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瑪哆哆嗦嗦地把十塊上品靈石放到了八荒競技場門口的一個窗口中,從裡面傳出來一張佈滿銀色陣紋的黃紙。黃紙上赫然畫著十顆金色的星星,表示這張賭約價值十塊上品靈石。黃紙背面寫著三個字,挑戰者,表明西瑪押注的對象是陳雲生。
看著西瑪小心謹慎的樣子,柳曉山不由得撇了撇嘴。這姑娘在金沙是皇族,自然看不上這等升斗小民的做派了。當即丟出去一百塊上品靈石,壓在陳雲生身上,著實讓四周的看客驚得目瞪口呆。就連西瑪也不由得走進柳曉山上上下下端詳了數十眼,最後煞有介事地歎息道:「怪不得呢,原來你是被她包*養的。」
柳曉山瞪了她一眼,挎著陳雲生的臂彎,趾高氣昂地走入了八荒競技場的大門。這座競技場佔地數十頃,四周是座位,中間全部是玄鐵晶石鋪砌的地面。晶石之間的縫隙連一根針都插不進去。晶石上布下了各種各樣的防禦法陣,陳雲生一走入其中,法陣就同時發動,激起一陣炫目的光澤。
一個身穿土黃色短襟的漢子站在競技場一面看台的制高點,對著一個海螺狀的法器高聲呼喊道:「現在挑戰者已經入場,請守擂者斑斕蠍尾登場。」
由於陳雲生的籍籍無名,競技場的擂官乾脆直接以挑戰者相稱。不過陳雲生卻不在意,能夠引起越少的人注意越好。斑斕蠍尾早就按捺不住,一縱身,從看台上跳了下來,落地之時故意將雙足狠狠地踩向地面,激發了地面的法陣,一頓金光亂閃。亂光閃爍之下,他臉上那五彩的紋身更顯的鮮艷。
看台上上座率有六成。如此大的看台,能有六成上座,觀戰者的人數就不下二十萬,柳曉山和西瑪並排坐在西邊看台第五十排的位置。原本西瑪定的位置是在一百排開外,但是柳曉山又加了一倍價錢,才將作為的高度降到了五十排上。看著柳曉山揮金如土的樣子,西瑪不由得吐了吐舌頭,心中盤算,這才是真正的女土豪。
歡呼聲響起,其中有不少人都是沙盾的沙匪。他們是競技場的常客,既出現在決鬥區,也出現在看台上。無數人吹響了一個個海螺狀的法器,一股股雄渾的,宛如野牛一般的吼叫聲迴盪在八荒競技場上。陳雲生深感,只有在八荒這天高雲淡的地方才有如此雄渾的聲音。
陳雲生手中拎著麒麟斬,瞇眼盯著斑斕蠍尾,冷冷說道:「今天就在死在這裡,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斑斕蠍尾笑的渾身亂顫,他拍了拍胸口,大聲說道:「見過吹會吹牛的,倒是沒見過你這種不要臉的。今天你要能碰到爺爺一根汗毛,就算你贏。不過話說回來,不管怎麼說,明年的今天都是你的祭日。我何必同一個要死的人過不去呢?哈哈……」
斑斕蠍尾笑的聲音很大,看台上幾乎半數的人都隨著他的笑聲露出各種各樣猥瑣的笑容。進入八荒競技場的人多半都是肉食者鄙的有錢人,或者是資深的賭徒。所以他們沒有同情,擂台上兩個人挑釁的越凶狠,這場決鬥就越讓人期待。
陳雲生話不多說,麒麟斬分心便刺,一股淒厲的勁風刺向斑斕蠍尾。斑斕蠍尾雖然笑的囂張,卻是個經常與人鬥法的主。這種人在同修為的修士之中多半都是厲害的角色。
他揮手,手中多了一柄短戩。戩頭上掛著半丈長的光華,迎著麒麟斬而上。兩柄本命法寶撞在一處,激發出一股炫目的光華。陳雲生和斑斕蠍尾兩人一錯身,他大概瞭解到對方的修為了,雖然比普通的金丹上品修士要強,可是和自己比還是差了一些。斑斕蠍尾心中一驚,沒想到陳雲生的刀勢如此沉著。
陳雲生一回身,手中麒麟斬頃刻間分裂成為十柄。十柄麒麟斬閃爍著一樣的光芒,他揮手之間,麒麟斬嗖嗖帶風刺向斑斕蠍尾。
斑斕蠍尾橫手中的短戩擋開第一刀,向上一挑,擋開第二刀,左擋右打,連續擋開兩刀。緊接著跳上半空中,丟出手中的短戩,雙手合十道一聲「破!」。短戩釋放出灼灼的光芒,驟然變得水缸粗細,在天空中一揮,擋開了如影隨形的麒麟斬。
看台上爆發出一陣熱烈的叫好聲。雖然八荒競技場每天都有決鬥上演,可這種程度的鬥法卻是很久都不曾上演了。這些看客中不乏修為不淺的修士,對於這兩位一上手來的表現,頗為的感興趣。
陳雲生張開手,十柄麒麟斬合為一柄,他握在手中,激發天玄霸氣和金剛羅漢法相,兩股光影的加持之下,他手中的麒麟斬上的火焰也變長了不少。麒麟斬宛如一柄熊熊燃燒的火炬,晃得人雙目不敢逼視。
迎著擋頭砸下的短戩,麒麟斬向上砍去,兩股極大的力量碰撞在一起,激盪著陳雲生的衣袂宛如蝴蝶一般亂舞。在空中的斑斕蠍尾更是被這一股衝擊波裹挾著飄上更高的天空。
陳雲生雙手掐訣,麒麟斬由一分十,十柄長刀飛到斑斕蠍尾的上下左右,然後他大喝一聲,十刀又分為百刃。一百柄麒麟斬將天空映得火紅。在人們的驚呼聲中,一百柄麒麟斬前後左右上下形成了一個簡單的一元混沌陣。
陳雲生雙手一合,低聲念了一個字,「合!」
一百柄閃爍著橙紅色火光的麒麟斬刺向中心的斑斕蠍尾。面對如火如荼的攻勢,斑斕蠍尾顯然沒有預料到。他眼眸中映出無數刀鋒和火焰,手中的短戩微微顫抖著,一股對死亡的恐懼萌生在心頭。
天空中一百柄麒麟斬交錯在一處,形成了一個光球,然後炸裂開來,所有的光芒和火焰向四外逸散開來,半邊天都被流火染得紅透了。陳雲生一道法訣打出,麒麟斬彷彿一條魚一般靈活的沒入他的天靈之中。陳雲生舉頭看著天空,一絲絲黑色的塵埃落下,這恐怕就是斑斕蠍尾被燃盡後的軀體。
四周爆發出一陣陣驚呼和熱烈的掌聲。雖然不少人都輸了錢,但是他們看到了一場精彩的鬥法。沒有人為了斑斕蠍尾的死去而感到惋惜,他們付出了靈石,就是要坐坐在這裡欣賞一場精彩絕倫,熱血刺激的決鬥。如果沒有人死去,這些看客們恐怕會排著隊去八荒競技場退靈石。
西邊看台上,西瑪跳了起來,一轉眼她就賺了二十塊上品靈石,沒有什麼皮肉生意能比這更來錢了。柳曉山鄙夷地切了一聲。被西瑪聽在耳中,她也不惱,因為女土豪是無法理解窮苦修士的痛苦的。
人群緩緩散去,到八荒競技場門口領取靈石的人不多,其中就有柳曉山和西瑪。西瑪趕緊將三十塊上品靈石塞入自己的納虛戒,心滿意足地看著天空,彷彿這一刻天空都變得格外的透亮。
柳曉山被一個短襟的小廝帶到了八荒競技場內的一個房間,一個長著兩撇小黑鬍子的中年修士接待了他。中年修士遞上了一個鑲著金絲和鑽石的木牌子,上面寫著一個巨大的「v」圖案。他笑著說道:「恭喜尊駕成為我們八荒競技場的最尊貴客人。憑借這張牌子,您可以享受門票八折的優惠。還能優先選擇較好的位置。同時,希望你能經常光顧八荒競技場,並且在這裡投下您寶貴的賭注。」
說罷,他遞給柳曉山一個簡單的納虛戒,戒指中有三百塊碼的十分整齊的上品靈石。柳曉山接過牌子,隨便把戒指揣在身上,顯得渾然不在意。越是這種表情,那個八字鬍的中年修士越是驚愕,他雙眼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一個月後,這裡會迎來一場大的鬥法,一邊是以一人之力滅了整個黑鷹的南天,另一邊是黃沙執事沙卡。相信會是一場精彩的決鬥,尊駕是否要提前預定座位呢?」八字鬍盯著柳曉山手中的靈石。
柳曉山很隨意的將那個納虛戒拿了出來,丟還給了八字鬍,她毫不在意的說道:「三百塊上品靈石,押在南天身上。另外給我一個十排以內的座位。」
八字鬍受寵若驚地接過了戒指,搓著手說道:「尊駕真實大手筆,不過十排以內需要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柳曉山隨手又拿出了五十塊上品靈石,頗為豪氣地說道:「給我包下四個座位。剩下的靈石就給你當作小費了。」
八字鬍笑容可掬地說道:「姑娘真豪邁,八荒就需要您這樣豪邁的土豪大姐。」
柳曉山走出小屋之後,他身後投來數十道驚愕的目光,土豪大姐的名號從此就出現在八荒的各種傳說之中,以至於越來越離譜,柳曉山的賭注也上升了十倍,變成了三千塊上品靈石。
陳雲生被競技場的小廝帶到了另一個屋子。有人給他送上十塊上品靈石,當作這場決鬥的酬勞。一個低矮精瘦的小個子,循循善誘道:「閣下真是好身手。接下來八荒競技場還有一系列的鬥法。如果你又興趣,可以參加。當然報酬一定是不菲的。還能在八荒搏出個名頭,在各個沙頭面前混個臉熟,以後少不了飛黃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