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君翼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答話,望著殷桓幾乎崩潰的模樣,又憶及當初在邊城時兩人的同生共死,共同進退,「此事我詩家定不會善罷甘休,謹,希望你不要參與進來。舒骺豞曶」
殷桓見詩君翼不回答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淺笑,當初在莫回林那個女子是來找他的吧,是他沒有一眼便認出來,是他自己沒有珍惜,當初在邊城也是他最先遇到那個丫頭,最後卻等成了別人的新嫁娘,而這一次,他根本連等待的資格都沒有。「我知道該怎麼做,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只管同我說。」殷桓微瞇了眉目,整個人疲憊的靠在椅背之上,整個人被一股悲涼的絕望所包裹,密密麻麻讓人不忍細看。
詩君翼歎了口氣,殷桓對君兒的心思他一直看在眼底,卻不想兜兜轉轉終究是有緣無分,若然當初君兒隨了殷桓,或許詩君雅還是詩君雅,詩家也還是詩家,可是沒有如果,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人生沒有重新來過。「君兒就在裡面,你要不和她說幾句話,你該知曉君兒的性子,她並無責備的意思,否則今日也不會同我前來,那大夫的事情你也無需介意,我們早有應對之策。」
「我還有什麼臉面見她。」殷桓苦澀一笑,那聲音儘是透著無盡的淒楚和絕望,袖中的大手幾乎握出血來,虧得他自認為對詩君雅用情至深,卻不想竟然愚昧到任人玩弄,任人擺佈利用的地步。
「謹……此事本就玄機,若然換做是我若不是君兒主動相認也必然認不出來。」詩君翼終是不忍心多年的好人如此自責難過,「何況殷離若非此次的事情,我詩家哪裡能夠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君翼你不必多說,我想一個人靜一下。」殷桓整個人像是陷入了黑暗之中,哪怕燭火明亮也照不亮那男子此刻身上重重的自責和絕望。若然當初在莫回林他能夠堅定一點折回將那女子帶走,能夠聽完她接下來的話語,能夠明瞭她話中的意思,結局會不會不一樣,白日裡殷秀與那女子的默契他看在眼底,他又晚了一步,每次都是如此,錯一步錯一生。君兒那般善良自是不會責備他,只是他的心像是卡了根刺,拔不出就卡在心尖之上,一下一下扎的生硬的疼痛。悔恨是什麼,是眼睜睜的看著原本屬於自己的成了別人的,是做什麼都挽救不了,是不能說,說不出的苦楚和疼痛。就擱在心口最柔軟的位置,生硬硬的疼。
詩君翼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殷桓是個可靠正直的男子,嫁了他的女子畢竟會得到最好的相待,只可惜,他與君兒的緣分太淺了。「我過幾日再來找你,這是我現在的地址,若然有事你也可以到此來找我。」詩君翼在宣紙上快速寫了一樣子壓在硯台之下,見殷桓一臉的失魂落魄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走入偏廳便邀了詩艷色一同離開。
「謹哥哥他……」詩艷色透過燭火望著那幾乎整個人都埋沒在黑暗中的殷桓,隱約有些擔心。
「謹不是那麼軟弱的人,他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讓他靜靜吧。」詩君翼壓低了嗓音。
詩艷色心中有些歉疚,她到底是傷到了謹哥哥,本不欲這麼快的,可是若然詩家反擊,若然謹哥哥還護著那個假的詩君雅她會更加的不好做,「謹哥哥,我家畫兒性子天真單純,謹哥哥多擔待些。」詩艷色似乎想起了什麼頓時低聲叮囑道。
殷桓沒有抬頭,或許說他根本沒有勇氣抬頭,直到感覺到詩君翼和詩艷色的氣息消失,方才顫顫巍巍的站直了身子,才走了幾步,卻是狼狽的整個人前傾,大手扶住身前的案幾,一口鮮血順著唇瓣噴出,濺在白色的宣紙上分外的觸目驚心,君兒,我錯過了對不對,再也沒有機會了對不對……去這兒將。
詩君翼帶著詩艷色回來的時候,寒遠素就的等在門口的位置,手裡執著一掌燈,素色的衣在清冷的秋夜裡隨風張揚,一張臉凍得紅紅的,映襯著昏黃的燭火倒也分外的好看,此刻一雙眼睛似帶著幾絲焦急的眺望著幽深的夜色,好似等了許久,此刻見到詩君翼和詩艷色的身影頓時迎了上去,「你們可回來了。」
詩君翼並未答話,只是將外袍脫下密密麻麻的將寒遠素包裹了起來,轉而接過她手中的燈盞。「什麼事情慢慢說。」
「二哥他怎麼了?」詩艷色有些焦急的問道,此刻寒遠素略帶慌亂的模樣讓她心中一緊。
「君崎將自己鎖入房中誰也不見。」寒遠素低低的開口,神情隱約透著幾絲歉疚,她原想勸說下君崎,哪裡想到連面都沒有見到。
「我去看看,嫂嫂,沒事的。」詩艷色淡淡一笑,也未同詩君翼打招呼急急忙忙朝著詩君崎的房間而去。
寒遠素看著詩艷色匆忙離去的身影眉目微微蹙起,像是帶著幾分擔憂。
「沒事的。」詩君翼粗糙的指腹輕輕撫平寒遠素微蹙的眉目,聲音又低又沉,大手轉而執起寒遠素因為等候而冰涼的小手,雖然未說話,不過大手卻是緊緊的包裹住寒遠素冰冷的小手,一隻暖熱了又換另外一隻,直到兩隻小手暖和了原本冷峻的神色也緩和了幾絲。
「君崎好似生了很大的氣。」寒遠素心中一暖,自從上次這個男人知曉自己以前都是裝可憐裝無辜欺騙他之後,兩人嫌少如此親暱過,雖然他是沒有責備過自己,語言動作終是多了幾分疏離,此刻見他再次如此體貼細微的照顧著自己當下心中高興的不行,嬌軟的身子輕輕貼在詩君翼堅硬的胸口。頭頂輕輕磨蹭著詩君翼長得清須的下巴,一下一下輕輕的撩撥。
詩君翼氣息微亂,先前見寒遠素那焦急臉凍得紅彤彤的嬌弱模樣,他幾乎都要忘了這個女子就是當初將他耍的團團轉之人,等到意識,此刻嬌軟的身軀在懷,鼻尖儘是那女子芬芳誘人的馨香,發頂帶著幾絲酥癢的磨蹭著下巴,女子低軟溫和的嗓調儘是讓他做不出冷漠疏離的模樣。「你是沒有見到君崎對君兒的寵愛,只怕君兒做錯了什麼,君崎也不會真的生氣,只是氣悶是在所難免。」自己心肝寶貝一樣疼寵著妹妹竟然又要被另外一個男子帶走,而且那個男子還是自己不看好的。
「你不一樣。」寒遠素乾脆伸出手輕輕環抱住詩君翼的腰身,見他渾身僵硬卻是沒有拒絕,心底暗暗竊喜,她都想盡了一切方法,裝可憐,認真誠懇的道歉都沒有用,看來還是君兒說的有理,她家的大哥性子執拗一板一眼,有時候就得貼上去,軟綿綿的讓他拒絕不了。
「我……」詩君翼一時間倒也否認不了,而且此刻鼻尖儘是那女子好聞的馨香味兒,那味道當初在邊城時幾乎日日聞到,這幾個月離了這淡香和溫軟總覺得胸口處空空如也,比起錯過,欺騙真的不算什麼,就讓她騙好了,他倒要看看這個小女子究竟能夠將他騙到哪個地步。是殷桓的絕望和悲傷讓他驀然醒悟,有些東西一旦錯過失去,便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而他不想失去懷中這個女子。
「將軍……」寒遠素低低的開口,女子特有的嬌軟嗓調夾雜著那麼幾絲撒嬌的味兒,環抱著詩君翼腰身的小手緊了緊,微微抬起頭顱,腳踩在詩君翼的腳面上,用臉頰輕輕磨蹭著詩君翼新長出尚未來得及刮去的鬍鬚。upey。
詩君翼只覺得渾身一顫,大手反而將寒遠素緊緊的摟抱在懷中,當初在邊城之時,這女子便是這樣,將軍,將軍的,喊得又軟又酥,讓他好長一段時間聽到屬下喊將軍都會覺得心中一顫。懷中的女子溫軟動人,此刻略帶著幾絲嬌嗔的模樣更顯得那女子狡黠燦爛,當下心中似有一片蘆葦掃過,癢癢的分外的難受,可是那女子可不管他渾身繃緊,得寸進尺的貼著他而來,好似吃定了他古板固執的性子,詩君翼覺得此刻即便是聖人也得棄械投降,何況他雖然頑固卻與聖人差距太遠,當下微微垂下頭顱,帶著幾分懲罰的覆上寒遠素的唇瓣,吻得又深又狠,直吻得寒遠素舌根發疼喘不過氣方才微微退開分毫。
「將軍哥哥,你不生氣了麼?」寒遠素眨著水潤的眸子,紅唇嬌艷欲滴,一臉天真浪漫的望著詩君翼。舌尖有意無意的掃過唇角,雙眸似渲染著幾絲淡淡的**,分外的誘人水潤。
這女子如此膽大的撩撥自己,連當初那不怕死的稱呼都用上了,自己當初便是被那聲將軍哥哥哄得團團轉,就差沒有當真隨了她去她家提親了,大手驀然高高揚起,狠狠落在寒遠素的臀部上,力道用足了,打的寒遠素疼的微蹙了眉目,「詩君翼……」那氣急敗壞的嗓音隱約透著幾絲女子的嬌羞和惱怒。13544926
「若然以後再敢騙我,看我如何懲治你。」詩君翼攔腰將寒遠素抱起朝著房間的方向而去,「到底是誰借了你的膽子,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的行撩撥之事了。」
「將軍哥哥,現在是晚上……」遠遠的寒遠素咯咯的笑聲歡快的響起,隔著門簾說了什麼再是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