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說你不是主謀,那主謀又是誰?」我問。
「天眼」聽後,又是大笑,笑聲中充滿了不屑:「說給你聽,你也奈何不得他,既然如此,告訴你又有什麼用?」
「玄僵大將軍?」我試探性的問道。
「天眼」沒有回答。
既然他沒有回答,我索性把結果說出來,讓他選擇:「先天罡氣?惡僧?王魁?風水大師?」
我每說一個名字,就頓了一下,暗中觀察他的表情。
雖然他站在路燈旁,背光而立,但他的面部變化依然可以盡收眼底。
我說這些人的名字,他的表情都很平靜,但說到王魁時,他的面部抽動了一下,雖然這個變化稍縱即逝,但卻像秋夜中的流螢一般,被我捕捉到了。
「王魁?你的主人是王魁?」我加以肯定的問。
「天眼」冷笑著說:「既然你已經知道王魁,那你也應該知道他的厲害。」
王魁不是只養丹蠶修煉自己的真元嗎?怎麼又幫人開天眼了?我心中暗想,專業不精,確實不能亂搞,開天眼也就開天眼吧,卻把人開的像妖怪一般。
「你已經有那麼多眼睛,為何還要以眼補眼?」我問。
「魁王交代我,每半個月要將眼睛重換一遍,否則我的這些眼睛就會腐爛,所以他給我了一瓶藥水,只要滴入眼中,就會將人的眼睛從人的眼睛中導出。」他說:「這次想放你走,也沒辦法放你走了。其實你就把我當成魁星之王多好,我們可以聯繫警方一起讓葉子暄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魁王?他把王魁稱為魁王的,讓我馬上聯想到魁星之王。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我說到這裡,便開始摸背包,不想再與這種人多廢口舌。
「天眼」看到我摸背包,便知我有所行動。於是他從我口袋之中掏出了那枚順治元通。
本來我以為他要占卜一下是否能夠打過我,卻不曾想,他口中念道:「銅錢奪命,急急如律令!」
然後彈出那枚銅錢,猶如擲出飛鏢一樣向我擲來。
我此時正在拿起背包,卻不想越著急,越慢,越慢心中越著急,怎麼也打不開背包,平時都是輕車熟路的拉開拉鏈。
銅錢可以不是飛鏢,但可以當飛鏢。
那枚銅錢在與風的摩擦而響起的絲絲之聲,清晰地響入耳中,猶如毒蛇吐出信子一般。
眼看那飛鏢將要飛到眼前時,我急忙抱起小黑趴下,那枚銅錢當時打中了我身後的樹,只聽「卡嚓」一聲,樹竟然斷成了兩截。
我正準備站起,卻不想那枚銅錢竟然像迴旋鏢一樣飛了回去,我於是抱起小黑再次趴下,等那枚銅錢飛回到「天眼」手中。
銅錢當錢時,可以殺人,銅錢當飛鏢時更能殺人。
我起身滾到一邊,小黑很想從我懷中鑽出,看得出它的兩隻眼睛直冒火,但我真的不能讓它出去,此時對付「天眼」,簡直就是送死。
在滾到一邊的過程中,我終於從背包中取出了紙關刀。
「天眼」看我順勢滾到一邊,箭步衝到我跟前,就在他衝到我跟前的那一刻,我手中的紙關刀瞬間變成了青龍偃月刀。
這把刀,在夜幕與路燈相交的環境之中,閃現出黑青色光環。
看到光環,他不禁也以袖遮面,後退了幾步。
紙關刀果然不同凡響,「天眼」還是有些忌諱,這頓時給了我莫大的信心,然後抬刀立在他面前,指著他大喝一聲:「趙子龍在此,不管你是什麼妖孽,馬上束手就擒。」
「天眼」後退幾步便站定,不禁大笑道:「你這個人,真的很怪,拿了一把破符紙關刀,就想與我鬥?太不自量力,更何況趙子龍拿的是方天畫戟,你卻拿了一把關刀,真是笑掉大牙,哈哈……」
看他笑的樣子,實在可恨,尤其是他那滿頭的眼睛,在笑聲之中,似乎也瞇起了一般,更是讓我非常生氣,不由罵道:「笑你媽的沒牙齒!先吃我一刀!」
說到這裡,便揮起關刀,沖「天眼」而去。
這一揮刀,突然發現自己竟然能夠帶動風起,周圍似乎也有吹起塵土之感,心中更是增加了底氣。
小黑似乎已明白我的意思,早已拱好腰,準備伺機出動。
天眼卻依然一臉嘲笑的意味,站在那裡。
馬上就要到他跟前之時,他又念了剛才那句銅錢奪命咒語,拋出了銅錢。
在我揮刀衝他腦袋砍下時,那枚銅錢直向關刀刀刃而來。
只聽「噹」的一脆響,銅錢與關刀閃出了火花。
我只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向我衝來,不禁後退數步,才站穩。
誰知就在這時,他那枚銅錢又飛了過來。
我能用刀砍中他那枚銅錢嗎?如果砍不到,該怎麼辦?一時之間,竟然精神有些恍惚。
就在銅錢馬上飛到我喉嚨之前的那一剎那,一枚紙飛機突然飛來,直接將那枚銅錢彈開。
銅錢掉落在地,紙飛機也因為與銅錢相撞,產生的熱量而瞬間燃著了,化成灰燼飄落在風中。
「誰?」「天眼」大吃一驚。
「還能有誰?」一個聲音從進豐總部的大樓上面傳來,我順著聲音看去,不知何時,魁星之王竟然跑到了樓頂。
「你到底是誰?」「天眼」問。
「你不知道我是誰,為何卻敢冒充我?」
說時遲,那時快,就像說書人所敘述的一般,魁星之王從六樓縱身跳了下來,卻沒有損傷關毫,接觸地面的那一瞬間,便向「天眼」奔來,只在眨眼之時,魁星之王已來到「天眼」跟前,然後伸手就去抓他的脖子。
天眼躲開的也算迅速,不過卻聽到了他長長的喘了一口氣:「你怎麼能這麼快?你到底是誰?」
「我的名字叫因果報應。」魁星之王冷笑:「你本身不是天眼傳人,卻一心想開天眼,導致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我真的替你可惜。剛才你說你是一名大學生,如果好好學習,必將也與修道一樣,能取得正果,誰知你卻選擇了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天眼」冷笑:「我怎麼走,我的父母都管不著,你能管得著嗎?」
說話之間,天眼便向魁星之王偷襲。
魁星之王,閃身躲過,天眼當下撲了一個空。魁星之王起身一腳踢向「天眼」背後,天眼結結實實地挨了魁星之王一腳,因為「天眼」穿的是一件黑色休閒衣,所以極易看出土色的腳印,路燈雖然暗淡,但腳印卻非常醒目。
天眼當時便被踹的狗啃泥,但他迅速爬起。
他的眼睛中充滿了憤怒。
不但是他的雙目,就連他的「天眼」也是如此,在這稍微光亮的夜色中,更是發出駭人的光芒。
魁星之王看他這個樣子,不禁笑了,向他伸出了中指。
天眼更加暴怒,揮起一拳向魁星之王而去。
魁星之王並不躲避,一直站在那裡,當天眼及到他跟前之時,他也伸出一拳,與天眼對了一拳。
當時便聽到骨骼斷裂的聲音,不過我想這斷裂聲不是魁星之王的,因為天眼表情此時不是憤怒,而是痛苦。
就在這時,魁星之王飛身跳起,用胳膊肘向天眼的天靈蓋狠狠砸去,天眼頭頂上的一隻眼睛當下爆裂,黑的,白的,紅的順著腦袋流了下來,猶如開打翻了染缸一般。
天眼當下癱倒在地。
魁星之王對他說:「你是打不過我的,我現在給你一條明路。」
「天眼」這時才忍著疼痛,看了一眼魁星之王,然後說:「你的眼神,怎麼有些像他?」
誰知還沒有等天眼說完,魁星之王當下又是一拳打爆了他的一隻「天眼」說:「別說廢話。」
我在旁邊聽的清楚,如果我所想沒錯,天眼一定是想說,魁星之王像王魁。
魁星之王與王魁的關係,我一直都想弄明白。
難道他真的是王魁?但他們穿著完全不一樣,王魁穿著黑皮衣,戴著墨鏡,他雖然穿著白西裝,但是卻戴著眼罩。最重要的是王魁是白頭髮,而他是黑頭髮。
「高人,你放了我吧!」「天眼」哀求道。
魁星之王淡淡地說:「你如果能對那些民警說出你是以眼補眼之人,我便放了你。」
「但王魁不會放過我。」天眼苦苦哀求說。
「如果你承認是你做的,那麼警察就會把你帶走,監獄是你最安全的地方。」魁星之王說:「你自己考慮吧。」
「天眼」想了半天,點了點頭。
在領著「天眼」一起去找警花自首的路上,我問魁星之王:「魁兄,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有話不妨直說。」
「你與王魁有關係嗎?」
「我不是已經回答過你這個問題了嗎?他是他,我是我,他不過是一個死人,如果有一天,讓我見到他,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看他的表情很不悅,我便轉移話題:「葉兄的天眼,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葉兄的天眼,只有他自己能重啟,別人幫不了他。對他來說,此次是劫,也是幸,或許,這樣會讓葉兄逐漸的走出消沉。」魁星之王說:「不過我們這次抓到了這個偷眼賊,對王魁來說,等於少了左膀右臂。」
我點了點頭,然後我們一起向警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