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被裝在貨車廂裡,不過我動的時候,這東西還很平,一點震動也沒有,可能就是一個單獨的車廂擱在地上。『.」蘇柏說道:「溫度這麼高,一定是白天,太陽照著,這裡面就像個火爐一樣。」
「怪不得這麼熱。」
蘇柏輕咳了一聲:「嬰寧,我要脫下衣服,你不會介意吧?」
「我看不到,介意什麼。」
蘇柏就脫掉了上衣,頓時覺得身上鬆快了不少,可惜,這僅僅只是個開始,他也不知道二人要被監禁到什麼時候,蘇柏對嬰寧說道:「我們現在沒有水,這裡的溫度很高,會馬上帶走我們身體裡的水分,造成我們脫水,從現在開始,我們不要說話,盡量少動作,調整呼吸,我就不信,他們敢真的讓我死。」
嬰寧輕輕地點頭,悄悄地將自己的衣袖捲起來,露出胳膊,兩人不敢靠在一起,尋找慰籍卻會讓水分揮發得更快,兩人一直忍耐著,汗水滾滾而下,兩人像泡在水裡一樣,不到一會兒功夫,身子下面便是灘水,兩人不得不挪動位置,換個地方坐,這期間,他們也試圖聆聽外面的動靜,隱約聽到有鳥叫聲,貌似還有水流動的聲音,卻沒有人聲,從這一點來看,蘇柏認為他們是在野外。
蘇柏艱難地嚥下一口口水,現在口水的分泌越來越慢,喉間乾澀的感覺越來越明顯,轟喉嚨好痛,蘇柏有些按捺不住了,可是必須忍下去,他們是在用這種法子讓他的意志垮掉,若是先發聲,就已經是示弱,什麼龍脈地圖,自己是一定不會說的,那些人是瘋子,就算進不去龍脈秘境,也會盡一切辦法破壞,殺害宮氏族人!
已經有太多人因為龍脈秘境死去了,不能再繼續了,蘇柏頹然地躺在地上,他與嬰寧現在連坐在地上的力氣都沒有了,嬰寧似乎知道蘇柏的想法,同樣是一聲不吭,兩人的手指輕輕地觸碰著,感覺著對方的存在,現在,只有彼此是自己的依靠。
離貨櫃不遠的地方,七名黑衣人雙手抱在身前,冷冷地看著貨櫃,其中一人終於開口道:「骨頭挺硬的,阿ken,不會真死了吧?」
阿ken冷笑道:「我心中有數,再過一刻鐘,太陽就要下山,溫度會慢慢下去。」
「要不要拿點水過去?」
「不,現在還不是時候,對於骨頭硬的人,必須先摧毀他們的意志,這樣,才會讓他們變得聽話。」阿ken看著一邊的紅外線監控畫面:「他們沒有發現針孔監控,真讓我失望。」
蘇柏的腳微微動了一下,現在的情況真是詭異萬分,那群人心裡究竟在想什麼,自己死了,可是斷絕了所有希望!沒道理的,他們的出手狠辣,計劃周全,蘇柏伸手揪了一下自己的耳朵,這裡完全隔絕,他們的情況外面的人無法知曉,一個錯漏,他們就有可能死在這裡,所以……
蘇柏一下子坐了起來,他抬頭往上看,然後站起來,完全的黑暗當中,蘇柏已經適應了這種光線,他小心翼翼地看著四個角落,終於確定了,他走向那裡,伸手揮動了一下。
「阿ken,他好像發現了。」
「倒不算差。」阿ken說道。
蘇柏嘿嘿笑了,發現了這個東西,他反倒安心了,揮完手後,他就重新坐在了地上:「嬰寧,不用擔心了,我們等著他們主動打開門,給我們水就好了。」
「為什麼?」
「他們如果對我們完全不理不問,事情就嚴重了,可是事實證明不是,這夥人一直盯著我們呢,這說明什麼?他們還是很在乎我們的生死的。」蘇柏其實知道,他們在乎的是自己的生死,卻不包括嬰寧的生死。
見蘇柏重新坐了回去,阿ken的臉板了起來:「送水過去,小心那個丫頭,她身手很好。」
「放心吧,身體大量脫水,想跑都跑不起來。」
那人往前走了幾步,阿ken又說道:「帶他們去刑室吧。」
貨櫃門終於打開了,外面的光亮讓蘇柏與嬰寧將頭埋了起來,真刺眼,兩瓶水滾了進來,蘇柏上前取過來,打開一瓶給嬰寧:「嬰寧,快喝。」
嬰寧喝得很急,水灑在了胸前,蘇柏說道:「不要這麼喝,小口地抿。」
蘇柏喝了幾口,看到那個人穿著登山裝:「我們是在山裡。」
那人不說話,一揮手,就有兩人出來,將他們的身子架住,他們的手裡拿著針管,蘇柏詛咒道:「直接來針氰化鉀得了,你們這群混蛋!」
「這麼好玩的遊戲,怎麼可能就此結束?」
蘇柏覺得一股刺痛,腦子裡像被重錘砸了一下,頭便垂下去,那人笑道:「十六秒,這傢伙的體質的確很特別,普通人不過六秒而已。」
「這個丫頭也不錯,十秒。」
「這兩人真有些意思,走吧,送去刑室。」
蘇柏覺得天旋地轉,他抬起暈沉沉的頭,看到這間封閉的房間,牆上掛著各種奇怪的金屬製品,他居然還能笑得出來:「怎麼,現代版的渣滓洞麼?」
嬰寧仍沒有醒過來,蘇柏現在可以看清嬰寧的臉了,她的頭髮濕噠噠地貼著蒼白的臉龐,雙目緊閉,睫毛一抖一抖地,是在做什麼惡夢吧,因為她的眉頭緊緊地皺著,蘇柏真想替她撫平眉頭,可是自己坐在椅子上動彈不得,看到椅子有線,他在心裡罵了一句:「人渣!」
這是工具電椅,工具電椅是美國於20世紀經常使用的一項死刑執行工具。當使用電刑時,犯人被綁到一個特製的椅子上,行刑一般由三人或更多的人執行,他們面前各有一個電按鈕,實際上只有一個按鈕是連在電極上的。這樣安排是為了解除行刑人的心理負擔,因為誰也不清楚究竟是誰按動了真按鈕。
這把椅子前面也有三個按鈕,不過,上面有強中弱三個級別,這三個全是真的,只是電力的強弱不同罷了,蘇柏閉上了眼睛,阿ken扯下了自己的面罩,這個男人有一張堅毅的臉,蘇柏開始左右言它:「是你殺了那個叫邁克的吧,你是華夏人,他是個老毛子,你殺了他,我倒是一點意見也沒有。」
「他不配做我們的領導。」阿ken笑著說道:「只有華夏人懂得華夏人的心思。」
他的笑讓蘇柏寒毛倒豎,阿ken的手放在其中了一個按鈕上:「聽說電擊行刑最殘忍的地方在於其不確定性,但這種說法並不準確,第一束電流通過人體的時候,電流通過腦部,在通電的1/240秒內已經完全損毀神經系統,使犯人陷入昏迷狀態,感受不到隨後的痛苦,所以,電擊行刑其實是最人道的。」
這傢伙,究竟想幹嘛?
「在m國,某些州在短時間的高電壓電流電擊之後稍停片刻,施以電壓伏特不等的電流,持續作用一分鐘以上,目的在於完全摧毀犯人器髒。一次完整的電擊過程結束後,醫生上前檢查犯人生命體征,若犯人仍有生命跡象,則整個電擊過程將重複,直至犯人無生命跡象。可是,這畢竟是機器,總有出錯的時候。」
阿ken冷笑道:「變壓器有時也會停止工作,而導致行刑過程停頓。某些情況下需要多次電擊才能奪去犯人性命,行刑室充滿了燒焦的味道,而屍體則會有重度燒傷等表現,你一定在想,我不會讓你死,可是,你們是兩個人。」
蘇柏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這樣的事情終於來了……
千里之外的古董店,岳青正盯著步氏兄弟搬來的電腦屏幕上:「這是最後追蹤的結果?」
「對,就在帝都附近失去了蹤影。」步一凡說道:「對方很聰明,一直在繞圈圈,這個結果我認為可能不準確,可能是製造給你們的錯覺,如果是我,第一時間會扔掉手機。」
步一凡說得沒錯,原本岳青與崔穎並不覺得定位手機會有所收穫,沒想到,定位到了帝都附近才失去下落,崔穎煩躁道:「這個結果就算不靠譜,我們也要試一試,對了,去拿蘇柏和嬰寧的牙刷,趕緊去與符羽會合吧。」
雖然定位未必真,可是尋人蠱卻靠譜,這一點在以前就得到過驗證,符羽讓蠱蟲嗅了嗅兩人用過的牙刷,蠱蟲卻只在原地打轉,老半天也沒有往前爬,崔穎看得心驚:「不管用麼?」
符羽安慰道:「不是的,是超出了它的範圍,但是會出現在我這裡。」
符羽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以前也出現過這樣的情況,雖然蠱蟲找不到,可是會在我的腦子裡出現幻象,幻象的出現越來越頻繁,直至最後定格在一個地方,最後憑藉著那個地方的特徵找過去,你們放心,以前這樣的情況要三天,可是當我適應之後,一個小時以後就可以看到。」
崔穎爽朗地說道:「這種時候,就是一分鐘都覺得久。」
符羽悠悠地歎了一口氣:「我不擔心蘇柏,只是嬰寧會很危險。」
三人一時默然,崔穎說道:「岳青,陪我出去走走吧,我的腦袋暈暈沉沉地。」
兩人走在街道上,崔穎突然蹲下身去,開始抽泣,岳青輕輕拍著崔穎的背:「沒事的,我們一定可以找到他們,崔穎。」
崔穎站起來,抹去臉上的眼淚:「這真的不像我的風格,岳青,我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害怕過,那些人是瘋子,動不動就開槍要人命,越是簡單粗暴的對手就越是危險。」
抹去了眼淚的崔穎慢慢平復下來,她有些佩服岳青了:「你總是這麼冷靜。」
「因為越是這種時候,越要保持清醒的頭腦,我也擔心他們,可是如果我心急如焚,一定會做出錯誤的判斷,崔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