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兒。舒豦穬劇」展承天的心一緊,「挽兒我哪裡做的不好?你告訴我。告訴我好不好,我一定會改的。」只要你不離開我,我什麼都可以聽你的。
林挽陽再搖頭,她的眼睛都紅了,還泛上了一層水漬,亮晶晶的。她抓著展承天的手,放在香寒剛剛為她包紮好的傷口上:「承天,我該怎麼辦?你說我該怎麼辦?我……」
她居然想要放棄了,她居然一直以來都是在騙自己,她居然不是在復仇,她居然是一直在尋死。她居然沉醉在了皇帝的溫柔之中,她居然動搖了十四年的決心。
展承天,展承天,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挽兒,不要怕,我在你身邊。」展承天伸手去觸碰林挽陽的臉頰。
那手心裡面沾染的血跡讓林挽陽猛地睜大眼睛:無盡的鮮血,數不清的慘敗屍體,還有流在地面上的腸子。
十四年前,那個夜晚的噩夢再次襲來。
林挽陽的全身都在發抖,嘴唇一張一合,滿臉驚恐的想要說話,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她緊緊抱住展承天的胳膊,兩眼狠狠盯著展承天:「殺了我,你殺了我吧。」
「殺了我。我不應該活著。我早就應該死了的。」
「挽兒!」展承天緊緊抱住林挽陽,「你在說什麼傻話!」
林挽陽在展承天的懷裡顫慄,她的聲音突然就溫柔了下來:「承天,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好不好?」
「挽兒,你……」展承天緊緊貼著林挽陽,「挽兒對不起,我不該當著你的面殺人的。挽兒,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了。挽兒,你醒一醒好不好?」
珠簾嘩啦啦作響,是展千含推著錦潤公子進來。
兩個隔著屏風聽到林挽陽的聲音,臉色均是一變。展千含怎麼也想不明白,林挽陽究竟是在搞什麼?難道是以這樣的方式來向皇帝爭寵?
展千含在心中冷哼一聲: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林挽陽,你入宮來,究竟是想要幹什麼?!
錦潤公子站起來,問旁邊的太醫:「林娘娘的情況如何?」
「回公子,傷口已經包紮好了,只是……林娘娘似乎是入了魔怔。」
錦潤公子繞過屏風看一眼林挽陽,看到林挽陽的那張臉,又開始心痛。忍不住摀住了自己的心口。
「師兄!」展千含上前將他扶住,看了眼床榻上的情況,道:「師兄,你身體不好還是先回去吧。這裡有太醫院的太醫守著,應該無事。」
錦潤公子一句話未說,就著展千含的手重新坐回輪椅上。掏出笛子,嘴唇輕啟,笛音立刻在整個寢殿之中飄盪開來。
這笛音不同於錦潤公子以前吹奏的任何曲調。這首曲子展千含也只聽過一次。是在錦潤公子十歲的那年,他自己隨興所至吹奏出來的。
展千含現在還記得當年錦潤公子臉上的表情:淡淡的憂愁、淺淺的思念,還有自我撫慰和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