裡抱著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孩,看看紅蓮花又看看嬰孩,露出的是寵溺的笑,比起從前總讓人覺的陰森的笑容來,這樣笑的雪影真是醒目的很。
將馬菲兒和錦哥讓到裡面,紅蓮花不停地說著自己是如何如何想念馬菲兒,更多的則是對於馬菲兒的仙酒仙桃的懷念。
直到馬菲兒問起玉嘉忻的情況,紅蓮花才噤了聲,露出很不自然的訕笑,「小菲兒,我們都有三年未見了吧,怎麼一見面就問師弟?你都不想姐姐嗎?」
她越是這樣馬菲兒越覺的事情嚴重,臉色一沉,「紅蓮姐姐,他到底怎樣了?你最好不要瞞著我。」
紅蓮花和雪影對視一眼,都覺的瞞不下去,同時歎息,紅蓮花這才說道:「師弟的狀況有些特殊,此時你若是見了,怕你會受不了。」
「難道那些丹藥也沒有用嗎?」馬菲兒不敢相信竟然會有她的仙丹也治不好的傷,那該是怎樣嚴重的傷呢?
紅蓮花搖頭,「沒用的,其實師弟並不是受傷,而是……」
有些痛苦地閉上眼,紅蓮花聲音哽咽住,「師弟他……他……是中的蠱毒。」
「蠱毒?」馬菲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師傅不是擅長蠱毒嗎?他怎麼會中了蠱毒?」
紅蓮花的表情更加痛苦,嚶嚶地哭了起來,「這蠱就是師傅下的。」
這要有多變態的人才會給自己的兒子下蠱?想不到凌子玉竟然會做出這種惡毒的事。
突然想到當年武南候將那本巫蠱秘術偷來交給自己時的情況,難道他早就防著凌子玉會給誰下蠱毒嗎?還是說這蠱毒並不是近期下的,武南候早就知道玉嘉忻身上被下了蠱毒?
通過這幾年對巫蠱秘術的研究,馬菲兒對裡面各種巫蠱之術都很瞭解,甚至也試著配著玩過幾種。
很多蠱毒並不是下到人體後就會發作,甚至若是不去催動一輩子都不會發作,尤其是其中最惡毒的幾種,不催動時幾乎沒有徵兆,但一旦發作了就是不死不休的結局,不是中蠱之人死,就是下蠱之人亡。
就好像生死蠱……
馬菲兒突然記起多年之前與玉嘉忻初遇時,曾見過他眼中偶爾閃過的那一抹綠光,如今想來,那不正是中了生死蠱的唯一徵兆?原來他這蠱毒竟中了這麼多年。
為了仇恨連自己唯一的兒子都不肯放過,凌子玉你果然夠狠!
生死蠱製作起來並不難,難的只是尋找製作蠱毒的材料,要取冰山之上一公一母兩條雪蠶幼蟲,每日喂以五毒之物,七七四十九天之後由施蠱之人服下母蠶幼蟲,再將公蠶幼蟲餵給受蠱之人,只要施蠱之人催動母蟲,受蠱之人就會性情大變,甚至六親不認,只聽從施蠱之人的號令。
若是不能將蠱毒清除,受蠱之人便會終身受施蠱之人的控制,而蠱蟲不發作時又與常人無異,而對於被控制時的事也完全記得清清楚楚,此蠱最狠毒之處就是蠱毒發作時被控制著傷害最不願傷害的人,而不發作時又會備受良心的譴責。
清除此蠱毒的唯一方法就是將施蠱之人殺死。
所以,凌子玉既然能給玉嘉忻下這種蠱,那麼這母子之間除非有一人死,不然蠱毒無解。
馬菲兒也明白為何玉嘉忻的蠱毒解不了了,並不是解不了,而是玉嘉忻不能去解。
解蠱就必須要殺死自己的母親,否則就只能被她控制,玉嘉忻的痛苦掙扎她完全能夠體會。
「帶我去見他!」就算是他不願解蠱,她也要想辦法救他,哪怕是要親手殺了凌子玉她也不會退縮,哪怕是殺了她之後,會被玉嘉忻怨恨她也必須去做。
「見不得,師弟隨時會發狂殺人。」紅蓮花不想馬菲兒受到傷害,如果真是那樣,玉嘉忻的自責就會更深。
「我不怕!帶我去!」馬菲兒抓著紅蓮花的手,緊緊的,「紅蓮姐姐,難道你忘了我有仙府嗎?或許解得了也說不定,就算真解不了……」
沉默片刻,馬菲兒堅定地道:「解不了,我也可以把他關起來。」
紅蓮花想想也確實如此,雖說玉嘉忻嘴上說不想見任何人,但在他的心裡一直沒有忘掉馬菲兒,這三年來雖然怕凌子玉會傷害她而沒有去找,可是……他又有哪一天不想她呢?
擺擺手,雪影將手上的嬰孩遞給一旁的婢女,同紅蓮花一起帶著馬菲兒去見玉嘉忻。
走出大帳,進到旁邊的大帳,馬菲兒就看到一個巨大的鐵籠,幾乎有半個大帳那麼大,而在鐵籠的裡面,在昏暗的燈光下,玉嘉忻坐在軟墊之上,手上正捧著一本書看的很入神,身前是一隻矮几。
沒有想像中的意志低迷、形銷骨立,此時的玉嘉忻雖然瘦了很多,眉宇間卻更多了堅忍冷厲,已完全退去少年的青澀變為青年的英挺。
聽到有人進來,玉嘉忻並未抬頭,只是淡淡地說:「下去吧,我這裡不需要人來侍候。」
馬菲兒強忍心下酸楚,輕笑道:「哪個是來侍候你的?好不要臉。」
玉嘉忻驀然一驚,抬頭見是馬菲兒,三年沒見,馬菲兒長高了,圓圓的包子臉也變成漂亮的瓜子臉,尖巧的下巴、精緻的妝容為她添了幾分嫵媚,尤其是穿上女裝之後胸前的風光一點都不輸給別人。
手上的書『啪』的一聲掉到矮几上,隨即板起臉道:「你還來做甚?五年之約已過,既然你不願守約,便如你願,你我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