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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三章 神力峰巔 文 / 夜雨連天

    一擊便震碎中品金剛符,這種威力已經不能算小,算是元嬰修士手筆。陳雲生不及細想,那柄麒麟斬隨著他一個念頭而出,毫不畏懼絕巔的風暴和寒冷,斬向怪鳥的頭顱。

    兩個「小人」的攻擊顯然沒有引起怪鳥的重視,它雙翅隨意拍動,妄想擋開那柄刀。可麒麟斬何等的犀利,刀鋒切入大鳥的翅膀半寸。陳雲生和怪鳥都是一驚。陳雲生驚歎對方的皮肉之硬,而怪鳥則驚歎「小人」攻擊的強悍。

    它咆哮一聲,沖陳雲生衝來,這也是陳雲生最擔心的一幕。如果說這鳥只用雷電,他們兩人尚有辦法應付,就怕近身肉搏,如此高空,稍有不慎,豈不是粉身碎骨。

    就在他糾結的時候,柳曉山出手了,一道金色的火光從女子手上發出。這火焰的亮度一瞬間超過了太陽的光芒,溫度令四周的冰雪瞬間融化。熱浪炙烤之下,陳雲生感覺到皮膚一陣陣發乾。

    「上品的火符!」

    柳曉山放出了上品火符,無論是時機還是方向都恰到好處。火符釋放出的巨大能量將那只自不量力的怪鳥瞬間燒成了飛灰,尖銳的鳥鳴迴盪在山巔。

    柳曉山回望陳雲生,道:「快走。這鳥並非一隻。」

    兩人盡自己最快的速度向上攀登,陳雲生心中默默計算著此地的高度,以他所算的距離,此地已經超過了一萬五千丈,可頭頂依然望不見盡頭,彷彿這條攀登之路永遠沒有盡頭一樣。

    四周迴盪著怪鳥的咆哮,方纔那一聲喚醒了更多的同類。這種醜陋之極地怪物生活在山巔苦寒之地,處於萬物的頂端,性情也極為暴虐,從來只有它們攻擊別人,不曾吃過這樣的虧。

    陳雲生隱約間感覺腳下的氣流有變,彷彿什麼東西在攪動一般。

    「不好,又來了。」

    陳雲生運轉陰靈,爆出法相,在那灰色的光芒之中,他用元磁將柳曉山和自己固定在一起,兩隻手飛快抓向山壁上那萬載玄冰。他兩隻手彷彿利刃,如同插入豆腐一般插入玄冰中。在金剛法相的加持之下,他快如猿猴,極速向山頂行去。

    腳下的氣流越發的躁動不安,陳雲生是速度也越來越快,從山頂吹下的朔風刀劈斧削一般砸下來,吹的那層金剛符幻化的薄膜發出滋滋的響動。

    一聲巨大的空氣爆鳴聲響過,身下背陰之處衝出兩隻怪鳥,張開大嘴,噴出兩道閃電。兩道藍色的閃電糾纏在一起,宛如一條長龍,蜿蜒而上,直逼陳雲生和柳曉山。

    女子隨手拋出一枚上品金剛符,金色的光芒瞬間在山峰之間蔓延開來。陳雲生和柳曉山被一層柔軟的金光籠罩,彷彿回歸暖陽之下那般愜意。

    陳雲生努力地向上攀登著,絲毫不擔心身後那兩隻怪鳥,他知道上品金剛符至少可以撐一炷香的時間。

    果不其然,任憑兩隻怪鳥噴出閃電,或是用尖銳的利爪撕扯,都無法破開那層貌似很薄的光膜。此刻,陳雲生腦中只有兩個字,向上,不停的向上。他從來沒有這麼渴望雙足踩在平地之上。

    一道眩光從山頂傾洩而下,陳雲生和柳曉山被光籠罩著,四周變得一片純白,什麼都看不見了。光只持續了一息,當陳雲生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發現神力峰之巔就呈現在他的面前。方纔那道眩光正是陽光透過峰頂邊緣那如鏡一般的冰晶,反射到他們身上。

    他拚命吸納陰靈,幾乎達到了自己的極限,兩人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竄上峰頂。當陳雲生和柳曉山雙足站在堅硬,平整的冰面上時,兩人都長出了一口氣。

    兩隻怪鳥緊接著他們身後衝上峰巔,雙爪落在山巔堅硬的玄冰上,抓的冰屑亂飛,衝著陳雲生和柳曉山「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陳雲生正準備迎敵,這兩隻鳥突然兩眼直愣,脖子僵硬,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飛快地轉身跳下山崖。

    這個現象讓陳雲生和柳曉山格外警覺,這並不是他們想看到的,就連如此凶悍的怪鳥都不敢在山巔逗留,可見這山頂的怪物有多麼凶悍。

    陳雲生環視四周,發現神力峰雖然從山腳上看直徑很長,連綿千餘里,可山巔的面積只有方圓數頃。強烈地陽光照射在冰面所發出的眩光時不時射入他的眼睛,讓他每一步都十分小心。

    峰巔並不是絕對平整的,正中央有一座青色的石台,大約方圓數十丈。石台上雕琢著一些古樸的花紋,並非天然形成的。柳曉山和陳雲生走向石台,這裡是破解一切秘密的終點,畢竟他們還沒有見過山頂所謂的天龍。

    兩人的步子很慢,手中都掐了一個威力不小的法訣,如果石台之上真是棲息著一隻凶獸,那麼越快出手,生還的幾率越大。

    一步,兩步,石台的上的石階很大,上面並沒有凍冰。陳雲生雙足踩在這青色的石頭上的時候,只覺得暖暖的,這讓他稍稍安心了一些,雖然距離石台的頂端只有十幾級台階,登頂的過程卻十分緩慢。

    當警覺的兩人站在石台頂端的時候,讓他們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石台之上並沒有凶獸,也沒有天龍,更沒有黃金骷髏的其餘部分。寒風吹過那片空空如也的平整空地,讓陳雲生和柳曉山生出一些被戲弄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陳雲生疑惑道。

    「那老和尚不像騙我們的樣子。」柳曉山也奇怪道。

    「他當然不會騙你們。」

    一個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兩人耳邊迴響,陳雲生被驚得差點將手中的一道火龍訣放出。他甩臉觀看,只見不遠的地方站著一個身穿白衣的男人。此人面容清秀,看樣子只有三十歲上下。身上穿著輕飄飄的白衣,彷彿是一匹白絹隨意裁剪而成,不拘一格,卻又格外灑脫。男人長髮簡單的打著結,樣式不同於黽洲當地人的髮飾。男人的雙眼青碧的宛如一潭湖水,散發著深邃的光澤。

    「你是誰?」陳雲生定了定神問道。

    男人面無表情地說道:「我的名字很多,你問的是哪個?」

    「你就是這裡的山神嗎?」柳曉山道。

    男人點頭,用一種超然的語氣說道:「十萬年來,這峰巔只有我個活物,從這個角度而言,我便是你口中的山神。」

    陳雲生心中又是咯登一下,自從他接連遇到大嶼山的蒼梧,寂滅海的鯤主,生命動輒以萬年為記,在這種遺存面前,他深覺自己的渺小。

    「你就是天龍?」他試探問道。

    男人依然冷冰冰地說道:「我身懷龍脈不假。算是獸族,但凡為獸,壽命多半比人族要久遠很多。」

    「這麼多年你一直在山巔?」柳曉山問道。

    「龍脈給我了綿長的壽元和冷靜的雙眸,讓我淡然面對人世的紛爭,耐得住寂寞,忍的了酷寒。自從那人一走之後,我就一直在這裡,等待著你們。」男人口氣冷的彷彿這絕巔的寒冰。

    「等我們?」

    「沒錯。我知道,終有一日你們會來這裡,將那件東西取走。」

    「你是打算將那件東西給我們咯?」

    「當然。這是我期待的。」男人眼中閃過一道光,彷彿他已經在此地等的不耐煩了,想盡快將東西交給對方,以了結自己身上的承諾。

    一切都比想像中的容易很多,這令陳雲生突然生出一陣竊喜,這並不是他喜歡的感覺,「不知怎麼稱呼尊駕?」

    「叫我白龍吧。」男人冷酷地說道。

    「給你托付的人是誰?」柳曉山問道。

    白龍看著天空那輪逐漸西墜的太陽,喃喃說道:「他是我的最後一個主人。在漫長的等待之中我忘了他的名字,可承諾他的事情卻沒有忘記。」

    「請將那東西給我們。」陳雲生謹慎地提醒著白龍。

    男人掃了他一眼,道:「天還沒黑,你們拿不到。只有當那月輪照到這檯子的時候你們才能看到那件東西。」

    「如果今天晚上我們一無所得,明朝我們就離開。」柳曉山警覺地說道。她可沒有陳雲生面對上古遺存所生出的種種感慨和崇敬。

    白龍不再說話,而是自己走到檯子的角落,安靜地坐在那裡。陳雲生和柳曉山兩人來到檯子的另一角,坐下。陳雲生指著檯子說道:「這東西有些意思,你有沒有發現,在檯子上並不覺得寒冷。」

    柳曉山點頭道:「的確如此,否則這白龍早凍成冰龍了。」

    白龍彷彿沒有聽到柳曉山的話,緊閉雙目,彷彿入定一般。

    陽光逐漸收斂它的光熱,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沒有雲霧的遮擋,諸天星斗毫不吝惜地將自己的寒光灑向神力峰頂。

    面對燦爛的星河,這一刻陳雲生突然覺得自己距離天空很近,彷彿伸手就能摸到似的。月亮緩慢地沿著既定的軌跡升上中天,散發出一抹柔和的清輝。光芒散落在檯子上,石台的中心逐漸升起一層光暈。

    如夢如幻,煞是美麗。

    白龍站起身,指著那抹光華說道:「你們要的東西就在那裡,過去拿吧。」

    柳曉山警惕地說道:「那裡為何只有光?似乎沒有我們要的東西。」

    白龍索性坐下,瞇著眼說道:「去不去隨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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