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柏的硬氣擊蕩在海綿上,殺傷力全無,目送曲炎的背影離開,他唯有將怒氣發洩在自己身上,心中也有一個疑問,這個曲炎是練家子,剛才握住自己的拳時,明明沒感覺到他用力,可是自己的拳頭卻掙脫不得,這傢伙……果然有鬼!
再說曲炎走出機場,將掌心朝上,掌心如火,正如他心中的怒意,他的電話響起,裡面的聲音嬌媚如絲:「生氣了?」
「是你往裡面放了罌粟。,」曲炎說道。
「少主,我是為了你好。」嬌媚的聲音瞬間變得一本正經:「你要什麼時候告訴她真相,既然離不開她,就讓她一直留在少主身邊,豈不是更好?
「我要的是她心甘情願地呆在我身邊。」曲炎的聲音透著怒火:「若是用這種方法,得來的有什麼意義?」
「既然如此,少主為什麼要在糖丸裡加入**果?」
曲炎一時語塞,這個嬌媚的聲音歎息一聲:「少主,若你沒有走這一步,我又何必畫蛇添足?」
「此事不要再提。」曲炎說道:「你那邊進行得如何?」
「一切順利,只等少主這邊穩妥,就可以立刻動手。」
「好,等我消息。」曲炎掛下電話,仰天望了一眼,天上烏雲滾滾,風雨欲來,曲炎的手伸到口袋裡,觸到口袋裡的硬物,心中一怔,未及他有更多反應,小助理便跑了過來:「你怎麼到這裡來了,走吧,回公司。」
看著曲炎的車子遠去,蘇柏的手撐到下巴上,他思索片刻,選擇先回古董店,崔穎正站在門口焦急地等待著,見蘇柏無精打采的樣子,便說道:「就知道你找過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你這是何必?」
「不,他說會給嬰寧一個交代,這話我信。」蘇柏聽到古董店裡的動靜不同往日,心中一震:「岳青他們回來了?」
「不,是白老闆他們。」崔穎的面色沉重:「有些事情,你肯定想不到。」
白逸罕見地煮起了茶,茶具是新買的,蘇柏走進去時,第一遍已經煮好了,白逸倒出來,正要煮第二次,見蘇柏來了,笑道:「回來得正是時候。」
「白老闆……」蘇柏一時啞然,無話可說。
「嬰寧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先坐下吧。」白逸說道:「墨軒他們還沒有回來,不過我已經通知他們了,關於曲炎,他是骷髏會的成員。」
「骷髏會……」蘇柏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這不是百里桑,不,是巫咸所在的m國的權貴組織嗎?」
白逸煮好了茶,給蘇柏倒上一杯,蘇柏接過來,他心緒未寧,茶杯碰到桌子,發出的響聲讓他驚醒過來:「咦,這是空心的。」
茶杯是空心的,才能發出這種響來,蘇柏恍然過來:「好茶具,這是木魚石的吧。」
「識貨。」白逸讚道:「的確是木魚石,名字是石但卻是木,用木魚石浸泡過的水,五分鐘後口感即可改變,甘甜爽口,這質地,誰能想到中間是空的呢?」
這話鋒轉得快,蘇柏沉默不語,良久才說道:「我並沒有什麼先見之明,只是覺得他太完美,不真實,想不到他也是骷髏會的成員。」
「他不止是骷髏會的成員,經過調查,他也是門薩門徒。」唐三成說道:「可是他巧妙地將這兩點掩飾掉了,國內可以查到的背景就十分乾淨,墨軒之前的調查結果並不能說錯,可是獨獨沒有這兩點。」
門薩,是世界頂級智商俱樂部的名稱,於1946年成立於英國牛津,創始人是律師羅蘭德&8226;貝裡爾和科學家兼律師蘭斯&8226;韋林。當時,這兩位自認聰明異常的人突發奇想,編製出一些高難試題以測試智商,受到廣泛追捧。興奮之餘,貝裡爾和韋林乾脆成立一個俱樂部,號召高智商的人士加入。每一百個通過門薩考試的人中,有兩個最拔尖者將會被吸納為正式會員。
「我們去了他就讀的學校,找到了他的同班同學,據稱,曲炎的智商與你一樣,一八零。」唐三成說道:「他的謙和有禮十分有名,被稱為華夏國的紳士。」
「華夏國的紳士,這一點用在他身上再合適不過。」崔穎說道:「兩位老闆突然飛去國外調查曲炎,是不是早就覺得他不對勁了?」
「不,一開始我們並沒有在意這個人,他只是墨軒的師弟,一位謙和有禮對嬰寧存有強烈好感的年輕人,可是……」白逸說道:「海棠母女倆被綁架以後,我們把視線放到了他的身上,他在國內有一輛車,海棠母女倆被綁架的當天,我們在附近的十字路口看到了這輛車。」
崔穎說道:「恕我直言,以曲炎與嬰寧的關係,他駕車過來古董店也不是稀奇事,當天車子出現在附近,也不能充份證明他與此事有關。」
白逸對崔穎十分讚賞:「不愧是小說家,邏輯能力十分強悍,我們也是如此認為的,所以,我們想辦法弄來了這個路口前二十天的監控錄像,根據錄像顯示,這一輛車從來沒有在這個路口出現過!」
「僅那一天。」崔穎的手撫在嘴唇邊上。
「沒錯,我聽雪紛說,你們看過那一天的店內監控了,所以已經知道虹姐憑著一人之力帶走海棠母女倆是不可能的,必須有人在店外接應。」白逸說道:「一個近期與古董店有淵源的人偏好在這一天駕車出現,這種巧合,會是偶然嗎?」
蘇柏說道:「其實還有一點,嬰寧出事的那一天,她是被人搭救的,那個人還傷了綠蘿,這一點,綠蘿已經證實,但她只說是個高大的男人,我有種感覺,就是曲炎救了嬰寧。」
「好,這很可能又是一個巧合點。」白逸說道:「在這種巧合之下,我對這個叫曲炎的年輕人產生了強烈的好奇,所以我決定,調查這個年輕人。」
「他智商高,是門薩門徒我覺得無所謂,可是,他是骷髏會成員。」白逸說道:「巫咸也曾經用百里桑的名義加入過骷髏會,這兩人是否有過交集?聽說……曲炎是一個極容易獲得他人信任的人。」
蘇柏身子一震,他懂了:「白老闆,你的意思是指十二條龍脈?」
「沒錯。」白逸說道:「翁得利死了,可是他的錢財卻還在,龐大的財富消失了,他的死,或許只是為某人鋪路,讓我們以為一切結束?但真正的行動才剛剛開始。」
「不可置信。」蘇柏說道:「這想法太大膽了。」
「真正的陰謀從來都是大膽的。」白逸說道:「佈局,局小也是局,局大也是局,沒有蓋棺定論,這個局就還在繼續,只是,嬰寧在其中起什麼作用呢?這一點,我始終想不明白。」
唐三成若有所思地盯著辦公室的大門,在那扇門後面,有明顯的呼吸聲,呼吸急促,心跳也加速,想來是嬰寧吧,白逸做事素來腹黑,他明明就知道嬰寧在外面偷聽,還說得如此詳細,唐三成輕咳了一聲,用眼神示意蘇柏,隨即說道:「所有的發現到此為止,等墨軒和岳青回來,或許有更多的信息。」
外面的腳步聲慢慢遠去,唐三成知道,這個女孩的背影一定是寂寞悲涼的,唐三成卻不知道,嬰寧直接走出了古董店,雪紛想要叫住她的時候,白逸快步走出去,他輕輕地擺擺手:「不妨,讓她去吧。」
蘇柏嚥了一口口水:「是要拿嬰寧當餌嗎?」
「現在還有別的辦法嗎?」白逸說道:「我們會保障她的安全。」
蘇柏默然,唐三成說道:「或許有其它的收穫也不一定。」
嬰寧走在古董店外的小徑上,她的腦子裡有無數畫面在浮現,一邊是那冒著寒氣的崖壁,那溫熱的胸膛讓自己平生安心之感,一邊是曲炎望著自己的幽深雙眸,她的腦子徹底地亂了,一輛車突然橫在嬰寧面前,剎車的尖利聲音讓嬰寧停下腳步,愕然地望著走下車的女人:「是你……」
「我們又見面了。」
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風情萬種,嘴角的小痣更添風情:「我是來道歉的。」
「道歉,我們好像沒有過節啊,」嬰寧不解:「對了,你是炎哥哥的朋友吧?」
這女人略顯驚訝,不承認,也不否認,她只是拉開了車門:「請吧。」
嬰寧毫不猶豫地上車,遠遠地跟在後面的蘇柏張大了嘴巴:「那不是虹姐嗎?」
「不對勁,跟上去。」崔穎說道:「那個女人臉上有殺氣。」
她話音未落,蘇柏的身子已經竄出去,並用最快的速度攔下一輛出租車,崔穎身長腿長,多邁了幾步便追上去,前面的車子卻發現了他們,繞了幾個彎,就把不具備追緝能力的出租車甩得遠遠地,蘇柏喉間發出一聲怒吼:「該死!」
「冷靜一點。」崔穎說道:「白老闆會讓嬰寧出去,一定做好了安排,步氏兄弟的發明,記得嗎?追蹤器!」
蘇柏略微釋然了:「對了,嬰寧身上一定追蹤器,我們快聯繫白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