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承天沒有對那言官多加斥責,可是下朝的時候依舊讓眾人看到了陰沉的厲害的臉色。舒豦穬劇身為皇帝,不能輕易的處罰大臣,特別是言官,但是也不能讓他們太無法無天了。
「皇上。」胡國倫雙手抱著展承天的朝冠,匆匆跟在展承天身後,「皇上,奴才請皇上寬心,您不能為那些不懂事的奴才傷了龍體啊!」
「閉嘴!」展承天回頭瞪他一眼,腳下的步子走的更快,胡國倫要跑著才能跟上。
這就是赫連辰開的頭,讓群臣以為他這個皇帝是好欺負的!
展承天冷哼: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是誰!赫連辰是赫連家的長子,又是一個將軍,從邊疆歷練回來之後,可以保家衛國,你一個小小的言官,除了在朝堂上說些冠冕堂皇的話還能做什麼?
展承天一走疾走,走到桃夭殿的時候,看到門前那開的嬌艷的桃花突然就停下了腳步:他不能讓挽兒知道這件事情難過,更不能讓自己的壞情緒影響到挽兒。挽兒的身體不好,應該好好將養。
「這件事情要瞞著,要是讓貴妃知道了,朕唯你是問!」胡國倫慌忙答應。
桃夭殿內,林挽陽歪在美人榻上。長長青絲挽了一個簡簡單單的髮髻。鮮紅色的衣裳裹著單薄的身體,然後蔓延垂下,直到地面上。
眼眸微微垂著,眉宇間是千年不變的淡淡的倦倦神色,給人一種妖艷而又舒心的感覺。
襲月走進寢殿:「娘娘,奴婢剛剛見皇上來到我們門口了,可是……可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皇上又走了。」
香寒跪著為林挽陽捶著腿。在襲月進來的時候,林挽陽就已經閉上了眼睛。
香寒道:「大概是想起有什麼事情沒有忙完吧,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也太大驚小怪了一些。」
襲月自討了個沒趣,低著頭退了出去。那日因為打罵玉嫣然,林挽陽沒有對她說任何的話,只是讓香寒發話,監視著她在那棵桃樹下面跪了六個時辰,還罰了她一個月的月銀。
只是,罰跪是在天黑以後,罰月銀也罰的很是低調,所以宮中幾乎沒有人知道。便是桃夭殿中的人,知道這件事的也沒有幾個人。
襲月離開之後,林挽陽緩緩睜開眼睛,從寬大的衣袖裡面摸出了幾張紙,那紙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黑字。
林挽陽靠著枕頭將紙上面的文字一個字一個字認認真真的看完。邊看邊讚歎:「寫的可真是好。這文筆,這邏輯,還引經據典,實在是難得一見的好文章。若是他參加三年一次的殿選,若是不中狀元,我都替他感到委屈。」
「娘娘。」香寒冷汗涔涔,「娘娘難道不生氣嗎?」她看的可是……
「我生什麼氣?我為什麼要生氣?他不過是罵我一頓而已,因著他的這一頓罵,說不定我還可以名揚千古呢,我為什麼要生氣?」
話雖如此說,香寒看到林挽陽嘴角的冷笑,還是忍不住身體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