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暖氣管道損壞,師生放假,校園咖啡廳不但無人光顧還變得異常寒冷,火球叔回家去住了,而蘇巧和蘇奶奶也在校長樓被安排了房間。
由於蘇巧曾經幫助艾米對付過莊妮,所以艾米對蘇巧的印象還不錯。不過在蘇巧看來,艾米仍然是艾淑喬的寶貝女兒,以及曾經在《魔鼎傳奇》片場欺負過自己的高傲小明星,於是她始終對艾米保持著一種又敬又怕的態度。
蘇奶奶倒不客氣,她覺得自己祖孫倆住艾米的房子天經地義,孫女受的那些苦可不是白受的,而且她一直堅持留在冬山市,是想親眼看到艾淑喬得到應有的懲罰。
我把奧巴馬交給一名保鏢帶回去,然後自己一個人悄悄走上了二樓——蘇巧和蘇奶奶住在二樓的一個無人打擾也不容易打擾別人的房間。
走到門前剛要敲門,房門卻自己打開了,穿著黑絨線上衣和牛仔褲的蘇巧帶著一個挎包,似乎正好要出門,她見到我也是一愣。
順著門縫向裡面看去,蘇奶奶坐在一台多功能按摩椅上面,頭部後仰,舒服得已經睡著了,身上還蓋著一條毯子,應該是蘇巧蓋上去的。
這種多功能按摩椅並不是每個房間都有,是蘇奶奶見到在健身室有這玩意,然後主動要求給自己也配備一台的,我覺得艾淑喬做了那麼過分的事,就勸艾米盡量滿足蘇奶奶的要求,幸好艾米還比較聽我的話。
「找我有事嗎?」蘇巧有些慌張地將烏黑的長辮子撥到身後,她的面龐依舊偏瘦,左眼下方的淚痣依舊很惹人注意。
「你要出門?有安排嗎?」我問,「沒有安排的話,跟我走一段路好不好?我想問你點事情。」
當著蘇奶奶有些話問不出來,還是兩人獨處比較合適。
現在的蘇巧已經有19歲了,按道理來說應該比我們成熟不少,可是她永遠掛著一副畏怯的受人指使的表情,所以反而顯得比實際年齡要小一些。
「我沒有安排,只是打算隨便走走。」蘇巧眼神無措,好像完全沒有想到我會來找她,「葉麟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你先出來吧。」我伸手指了指房間內熟睡的蘇奶奶,「咱們的談話吵到別人就不好了。」
我沒有特指「吵到蘇奶奶」,而是說「吵到別人」,這讓蘇巧意識到我們的談話似乎是包含秘密的。
10分鐘後,我和蘇巧出了校門,並且坐到了中海文武學校投資的星鑽咖啡店裡面。看著來來往往的女僕侍應生,享受著青姿高中暫時停止供應的暖氣,蘇巧有點摸不清我究竟要找她談什麼。
「我經常從外面看見這家店的招牌,但是從來沒有進來過。」蘇巧拘謹地坐在我對面,咖啡的熱氣升騰到她眼睛的高度,「說起來咱們應該是他們的商業對手吧?如果被發現了會不會以為咱們是間諜?」
「落後者才需要派間諜呢。」我微笑道,「他們這家店的女僕質量明顯沒有咱們高嘛!萬聖節之夜的客流量被咱們打敗看來一點都不冤枉!」
在班長等人不再兼職女僕侍應生的現在,青姿高中的女僕咖啡店最穩定的侍應生就是蘇巧,我老王賣瓜自賣自誇,也相當於在誇蘇巧漂亮,這讓她的臉龐上浮現兩朵紅雲。
「那……葉麟,你找我出來到底要談什麼事?」
我找到的這個座位既不靠窗距離其他人也不近,很適私密談話,可是我卻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
「咱們倆的孩子大概兩歲了。」如果我這麼直截了當,蘇巧一定會嚇壞吧?比她從空中飛人的高度跌下來還要受驚嚇吧?
「對不起。」我所能想到的只有先道歉了。
「誒?」蘇巧不解其意,「葉麟你為什麼要道歉?」
我雙手在玻璃圓桌上十指交握,「雖然我和艾淑喬關係不好,但她畢竟是我的生物學母親,她囚禁並且折磨了你那麼久,我覺得自己應該向你道歉。」
蘇巧呆得一呆,眉間的疑惑漸漸轉成了寧靜與平和,她伸出一隻手來放在我交握的十指上面。
「葉麟,你的心地實在是太善良了。你不欠我什麼,反而是我該向你道歉,你第一次見面就幫我解圍,結果我卻會受了艾淑喬的誘惑對你栽贓陷害!我的內心是如此骯髒和醜陋,在末日地堡受的那些苦讓我覺得自己是罪有應得……不瞞你說,當調`教師瑪麗安折磨我的時候,我不得不把她想像成你,才能減少一些痛楚……」
喂!別擅自把我給想像成調`教師啊!我對那種在h漫裡才經常出現的職業沒興趣!
這時一個骨骼很壯的女僕侍應生走過來,問我們對店裡的週日特供有沒有興趣,但是說到一半看見蘇巧正握著我的手,便識趣地走開了。
「很痛苦吧?」我想趁機把問題轉移到提取卵子的方面去,「不說別的,瑪麗安那傢伙光是強迫你鍛煉柔術就很過分對不對?」
「還好吧,」蘇巧偏過頭陷入了短暫的回憶,「我從小就練過雜記,韌帶基本都抻開了,小時候真的經常疼得大哭。瑪麗安對我的柔術訓練充其量就是強化訓練而已,她對我的其他訓練才是難以忍受的。」
我聽艾淑喬說過,當時瑪麗安把蘇巧固定在椅子上,不停地用電視屏幕給她播放雜亂無章的影片,而每當屏幕裡出現男性肌肉的時候,就用早已設置好的電擊器對蘇巧的敏`感部位通電。久而久之,蘇巧每當看見男性肌肉,身體就會產生類似受到電擊的條件反射。
這種糟糕的條件反射一度讓蘇巧變得不敢出門,連街上張貼的暴露男明星廣告都不敢看,多虧了蘇奶奶用逆向療法進行了曠日持久的治療,現在這個問題應該已經被解決了。
等等,蘇巧你受到電擊折磨的時候,不會也把折磨你的人想像成我吧?我可沒有那種惡趣味!一般情況下你不是應該非常仇恨瑪麗安嗎?可是為什麼我從來也沒有感到你對瑪麗安抱有很大的怨念?是因為你本身就是個抖m,還是因為數個月的折磨你都用我的形象來進行腦補,最後瑪麗安的形象淡化了,你反而認為我才是那個凌虐你的人?
「你知道嗎?」蘇巧握住我的那隻手微微顫抖起來,就如她的語氣,「當初我短暫地住在你家的那段日子,反而是我睡得最踏實的時候,後來我就經常失眠了。」
誒?為什麼總感覺潛台詞是「你要是能來陪我睡就好了」呢?是錯覺吧?一定是我的錯覺吧?
「對不起,」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讓你捲進我跟艾淑喬的爭鬥毀了你當演員的夢想,也讓你經受了不必要的折磨。」
「也許我根本就不想當演員,」蘇巧釋然地苦笑了一下,「我只是覺得練雜技太辛苦,想要逃出來罷了。我還真是個沒出息的人啊,總夢想著可以不必付出太多的代價,就能享受比較舒適的生活……」
「你可以的。」我說,「等到事情告一段落以後,我會讓艾米給你安排一個好的去處,如果你還想要當演員的話,會有更好的機會!」
「謝謝,」蘇巧的一縷髮絲落了下來,從她溫柔的目光前面迅速劃過,「葉麟你總是想著別人,就算別人對不起你你也經常能寬恕他們,像你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強者吧?」
「別誇我了,再誇我就要不好意思了。」我抽回一隻手來撓著自己的後腦勺,但還是留了一隻手給蘇巧握住,免得她尷尬。
「其實,我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好……」
蘇巧前言不搭後語的一句話讓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
「什麼?」
蘇巧臉色更紅,她目光低垂,握著我的手小聲說道:「在奶奶的幫助下,普通男性的肌肉已經不能引發我的條件反射了,但是這種條件反射沒有全部消除掉,我對你……我對你還是沒有抵抗能力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到後來簡直像是夜鶯的低啼,但是我已經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
也就是說,如果我故意暴露肌肉接近她,她還是會如遭電擊,身體興奮度會不受控制地突破天際嗎?
真糟糕啊!幸好現在是冬天,大家穿的都比較多,要不然我把八塊腹肌一亮,蘇巧還不得在公眾場合昏死過去?
「有個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問……」我試圖把談話引向正題,「你在被囚禁期間發生過什麼記憶深刻的特殊事件嗎?他們有沒有讓你服用過藥物?當時你有沒有感到噁心、想吐?」
根據我查詢得到的知識,提取卵子之前要服用促排卵藥物,而服用那些藥物會讓身體產生各種不適反應。
「我不記得了,」蘇巧輕聲答道,「我的訓練是在一個很熱的環境中進行的,每天我都會失去大量的體液,同時還要把身體彎折成特殊的形狀,接受鞭打,滴蠟或者電擊……剛開始每一種刑法都會讓我感到頭暈腦脹、身體不適,後來,後來我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