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透斯看見我。親切地打招呼。臉上有疤的他和目光凶狠的我。在旁人眼裡成了黑手黨黨員碰頭的場面。
「麟。你終於有空過來了。連奧巴馬都想你了。」
彭透斯似乎是所言不虛。奧巴馬噠噠噠跑到我的大腿前面。用嘴巴蹭我的膝蓋。
我發現奧巴馬的脖圈上掛著一個塑料牌。用中、英、法三國文字寫著「減肥中。請勿餵食」。可以看得出來奧巴馬特別恨這個牌子。幾次扭過脖子試圖把牌子給咬下來。
跟前日比較。奧巴馬的確胖了一圈。膨大起來的腰臀配合它依舊嚴肅的小眼神。顯得加2b了。
奧巴馬在我腿邊猛蹭。希望我能給它餵食。或者幫它把阻礙它得到食物的塑料牌摘下來。兩個希望最後都沒有得到滿足。它從喉嚨裡發出不滿的咕嚕聲。咬了一下我的褲腳。扭頭去尋找其他好心人了。
一個珠光寶氣的肥婆。第一時間由瘦成竹竿樣的男伴陪同著。正要往影視城的正門裡走。奧巴馬「汪汪」地衝她叫了幾聲。結果肥婆被嚇得身子一歪。差點把男伴給砸死。
「麟。你以後還是不要再讓小姐吃薯片了。」彭透斯對我說。
「為什麼。偶爾吃一次。不是對艾米釋放壓力很有幫助嗎。」
「麟。你知道。小姐她的體質算不得強健。對多種事物過敏。營養也容易失衡。她自從開始吃薯片以後。變得很容易上火。最近還得了口腔潰瘍。相當痛苦的。」
「這……能確定是薯片的關係嗎。」
「也有可能是可樂造成的。總之最近不要再給小姐吃這兩樣東西了。」
「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真該檢討一下啊。不能因為艾米是我的妹妹。就任意驕縱她啊。看來可樂和薯片真的不是健康食品……像熊瑤月那樣抵抗力max的人倒是可以隨便吃。像艾米這種體質敏感的人。必須限量啊。
得知現在正是幕間休息時間。艾米在房車裡躺著休息。我跟彭透斯告別。順著影視城的直道跑步前進。不一會就來到了《魔鼎傳奇》的片場。看見了停靠在樹林邊的房車。
先繞到靠近樹林的那一側。確定凱爾這個混蛋沒有趴在戶旁邊偷窺。然後才走到房車的前門。對守門的004和005說。我要進去看望一下艾米。
005向裡面做出通告之後。從臥室裡傳出了艾米的聲音:
「是死男僕來了啊。讓他進來吧。」
很不自然。好像嘴裡堵著什麼東西似的。
走進相對於房車的其他房間。非常寬敞明亮的臥室。我看見艾米穿著容易脫換的朱紅色小連衣裙。疼苦不堪地斜躺在環形水床上。第一時間不知內情的人。還以為她病入膏肓了呢。
「口腔潰瘍很疼嗎。」我問。
「當然很疼了。」艾米對我發脾氣來減輕自己的痛苦。「都怪男僕帶我去吃天朝的有毒食物。」
哦。她是指在小吃街吃吐了那一回啊。既然剛吃下去就吐出來。就說明根本沒有被人體吸收。恐怕不是造成口腔潰瘍的原因。
最可疑的仍舊是可樂和薯片。有時候我吃多了薯片都會生潰瘍。何況是並非斯巴達的妹妹。只不過艾米不願意往這個方向去考慮。可樂和薯片在她的眼裡是完美缺的。
「有幾處潰瘍。」我問。「張開嘴讓我看看嚴不嚴重。」
艾米緊閉了嘴巴。可愛的眉頭緊緊皺著。臉色微紅。
數次在我眼前毫不在意地展示自己的身體。卻不願意讓我看到她嘴裡的潰瘍……
是因為你認為自己的身體是完美的。嘴裡的潰瘍卻是不完美的嗎。就算穿的比浴巾、泳裝少。也不會比潰瘍被我看見加感到害羞嗎。
非常不善於忍耐疼痛的艾米。被口腔潰瘍折磨的。在水床上又翻了個身。臉上全是惱恨和委屈的表情。彷彿在質問上帝為什麼要讓自己遭受這樣的苦難。
還真是一點苦頭也沒吃過啊。你哥哥我去年跟人打架時手指被刀劃傷。愣是沒打麻藥縫了三針啊。我以刮骨療毒的關二爺為榜樣。哼都沒有哼出來啊。連一個口腔潰瘍都能把你折磨的痛不欲生。人生必須忍受疼痛的時候還有很多。到時候你怎麼受得了啊。
最容易想到的例子。就是生小孩時候的陣痛啊。你將來能受得了那種痛苦嗎。難不成半點苦頭也不想吃的你。會找人代孕。
艾米小小的身體抽搐了一下以後。第一時間從水床上把自己起來。伸手去拿床頭櫃上的止痛藥。
雖然藥瓶外面都是英文。但是我憑直覺和艾米的表情。覺得那一定是止痛藥。
一打眼。卻在好幾種不同的止痛藥中間。發現了一瓶中國人很熟悉的西瓜霜噴劑。
是彭透斯買的吧。彭透斯特別善於入鄉隨俗。剛來中國沒兩個月。就學會了錫紙開鎖的土法竅門。現在又給艾米買了西瓜霜作為備選。可惜艾米不信中醫。寧願吃副作用很大的止痛藥。
我在半途抓住艾米的手。阻止她拿到止痛藥。
「你幹什麼。」因為嘴很疼。艾米不是很利索地質問我。「沒有我的准許。我的手是你可以隨便摸的嗎。」
「別動不動就吃止痛藥。」我說。「止痛藥對胃、肝腎、心臟都有傷害。而且你一點小病就吃止痛藥。到了真正需要止痛藥的場合……止痛藥就該沒有效果了。」
艾米把手從我掌中抽了出來。在水床上形成跪坐的姿勢。不過並不是日本女性那樣標準的跪坐。而是雙腿在床面上呈「m」型。很懶散很任性。一副隨時會發脾氣的小模樣。
因為艾米的骨架小。肩膀也窄。此時右側的連衣裙吊帶從肩膀上滑落下來。雖然不到走光的程度。仍然暴露出了略微隆起的胸前弧線。
「你這樣像什麼樣子。把衣服穿好。」我皺著眉頭命令她。她立即露出「區區男僕竟敢對我這麼說話」的惱怒表情。
對於我的命令完全沒有執行的意願。艾米依舊懶散地坐在床上。尖嘴小獸道:
「給主人穿衣服是僕人的工作。口頭上說愛我。結果連主動幫我穿好衣服這樣的事。都做不到嗎。」
連續說了一大串話。牽動了口腔潰瘍的她。難受地癟起了嘴……
我沒有辦法。小心地用指尖拈起艾米的肩帶。給她扶回了原位。
「這還差不多。」艾米略微點了點頭。又伸手向止痛藥的方向指了指。命令道:
「男僕你來餵我吃藥。不吃止痛藥的話。我就該活活疼死了。」
我並不理她的命令。從床頭櫃上拿起了西瓜霜。
「止痛藥副作用太大。聽我的。今天上西瓜霜吧。」
「我不要。別用可疑的中藥來毒害我。彭透斯那個傻瓜非說西瓜霜治口腔潰瘍有特效。結果根本不是西瓜味的。又苦又噁心。」
是因為味道不好才不用的嗎。良藥苦口利於病啊。難不成你還希望薯片和可樂能治病嗎。
「薯片雖然不能治病。可是可樂本來就能治病啊。」艾米嘴硬道。「美國人都是喝可樂來治療感冒的。」
真愚蠢啊。跟中國人用板藍根防禽流感一個水平啊。早有專家說中國人和美國人相同點不少。從各種愚蠢的事情來說(比如美國人信靈媒。中國人跳大神。還真不愧同為地球人啊。
「可樂治不了感冒。」我斷然否定了不靠譜的美國民科。「你的口腔潰瘍倒是吃薯片吃出來的。西瓜霜確實比西瓜的味道糟糕一百倍。但是能把你的潰瘍治好啊。這是為了吃薯片必須付出的代價。吃得苦中苦。方能吃薯片啊。」
早就疑心口腔潰瘍跟薯片有關的艾米。低著頭想了想。不說話了。
「來。聽話。西瓜霜剛噴上的時候不好受。但是挺一下就過去了。止痛藥治標不治本。只有治好了口腔潰瘍。你才能繼續吃喜歡的東西啊。否則就算我拿來薯片給你。你現在也吃不下去吧。」
被我最後一句話說服的艾米……半信半疑地問我:「真的挺一下就能過去。」
「真的。」我保證說。其實西瓜霜剛接觸潰瘍面的時候。還是非常疼的。我有意淡化這一點。是跟「爸爸帶你去動物園」。結果是去醫院打針。一樣的良苦用心啊。
「把嘴張開。我給你上藥。說『啊……』」我耐心地引導著自己的妹妹。
艾米不情願地張開了嘴。櫻紅色的小唇很是濕潤。可能是她用舌頭舔弄潰瘍的時候。順道舔到嘴唇上所致。
下嘴唇接近牙根的位置。有一處米粒兒大小的潰瘍。我覺得只有這一處不會讓艾米這樣痛苦。就問她別的地方還有沒有。
「舌、舌頭根上還有一處。」艾米有點害怕的告訴我。我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好像突然變成了患者和大夫。「在舌頭下面。疼死我了。」
「把舌頭抬起來我看看。」
左手托住艾米小巧精緻的下巴。右手拿著擰開瓶蓋的西瓜霜。我如此說道。
被我托起下巴的艾米。並不感到羞怯。反而像是貓一樣很享受這樣的待遇。把頭部的重量都放在我手上。
不過她看著我右手裡的西瓜霜。就像是看著牙醫手裡的鑽頭了。
艾米把舌尖頂到上牙堂。在我眼前閃了一下。立即又把嘴閉上了……似乎非常擔心我對她搞突然襲擊。
果然舌頭下面的才是最重要的。小指甲蓋大小的一塊白色潰瘍啊。論如何。今天也要把西瓜霜噴在上面。否則創面惡化的話。艾米就加苦不堪言了。
是時候拿出點哥哥的威嚴了。
我把她的下巴捉得緊。不至於弄疼她。但也不會讓她有機會逃開。
「長痛不如短痛。」我嚴肅地說。「像剛才那樣把嘴張開。一秒鐘就結束。你怕疼的話……」
我一咬牙。「你可以掐我的大腿。這樣就公平了吧。」
艾米似乎對這個提議非常感興趣。她伸手就摸向了我的胯部。
尼瑪開什麼玩笑啊。我是讓你掐大腿。不是第三條腿啊。如果你感到疼痛就使勁掐第三條腿的話。哥哥會死的喔。會淒慘比地死在你手下啊。
我向後撅起屁股。躲過艾米的惡作劇。裝作生氣地命令她:
「別鬧了。你過一會還要上戲吧。趕把嘴張開。」
艾米這才極不情願地把嘴張開一個微小的角度。
「這樣不行。」我拿著西瓜霜的手被艾米的兩排貝齒阻住。沒法夠到舌根深處的潰瘍。「張大點。再把嘴張大點。」
沒來由地。我突然想起昨晚的春夢。命令跪在我面前的小芹。把嘴拚命張大的情景。
臥槽我都在想什麼啊。這兩次噴射的完全不是同一種東西好不好。而且在給妹妹上藥的時候聯想起這種事。我是應該千刀萬剮的變態啊。放暑假的時候。我要去瀑布下面靜坐修煉啊。
艾米懷著恐懼的藍眼睛。不敢看我手上的動作。反而向上看著我的臉。為了保證嘴巴張大。她一直發出帶著鼻音的「啊……」。
我手一抖。差點噴歪。但是終於聚攏起精神。朝著潰瘍的正中心。噴射出了準確而有力的一擊。
前兩秒鐘。艾米合上嘴。眨眨眼睛。似乎沒有感到任何不適。
結果時間運行到第三秒的時候。她像是吃到辣椒的貓一樣。從喉嚨裡發出淒慘的尖叫。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啊啊啊啊啊啊啊……」
004和005急忙衝進來查看。我一指手中的西瓜霜。說:「上藥呢。」他們兩人才對視一眼。退出去了。
再回來看艾米。她雙手摀住嘴。竭力控制想吐出來的**。憋得臉色通紅。西瓜霜對潰瘍創口的刺激。遠遠超過她的耐受範圍。她疼得在水床上打起滾來。
「混蛋男僕。竟敢騙我。比剛才疼了……」
她一邊來回打滾一邊含糊不清地叫道。
「忍住。」我鼓勵她。「忍一會兒就好了。」
連眼淚都疼出來的艾米。隨手抓住一個羽毛枕頭向我丟過來。
我沒有去躲。任由枕頭砸在臉上。反正也不疼。
還有一處較小的潰瘍沒有上藥呢。我得想辦法說服艾米再來一次。
估計。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