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詩……」殷秀似乎想要起身,卻終究使不出氣力,目光一瞬不動的落在詩艷色的身上,似乎不想錯過那女子任何一絲神色變化,可是除了開始的失神,此刻這個女子像是一潭死水,波瀾不驚。舒骺豞曶
詩艷色沒有應答,只是將身邊的柴薪全部丟了進去,然後靠著牆壁閉上了眸子,殷秀的話她不信,唯有親眼看到她方才能夠相信,若然詩家沒了,她要何去何從,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詩家意圖謀反與北陵合作,詩君雅大義滅親親自奉上詩家謀反的證據,詩家兵符被調換,最先聞風的詩君翼被困邊城,圍剿在獅子嶺,身受重傷生死未明,最後被北陵公主親自將人救走,同一時間詩丞相五十歲生辰夜,詩家之人宴請百家,酒水摻毒詩家之人盡數中毒,毫無抵抗之力由殷離帶領的皇家三千禁衛兵帶走,近親九族斬首示眾,遠親旁系男的充軍,女的為妓。詩家財產盡數收繳,兵權為殷離所有,得詩家財勢,殷離權勢無人能撼動。」殷秀瞇著眸子沙啞的嗓音淡淡的響起,好似平日裡的閒話家常一樣。
「我不信……」詩艷色終於失了那份冷靜和理智,尖銳的嗓音顯得有些瘋狂,如同一頭受傷的野獸縱身一躍雙手掐住殷秀的雙肩使勁搖晃著,「你說謊,你說謊……」髮絲散落開來,女子雙目血紅,滿臉憔悴,眼眸卻異樣的凶狠,惡狠狠的瞪著殷秀,口中始終喃喃的不會的不會的。
殷秀也不阻止,任由詩艷色狠狠搖晃著他的身軀,直到那女子失了氣力軟軟的倒在他的胸口,方才微微伸出手,如同撫摸受傷的野獸一樣輕輕撫摸著詩艷色的髮絲,「詩詩,疼麼。」果然他的猜測沒有錯,這個女人和詩家的關係只怕不簡單,想不到詩家還有如此神秘的存在,而且是以這樣的身份。
詩艷色微微抬起頭顱對上殷秀深邃的眸子,疼麼,疼是什麼,疼是無法承受的悔恨,是自己親手種下的毒瘤,一日日長大,一日日潰爛,就是疼,永無止盡的疼,詩家是被她毀了的啊,是她認人不清,執意要嫁給殷離,是詩君雅親手毀了詩家,攤開雙手,手心裡鮮血淋漓,這是她的血,是她詩家人的血,她的手上沾了多少詩家人的血。「疼,好疼啊,為什麼這麼疼。」詩艷色好似迷途的羔羊一樣,雙眸佈滿了淚水,那樣霧蒙迷濛的落入殷秀深邃的眸子,淚水無聲無息的滑落,唇瓣輕顫,白皙的面容蒼白如紙,那雙眼幾乎讓人不敢細看,究竟是承受了多少的疼痛,那雙眸子才會那樣的絕望。
「既然疼了,怎麼能夠一個人疼呢,誰讓你痛了,就讓他千百倍的陪著你疼痛好了。」殷秀的聲音淡淡的,撫摸著詩艷色髮絲的大手卻依舊輕柔,她真的是夜妾麼,他見過的夜妾不在少數,夜妾是沒有自己的想法的,她們從一出生就被教導順從,如果她是詩家的人,以詩家的護短豈會容忍自家人淪落成被人玩弄的對象,若非不是,她究竟是誰:「詩詩一個人痛苦實在太孤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