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晴歡看了一下折子上寫的內容,都是關於戶部侍郎馬永年的生平,連他家幾口人,都叫什麼名字,有多少奴僕都記在上面,就差沒查祖宗十八代了。舒殘顎副
大概看了幾眼,賀晴歡若有所思地問道:「你確定是馬永年之『子』?」
劉福諂媚地笑著,「老奴已拿了畫像向曲尚書求證過,半點不錯。」
賀晴歡點頭,嘴角不屑地挑起,「一群互相拆台的老東西。」
劉福嘿嘿乾笑兩聲。
賀晴歡命令道:「劉福,準備出宮的便服,朕明日要親臨餘慶書院。」
「奴才領旨。」劉福領了旨就下去準備,皇上出巡這可是大事,要準備的事宜必然不少。
待劉福走遠了,賀晴歡露出一個極度陰險的冷笑,「馬飛?餘慶書院?這回你還跑得掉嗎?」
……
一大早起床,馬菲兒的眼皮子就跳個不停,一想到今天要去書院的事,她內心一點也不淡定了。
如果不是身邊一直跟著那個據說是馬依山派給自己的書僮,她早就跑掉了,還會去書院等著哪天賀晴歡心血來潮?
走在去書院的路上,馬菲兒就不停地轉著腦袋,怎麼才能把這個書僮甩掉呢?
「暗香,本公子想吃包子,我們進去!」馬菲兒一指右手邊的包子鋪,她在拖延時間。
「包子!」兩枚銅板扔了過去,一隻用油紙包好的熱包子就遞到馬菲兒的手上,「老爺有交待,不可誤了入學時辰,公子請擔待了。」
馬菲兒氣呼呼地咬著包子,狠狠地瞪著這名叫暗香的書僮,小小年紀怎麼就這麼難糊弄呢?還起個姑娘似的名字,她又不是帶個婢女出門。
不過,這個書僮也真是聰明的很,無論馬菲兒怎麼想辦法,也甩不掉他。
甚至,他還恭敬地向馬菲兒威脅道:「若是公子不肯入學,老爺交待可用繩子綁了。」
馬菲兒還有別的選擇嗎?
正在犯愁,一抬頭,就見前面茶樓之上露出一個腦袋,仔細一看正是朝她擠眉弄眼的洛世允。
手中折扇搖起來,好個風流俊秀,惹得樓下一陣陣的尖叫。
馬菲兒翻了個白眼,假裝沒看到他朝自己招手,真不知道怎麼說他好,這一大早上就不安分。
「馬飛,這裡!」洛世允見馬菲兒沒理他,乾脆堆著滿臉的笑,喊了起來。
隨著他的喊聲,馬菲兒成了半條街注目的焦點。
你是收了賀晴歡多少錢?萬一就有御林軍在附近,她也不用去餘慶書院,直接就能被提著去見他了。
馬菲兒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我爹說了,不要我和你這種人交朋友,讓我離你遠點。」
哪種人呢?聽了馬菲兒的話,幾乎所有人都在想這個問題。甚至已經有人在猜想,像他長的這麼漂亮的,會不會是哪家男風館的小倌呢?
洛世允的手僵在半空,下面的議論他都聽得到,想他堂堂武南候世子,竟然有一天被人當成……小倌?
「我不是……」他的喃喃自辯,卻讓人覺的是心虛的辯白。
馬菲兒背著手,吹著口哨從茶樓下經過,被他這樣一攪,心情貌似好了很多,果然,欺負洛世允是件很愉快的事。
「上來!」冷嗖嗖的聲音在議論的人聲中異常清晰地傳到馬菲兒的耳中,回頭一看,在洛世允的身後,立著一人,正是寒冰似的玉嘉忻。
只瞪了一眼,那些還在議論的人,刷地一下子閃遠了。
明明他比洛世允長的還要好看些,為什麼就是讓人這麼不待見呢?
人品啊人品!
馬菲兒搖著頭走進茶樓。
「公子……」暗香在後面喊著,這樣是會耽誤入學滴。
已上了樓梯的馬菲兒回頭朝他挑眉笑道:「你來綁我呀!」
暗香苦著一張臉,看到樓梯上面露出的那張寒霜似的臉,還是沒那個膽量,只能等在茶樓下面乾著急。
整間茶樓只有這一桌客人,也不知是被包場還是本就這樣冷清,又或者是因某人的到來而自動避讓了。
桌上的幾樣茶點倒是長的挺漂亮,讓人很有些食慾。
馬菲兒大馬金刀地坐下,拿起桌上倒扣著的空茶碗朝洛世允點了點,洛世允馬上理會,提起茶壺給她倒了一碗茶。
「不是讓你近日不要出門嗎?」玉嘉忻一見面就狠狠地瞪了馬菲兒一眼。
不過,現在玉嘉忻這種眼刀對馬菲兒的威懾作用幾乎為零了。
完全無視他的目光,喝著香香的茶,吃著甜甜的茶點,直到玉嘉忻眼睛瞪的發酸了,她才幽幽地開口:「我也不想啊,誰讓我那老爹不知哪根神經不對,非要讓我去餘慶書院學習,我這還愁著呢,真是哪天小皇上心血來潮跑去視察,我這不就是送上門嘛。」
「哼,你還知道!」玉嘉忻也朝洛世允點了點茶碗,第一次發現,這小子還真適合做這個。
洛世允很委屈地給兩人倒著茶水,他好歹也是候爺家的世子,怎麼充當起倒茶的了?還不許叫屈的。
「說吧,賀晴歡為何一定要抓你?別告訴我是因為三年前的事。」玉嘉忻沉著臉,一副我不信,你敢說謊試試的表情。
馬菲兒也知道那樣的話騙不了玉嘉忻,乾脆就自個兒招了。
從那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遇見雪影殺人開始,講到因穿了太監的衣服被賀晴歡誤認是宮中的太監,然後就一路被他抓著逃亡,最後講到自己因為剛好賀晴歡的身前,而救了他一命。
當然,她把利用仙府、仙丹逃命那一段給掐了。
當馬菲兒講到賀晴歡被追殺說要去邊疆找他大哥時,玉嘉忻表情明顯變化,馬菲兒只當是自己眼花,因為只那一下,玉嘉忻又沒表情了。
「我也不想跟著他被追殺,誰讓他手裡那麼多轟天雷,我哪敢跑啊?」馬菲兒一臉委屈,「哪想得到那個缺愛的小孩,非要把我留在他身邊,你說他身邊都那麼多太監了,哪差我這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