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便完畢之後,看了看二樓的休息室,裡面燈火通明,便對葉子暄說:「去上二樓坐會兒.」
葉子暄點了點頭,我們來到二樓休息室。在我推開門的時看到屋內有一個人。
他慢慢地抬頭看我們,在抬頭的那一瞬間,我不禁有些不敢相信,這個傢伙,不就是剛才睡懶覺的那個傢伙嗎?他怎麼行動的如此快?
他的臉色很紅,紅的就像要出血一樣,兩隻眼睛猶如死魚一般,看的我一時有些心驚膽顫,但我還是忍不住地問:「你不是在下面睡覺嗎?」
誰知我的話剛落音,他就開始發生了變化:臉皮慢慢的開裂,然後滲出血來,在臉皮開裂的同時,他的腦袋也慢慢變扁:白色的腦漿猶如豆腐腦一般,摻雜著紅血噴湧而出,最後整個頭就在我們面前成了肉醬,模擬了一遍被沖壓機沖壓的過程最後這此些肉醬猶如一股股得了惡瘡生了的黃色膿水一般,順著他的脖子然後全身流了下來。
他就坐在那裡,完成了這一系列高難度動作,彷彿在演3d電影。
這一切,竟然不需要手眼,用肉眼便能看到。
他已經成了半截樁,原來白天壓的人,竟然是他。
原來剛才在廁所中那個工人兄弟說蹲大號的半截樁竟然是真的。
「你既然已死,也得到了合理的賠償,為什麼還不肯離去?」葉子暄問。
我默念出青蓮手眼,想走上前,讓他感受一下青蓮之光,得以強制渡化,離開這裡。但葉子暄卻擋住了我說:「你這樣做沒用,他並非是魂魄,而是一具屍體。」
「屍體?」聽完葉子暄的話,心不禁抽動一下,不由有些後怕。
「他發生了屍變?」
葉子暄說:「也算是,也不算是,一方面可能是沖壓機衝下的太快,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繼續來上班;另外一方面就是他知道自己死了,但是心有不甘,所以又來到了車間,不過我想應該是第二種,因為第一種只適合於屍體不殘缺的死人。」
說到這裡,葉子暄對半截樁說:「你已經死了,去你該去的地方,不要留戀世間。」
半截樁慢慢地坐起,他沒說話,或話無頭之人,根本不能說話,他沒有耳朵,但似乎真的聽懂了葉子暄的話,向門口的方向走去。
我與葉子暄為他讓開一條路。
第一次看到這麼個東西,內心一直像揣了個兔子似的,手心也全是汗,但依然不忘把寶劍手眼默念出來,以免他突然之間給我們一下子,我也能擋一下。
他就這樣走著。
屋內空氣很靜,我緊張地看著他,一邊聽自己的急促的呼吸聲,一邊聽他那緩慢的腳步聲。
在他即將跨門出去之時,突然之間轉身向我們撲來。
其實我早有準備,就是站在葉子暄後面,但他這一百八十度的轉來,草***,還是嚇了我一跳。
葉子暄也有防備,就在他撲來時,抓起一把硃砂撒在了他脖子上。
脖子對於他,就是一個碗大的疤。
因此硃砂撒在他的的脖子上,就像人的傷口撒鹽一樣,半截樁當時顫抖著後退幾步。
與此同時葉子暄又拿出一道符閃電般來到他跟前,貼在他的脖子上,同時對他說道:「有頭者超,無頭者生,速離陽間,莫戀塵世。」
他這十二個字,我以為是用符的符咒,後來我才知道並不是,而是勸半截樁的話。
葉子暄念完之後,那道符就像魚一樣,順著半截樁的脖子進入了它的體內。
那半截樁想伸手拉出那道符,但還是慢了一點,手停在了脖子處。
葉子暄隨後又對它說:「我已在你的體內下了一道雷符,如果你能聽進去我剛才的話,你還有一次機會。」
這時,我不由有些奇怪,便問道:「葉兄,這不過是他的屍體而已,他投胎的是魂魄,為何還要對他如此客氣呢?」
「如果是屍變,就沒有魂魄,但他處於屍變與非屍變之間,目前他還處於魂魄與靈魂結合在一起。如果我引發雷符,那麼不但他的屍體變碎,而且魂魄也會飛散,我還想給他一個機會。」
「真的很奇怪,如果機台長是自己中了邪術,而無意壓死了他,那麼那個讓他中邪術的人,究竟想得到什麼?是半截樁的屍體,還是半截樁的魂魄?但是現在似乎都沒有。」我說。
接下來,一幕既噁心又驚訝的一幕,讓我不敢直視。
半截樁伸手從脖子處抓入到自己,然後慢慢地抓出了那張符。
看他這個樣子,葉子暄終於伸出劍指,指向符。
砰的一聲,雷符爆炸了。
爆炸的符竟然也像炸藥一樣,冒出了黑煙。
我暗想這次半截樁應該完蛋了,但沒想到黑煙過後,半截樁依然是半截樁。
但他並不是沒有變化,而是身上開始長起了毛,就像小草發芽時的快鏡頭一般,迅速穿破衣服,很快就像一個無頭猴子一般。
「他……」
「很明顯他碰到了那種土!」葉子暄說:「那兩個傳送鏈子,死的死,抓的抓,現在他應該是最新的傳送鏈,不過,他也免不了被死亡的命運。」
他長了黑毛之後,變的更加生猛,衝出休息室,然後向那些產線工人跑去。
看到這裡,葉子暄急忙也跑了出去,飛起一腳踹在他的後背。
半截樁竟然沒有栽倒,葉子暄落在地上,然後持刀向他後背砍去。
這一刀下去,竟然像砍到鋼板上一樣,那把刀竟然閃出了火花。
葉子暄又迅速跑到他跟前。
這時刀上面的天眼之火已經燃起,又狠狠地劈頭砍去。
其實應該是劈脖子。
我看到這時,從旁邊拎起一個兩尺長的大板手,衝他後背狠狠地掄去。
很快我便感受到了葉子暄的感受,那大板手砸在他後背,確實如砸在鋼板一樣,虎口被震的生疼。
我丟掉板手,然後默念出寶劍手眼。
隨著寶劍手眼的出現,我又用盡全力向他的後背捅去。
終於感受到了他的堅硬程度,手眼中的寶劍竟然也不能傷他絲毫,我靠,這傢伙難不成是金鋼打造?
他怎麼會這麼結實?
因為他的腦袋被斷了,他一直不想死,如今他知道自己死了,怨氣加身,再加上那種土加強,所似他……
既然刀劍都不行,那麼,我靈機一動,看向了靜止的沖壓機。
葉子暄也看到了沖壓機。
我說:「我現在就去開,你暫時攔住它,不要讓它衝向人群!」
說完之後,我便向沖壓機跑去。
誰曾想腳下的油一滑,當時普通一聲,摔了個結實。
我草他媽,怎麼弄這麼多油,不知道省錢啊,我靠。
雖然摔的很疼,但此時哪裡顧得上疼,畢竟面前有一個刀槍不如的鋼板半截樁,它的危害可比摔一跤要強多了。
摔這一跤不要緊,要緊的是,我發現了,從地面上的油中冒出了許多手。
這裡是墳地,從墳地裡出手不奇怪,但是它們出現的太是時候。
如果只出現手沒什麼,偏偏剛才那個好奇我們上班的工人兄弟從黑暗中跑了過來:「咦,你滑倒了?」
說著就要過來扶我。
「你別過來,我自己站起來!」我一邊說一邊默念紅蓮手眼,但是出現的卻是青蓮,如此看來,青蓮已把紅蓮所取代。
隨著青光慢慢照射,那些手自動退去,但是卻又慢慢的轉移到了那個工人兄弟腳下,拉住了他的腳。
我急忙站起,然後看著他,不由問:「你沒事吧?」
此時看不清他的臉色,但是卻能感覺他在顫抖:「我我,我腳下有東西!」
「你別怕,我看看。」我一邊說一邊走到他身邊。
隨著青蓮放光,那些腳慢慢退去,我對他說:「回到生產線上去,這裡沒你的事。」
那個,那個……他指著半截樁說哆哆嗦嗦地說道。
「那是幻覺!」我對他說。
他這才撒丫子跑遠了。
接著,我急忙跑到最近的沖壓機旁,按下了沖壓機開關,
沖壓機初始開關有六個,顏色不同,而且不能按錯,按錯就不能啟動,幸虧我比較聰明,看過機台長操作,很順利地打開沖壓機。
葉子暄左砍右砍,那個鋼板半截樁依然毫髮無損,待我打開沖壓機時,我對葉子暄吹了一聲口哨。
葉子暄又飛起一腳將他踹到一邊,接著引他來到沖壓機前。
半截樁並沒有意識到將來會發生,葉子暄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腳將他撞進了沖壓機之中。
我急忙按下開關。
隨著光噹一聲,沖壓機便合上了,半截樁終於不再是金鋼不敗之聲,被直接壓成一張薄片。
這台沖壓機壓的是車門,因此半截樁成了車門形狀。
我又按下開關,沖壓機抬起,露出了這個車門半截樁,葉子暄掏出一把石灰,撒在他身上,然後用天眼之火點燃,很快就成了一撮灰燼。
這時,魯班尺突然從我的口袋中飛出,向車間外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