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行很鬱悶,一路上很少說話,連損三名元嬰國師,這個罪過可不輕。在銀沙雖然他貴為太子,可仍需要不斷揣摩上心,才能保證自己的地位不動搖。這次原本是揚名立萬的機會,卻沒想到很可能影響到自己的地位。相信連損三名國師的消息會像插了翅膀一樣飛到他父王的耳中。
當日夏侯殤被滅殺的時候,他父王來信,其中並無責怪之意,倒有不少鼓勵的話。當邊道離去之後,公孫龍來信的內容變的很短,只是讓公孫行合理安排登台的修士。他不知道這回自己將面臨父親怎樣的措辭,多年在銀沙廟堂的經驗告訴他,自己已經處於很危險的境地。他更期待父親能夠開誠佈公地狠狠罵他一頓。
心懷忐忑,公孫行回到紅梅驛館,兩旁的衛士低眉問好的話充耳不聞,一個人落寞地走回自己的房間,彷彿一個等待裁決的犯人。
第二天一天驛館內安靜的沒有人氣,所有人都默默不語,彷彿大難將至一般,誰能想到三戰之前他們還趾高氣揚,帶著一股天下都必須向自己低頭銳氣。
入夜,九曜城一片靜謐,一道灼目的光華點亮墨藍的夜空,最終停在九曜城的上空,如同一顆璀璨的星辰。
與此同時,一朵灰色的雲彩從城北的一處舊屋升起,飄忽幾下來到天空中,和那點「星辰」交匯於一處。雖然星辰光芒耀眼,卻沒有聲響,所以看到的人也只會認為那真的是一顆星而已,只有幾隻陰溝中覓食的老鼠警惕地搖動著腦袋。
雲端之上,一個鶴髮童顏的道士睥睨這腳下這方城池,眼中有種渾濁不清的情感,在他身旁有一顆拳頭大的珠子,內部光華四射,放出幽幽的冷光。在他對面出現了一位臉色蒼白的道人,額頭有一條明顯的紅線,正是天痕。
道人率先說話:「晨星道兄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鶴髮童顏的老者笑道:「天痕道友客氣了。我此次前來沒有知會,你不會把我扯去見柳一生。」
天痕臉部表情略微抽動,彷彿在笑,可格外不自然,「兩國又不在戰爭之中,當然不會這樣做。不過你這次來是為了擂台嗎?」
晨星子無奈地點頭道:「銀沙那位太子,也就是小徒接連葬送了三名國師,銀沙之君終於坐不住了,央求我來解救他的兒子,老夫原本不願參與這些俗事,無奈拿人手短,銀沙對於我太虛宮青洲一脈支持甚多,無以為報啊。」
「道友對那些引雷木的籽粒可還滿意嗎?」晨星子在大訴苦水之後突然甩出這樣一句話。
「道兄是再怨我還沒出手嗎?」天痕面無表情說道,對於他來說,這樣說話反倒自然一些。
晨星子連忙搖頭道:「不敢。只不過我想看看龍川的情形。到底那陳雲生是哪方神聖居然能夠讓我徒兒吃這麼大的虧。」
天痕「哼」了一聲,道:「那個陳雲生是天玄門的後人,僅此而已。」
晨星子臉上露出一抹不自然的神色,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天痕冷冷笑道:「道兄莫非怕了?天玄門早就是一灘腐朽之物,怕他作甚。」
晨星子看著滿天的星斗悠然說道:「當年我和他們曾有幾分香火情,雖然天玄門沒落,我終不願與他們相向,可是現在已經到了覆水難收的境地,只能裝傻充愣一直走下去了。」
天痕臉上露出猙獰的神色,道:「天玄門現在還在外面走動的只有老七飛雲子,那廝雖然難纏,不過我有信心拿下他。其他不過爾爾之輩,就算扯破臉皮,憑借你太虛宮在當下的地位,也沒人敢對你說三道四。」
就在此時,一朵金悄然蓮綻放在兩人身旁,一個中正平和的聲音彷彿從空氣中突然冒出來似的,「飛雲子留給我,其他人你們隨便。」
天痕臉上肌肉抖了兩下,陰陽怪氣地說道:「這是什麼好東西嗎?你若想要,就留給你。」
晨星子急忙轉過身來,一臉恭敬地說道:「原來是紅拂大師駕到,沒想到老夫居然有這麼大的面子。」
紅拂冷眼說道:「我身為金沙國師,自然要守衛這一方生靈,貿然有一股絕大的靈壓襲來,不能不察。你遠道而來,並非敘舊?」
晨星子尷尬地說道:「當然不是,我來尋徒兒,他就在紅梅驛之中。這就走,這就走。」
沒等他先走,天痕甩了一下道袍,率先化作一團雲彩消失不見。接下來晨星子和紅拂也相繼消失。沒人知道,就在這樣一個普通的夜晚,震懾青洲的三名化神大修士居然以這種方式完成了一次聚會。
……
三天時間對於陳雲生而言極為寶貴,他有太多東西要修煉。每次擂台都是一次絕好的學習機會,他利用自己特有的光之逆流洞悉每個細節,然後剖解每個人在面臨攻擊是的反應和應對方法。
他曾經閱讀過無數法訣到功法,以至於擂台之上很多次都能叫出施術者施展的法訣。通過觀察,他輕易得出這種法訣的威力和使用情形,比典籍中那隻言片語的描寫更加有說服力。
這三天時間他主要修行五行道法,對於自己之前掌握的五行之術進行大面積梳理。群攻的無雙手段仍是落英劍雨,這種綜合了金行和木行兩系的功法才能施展出的法訣具有絕大的威力。接下來便是火龍術,這種手法雖然沒有落英劍雨範圍大,可威力卻不相上下,施展的速度稍快於前者,以陳雲生的修為可以施展出三到四次。
威力稍小的火系功法有火鴉術,在修煉了爆炎術到巔峰之後所有火系道法的威力都有極大的提升。此外雷鳴術也是一項修煉到巔峰級別的道法,只不過此法本就屬於入門的功法,所以到了巔峰威力也無法和火龍術等相提並論。
木行法術中,陳雲生掌握有chun榮術和靈蛇縛兩種。兩種都已經到了巔峰狀態,雖然兩種道法的級別不高,可屬於那種非常使用的術,他屢次用到。
土行功法之中除了最初習練的石甲術之外,陳雲生並無其他涉獵,原因是他並不曾修煉任何土行功法,沒有土行道基支持,如同無根之水,終究不能長遠。
五行遁法中,陳雲生掌握土遁、木遁和水遁。其中木遁修為已經達到了六層,距離巔峰只有一層之遙,可要將遁法修到巔峰卻不是那麼容易,其餘兩種都只有五層的修為,這些年並無什麼進展。
在觀看今日鬥法時南山暮發動的雷擊術時,陳雲生記得金靈是利用金遁躲開了,這點對他的觸動很大。在他心中,金靈若有把握抵禦,一定不會躲閃。那麼也就是說那道雷擊威力極大,就是佛輪也未必能擋住。而木行功法中的雷擊歷來都是威力極大的攻擊手段。也是天下修士最願意修習的功法。
從浩如煙海的功法中選擇一項適合自己修行的並不太容易,普通修士要考慮自己的靈根限制,這從根本上限制了他們掌握不同根xing更高深的功法。除此之外功法典籍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獲得,修行界中一旦某人得到一種典籍,必然奉為至寶,有些甚至作為傳家之物流傳數代。在坊間極少有典籍出售,每本也賣的極貴。
這些限制對於陳雲生來說都不存在,首先他靈根霸道,再者其盡攬天星閣的群書,從來就不缺功法,可以說是一座移動的天星閣。只不過因為他掌握的資源太多,形如《元磁》,《築神》這種極為開宗立派的典籍還有完全吃透,哪有時間去顧及這些五行道術。
經過了仔細挑選,陳雲生選出了木行中品的法訣,雷鳥術,名字樸素並不能遮掩這個法訣的強勢。施法速度極快,威力卻不小,是先發制人的首選法訣。在鬥法之時,先機是一切的關鍵。
陳雲生已經掌握了驚雷術,在此基礎上再去修煉雷鳥術可謂順風順水。經過不多時的研究,他便能凝聚一團藍色的電球於指尖。這是雷鳥術的先決條件。若第一次接觸之人,不花個三五年是無法做到這一點的。
仔細觀察那閃亮的電球,陳雲生看到一絲絲閃電相互勾連著,構成一副玄之又玄的圖景,若放大來看,分明是一個符。想到何望川當年將靈氣外延,在空中畫符的情形,陳雲生有種殊途同歸的感覺。
也許世界的本質原本就是簡單的,不斷的外延使得起表象看起來光怪陸離,神秘莫測。
有了這層感悟之後,陳雲生修煉起來的速度是極為驚人的,一天光景已然能夠放出一隻羸弱的小電鳥在指尖徘徊,兩天光景那只電鳥已經有木有樣。
到了第三天,韓楓和樂翔叫他去擂台的時候,他的大門突然被撞開,三隻頭顱大小,閃爍著幽藍光芒的電鳥破門而出,驚得兄弟倆急忙低頭。
陳雲生從屋內跳出,看到兩人驚hun未定的神情,滿臉歉意地說道:「沒有控制住,失手了,你二人沒有傷到。」
樂翔一臉鬱悶道:「我說你們這些大修士沒事就別在屋裡瞎鼓搗了,去找個山洞弄去行不,三屍神都被你嚇出來了。」
韓楓急忙擺手道:「沒事,沒事,徒兒不是嚇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