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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章 人間 文 / 夜雨連天

    幾乎在陳雲生的手剛碰到夜啼衣服的瞬間,那件牙白色的錦緞便滑落到地上。陳雲生的手直接撫摸到了女人柔軟的腰部。他的手不覺間變得滾燙,剛開始還輕盈,後來就不自覺用了一些力道。夜啼就勢入水一般融化在陳雲生的懷中。

    夜啼雙眸半開,眸子中眼波繚繞,朱唇輕輕吐著芳香,彷彿就等待陳雲生啜上一口。此時陳雲生腦中哪裡還有那些戒律清規,更沒有世俗的教條可以束縛那顆狂野的心。

    也許這顆心原本就是如此的狂野,只不過被世俗束縛的太久,一朝大堤決口,便不可抑制的傾瀉出來。陳雲生近乎野蠻地吻上了夜啼的唇,堅硬的胸膛貼住女人柔軟的身體。這樣強力的親吻之下,夜啼髮髻凌亂地散落在他的肩頭。

    陳雲生一邊吻著女人的唇,一邊將渾若無骨的夜啼抱起,輕輕放在白沙之上。夜啼靈巧的雙手不知何時已經將陳雲生的外衣除去,輕輕撫摸著他身上道道傷痕。

    陳雲生彷彿一頭受傷的野獸,在寒冷的冬夜徘徊了太久,終於找到了溫暖的港灣。堅硬和柔軟,烈火和春水。兩人彷彿分別了太久的情侶,又好似生生世世縈繞相伴的絲羅,進退之間,前後左右,都充滿了默契,恰到好處。

    隨著夜啼聲聲嬌喘越來越急,一滴清淚從她的眼角滑落,那滴淚水流出之後自然而然地飄在半空中。緊接著第二滴眼淚也流了下來,兩滴淚水很快就融合在一起。

    而陳雲生的識海之中有了巨變,一個更加廣闊的世界展露在他的面前。在原有的海那邊多了一片望不到邊際的陸地,在原有的荒原那邊多了一片看不到邊際的海洋。

    向前是一望無際的原野,向後是一望無際的山嶺,白花花的陽光懸在頭頂上,那條河流顯得異常的渺小。

    天空中逐漸出現了一個赤條條的女人,和陳雲生身下的夜啼沒有什麼分別,只不過更加靈秀一些。女人手中拿著一根柔軟的枝條,隨風輕輕擺動。

    夜啼滿臉紅暈說道:「現在我們處於纏繞狀態。你進入了我的識海,而我也進入了你的識海。」

    陳雲生看著四周廣闊的天地,喟然道:「沒想到你的識海是這樣一片廣闊無垠的大地。」

    夜啼輕笑道:「你難道不認識這片土地嗎?這就是人間啊!這裡每一寸土地都是震旦在我腦中的映射。這裡有太白峰,有神力峰,有寂滅海,甚至有無邊海。」

    陳雲生吃了一驚。良久之後,他的目光落在夜啼手上的枝條,遂問道:「你手中的東西為何物?」

    「它是我的本體。別忘了,我是一棵樹而已。」夜啼神秘地笑道。

    雖然此時現實世界中兩人仍然水乳交融,可識海中陳雲生還是不習慣面對一個赤條?赤條條的女人。尤其是這樣一個尤物。他指著腳下那條河流說道:「我猜想你要的東西和這條河有關。」

    夜啼鄭重地看著奔騰的河水,突然落在河岸之上。她小心翼翼地將一片葉子丟在河水之中,黑色的河水很快便長滿了葉脈。葉子居然發出一股不同尋常的烏光。

    陳雲生也來到河邊,和夜啼並排站立,「很早之前,這條河還只是一條細細的黑線。但是時過境遷,它已經變得如此奔騰狂野。你能看出它的來歷嗎?」

    夜啼低頭凝視著水面,不知過了多久才抬起頭來,說道:「這是一股比我的族群記憶還要久遠的東西。很難說清楚這是怎樣的力量,也不知道它寄生在你的體內是否是你之幸運。」

    陳雲生淡然道:「我曾經數次借用這股力量,如果沒有它,恐怕我早就死了。這樣看來,我擁有它應該是幸運的。」

    「死亡可怕嗎?」夜啼一雙迷離的眼睛盯著陳雲生,「為什麼人都害怕死亡?」

    陳雲生思考了很久,目光看向那一望無垠的原野和海洋,最後喃喃說道:「因為人的壽命太短了,而這世界又太大了,以至於我們窮盡一生都無法看清楚。」

    夜啼淺笑著朝那片葉子點了一下,那葉子從河水中飄起,落在岸上,奇妙的是葉子落地便生根,沒一會就萌發出一根細嫩的小芽。

    夜啼指著小芽說道:「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既然我無法看清楚這股力量,那麼就讓她留在你的識海,時刻看著這條大河。」

    陳雲生略一沉吟,道:「那我做的一起豈不是都會被你看在眼中?」

    夜啼開心地笑了,她抿嘴道:「這只是一棵樹,不會爭風,不會吃醋,更不會亂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聆聽,你就當她不存在吧。將這棵樹留在這裡還有一點好處就是你可以透過她,感知到整個震旦的靈氣波動。不過感知的越細緻,消耗的元神就越多,請慎用吧。當然,如果你還想要人族原始的愛慾,自然也可以找她。」

    陳雲生臉上一紅,急忙岔開話題,「通個這棵樹,我就能感知到震旦每個角落的修士移動嗎?」

    夜啼點頭道:「理論上說,你可以感知到任何一絲靈氣的變化,當然這要消耗巨量的元神,這並不是人力所能及。對於你的元神而言,若盤膝靜坐,一個時辰之內便可以探到震旦所有化神修士的蹤跡。前提是你要靜坐一個時辰,並且消耗掉自己所有的元神。另外修為越高的修士越容易隱藏自己的靈氣波動,這樣同樣可以瞞過你的感知。」

    即使如此,陳雲生仍然感覺這種能力當真匪夷所思的變態,他盯著夜啼道:「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什麼人?」

    夜啼搖頭道:「我是樹。當然樹是人族冠以我的名字。我們一族是漫天星域中古老的一族,當年繁盛的時候遍佈整個宇宙的每個角落。就算此時凋零了,也存在於很多世界中。在你們眼中,我們就就是樹,所以從來沒有注意過我們的存在。可是從你們誕生伊始我們便開始關注,我們是這世界上最好的傾聽者和觀察者,只是默默的關注,就如同這顆小芽一樣。」

    「玄陰鬼木和蒼梧也是你的同類嗎?」陳雲生問道。

    夜啼莞爾道:「當然不同,他們有我生的美麗麼?」

    陳雲生還想說什麼,卻見夜啼將玉指放在自己的朱唇上,而後又輕輕在他額頭一點。陳雲生身體劇烈的顫抖著,識海中的世界迅速坍縮,變成了原本的模樣,夜啼也消失不見,不過那嫩芽卻安靜地生長在河邊,嫩芽的枝頭居然綻放了一朵淡黃色的小花。

    陳雲生從內視狀態下恢復,看到夜啼白玉般的身體軟綿綿地蜷縮在自己懷中。知道方才自己陰關不牢,已然**了一回。

    夜啼媚眼如絲道:「方纔一番**,奴家也不是一點沒有索取,至少這灼灼之華便留在我身體中。」

    陳雲生略帶羞愧地說道:「我,我實在抱歉。」

    夜啼笑道:「你何來的抱歉?這東西對我也有些好處,你沒看到那枝小芽已經開花了嗎?」

    陳雲生語無倫次地說道:「開花又怎樣?以你的容顏,在在世間怎樣的男子找不到,這陽之精華有什麼稀罕的。」

    夜

    啼從他懷中探出頭,使勁將身體貼在他的胸口,雙眼距離陳雲生的眸子只有兩寸,她輕吐蘭香道:「你要記住兩件事情。第一,夜啼一生只開一次花。第二,不是所有人都能讓夜啼開花。看來你來到東海見我是天注定的事情。」

    陳雲生此時心中一片茫然,和一個絕色女子一朝的風月露水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就在這個時候,夜啼塞入他手中一個晶瑩剔透的瓶子,瓶子中有一些圓潤如珠的液體。陳雲生摸著瓶子的表面,發覺有凹凸不平之感,低頭查看,只見上面寫著幾行小字。

    三千青絲如雨下,

    南海有女似煙花。

    誰憐夜啼聲聲泣,

    此生只為君浣紗。

    夜啼似有所思道:「想來你那位朋友不會用這麼多汁液。你可以分他一半,自留一半。這液體雖然無法讓人長生不老,卻可以起死回生,如果日後你身受重傷,它可救你一命。」

    陳雲生不無感動地說道:「你我本是萍水相逢之人,你為何如此對我?」

    夜啼笑道:「萍水相逢就是緣分。當年一個小和尚在我面前指天畫地的預言,說今後若有一個身懷神秘力量的後生來找你取汁液,你儘管給他就是了。後來那個小和尚變成了受人尊敬的天元大師,而我依然是人們眼中能夠長生不老的老樹。」

    陳雲生不由得吃了一驚,心中對於天元和尚越發的敬服,夜啼口中的當年可不知道是哪一年了。

    夜啼接著說道:「我這就將你送回去,我要蟄伏一段時間了。這世間眼看著就要陷入一番紛亂之中,你好自為之吧。」

    她不等陳雲生說話,雙手掐了一道法訣,印在陳雲生的心口。陳雲生只覺得自己天旋地轉,整個世界彷彿都陷入了一個沙漏,變得扭曲變形。

    當陳雲生全身**出現在船尾之時,洶湧的海風讓他著實打了一個冷戰。急忙裹上疾風犼,陳雲生開始打量四周的情形。海上的霧氣已經散盡,船上空無一人,就在他茫然無措的時候,遠方飛來一道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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