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虎怒不可遏,率先攻擊,染血的大刀摟頭蓋臉就是一下,「刺拉拉」將空氣劈開,這一勢比之昨日吃了敗仗的觀雲蟒還要生猛。陳雲生暗為白花花捏了一把汗,這頭上山虎,看起來拼的就是刀勢,走的是力猛刀沉的路子,不求分形,但求一力降十會。
白花花大叫來得好,手白夜自下而上舉火燒天,刀鋒閃爍著熾烈的白色光芒,和紅色大刀撞在一處,天地都為之變色,兩股能量在瞬間被引爆,空氣爆發出一串黑色的能量光點,光點四周帶著細微的閃電,瞬間產生,又瞬間消失。
陳雲生看的清楚,那便是空間不穩定的前狀,沒想到兩個金丹後期的修士居然有這般大的能量。雖然他的元神斬也能夠破開空間,可是借助的是魂法的力量,而並非相道法。若論相道法,以他的修為想要破開虛空,恐怕還差的遠呢。
白花花臉色慘白,連連倒退數步,才藉著白夜插入地面力道平復住身子,在看身前,長刀已然在地上留下一條三丈長的裂口了。
那些負責修繕擂台的金沙戰修看到這一幕,氣的都吐血了,昨晚忙活了一晚的成果防不住人家一刀。可是四周看客表現出來的情感卻和他們相反,不少人站起身來,雙手交叉胸前,一邊拍著巴掌,一邊高聲喝彩。
虞境咧開大嘴哈哈狂笑,「小娘們,知道厲害了吧。趕緊滾吧,爺爺打你掉價。」
白花花咬了咬牙,將一股靈元傾注於白夜之,八個虎頭之有三個亮了起來,白夜的刀鋒之上散發出一層宛如火焰一般的白光,飄飄蕩蕩,居然有三尺多長。
虞境的眼露出一點驚訝,只有站在擂台之上才能感覺到那三尺的白色光浪帶給他怎樣的壓力。手血紅的大刀一晃,上山虎身形一花,已經躍到半空,居高臨下就是一下。
火紅的大刀和四周的空氣劇烈的摩擦,顏色加鮮紅,彷彿著了火一般。白花花站定,仍然是舉火燒天的迎了上去,三尺白芒頃刻間將天空染白。空氣變得灼熱,四周的景物透過被燒開的空氣,變得扭曲不定。
兩廂法寶再次交鋒於一處,光芒,震動,熱量迸發而出,向四周散去,劇烈的熱風吹得白花花鬢髮如飛,週身的衣衫獵獵飛舞,宛如天人。可在擂台之上的人卻沒有那般好過,白花花感覺臉上和身上如同燃火一般,看到對方依然不撤,她也堅強的頂著。在白虎一族的信條之,只有百戰成仁,沒有撤退求存。
不知是白花花的白夜犀利,還是被女子的氣勢所攝,在空不斷發力的虞境翻了一個跟頭,飄了起來,這一手做的瀟灑,卻是一種間接的退卻。他皺著眉,伸了一下由於劇烈震動而麻木的手指,臉上露出了一絲興奮。這點微小的變化就算白木容也法察覺,何況四周的看客了。正當人們為美女逼退莽漢叫好的時候,上山虎身子再次動了。
他的速度加了三成,在擂台之上掀起了一陣颶風,手大刀揮舞的如同風車,白花花嚴陣以待,手不停揮擺著白夜,只有這樣才能令她有些許的安心。
繞了幾圈之後,虞境驟然切入擂台心,大刀掀起一陣光芒,橫掃白花花。
女子雙足點地,身體飄了起來,速度極,手白夜三尺刀芒如火焰一般掃向上山虎的頭。刀芒還沒有接近,虞境便感到一陣熾烈襲來。血刀向上迎起,又一陣劇烈的震動。兩人都沒有停留,飛的移動著身體,如同兩道閃電,再次分開。
這次不只是上山虎,就連白花花也高速移動起來。兩人如同兩條畢竟會相交的弧線,分開後再次重合,重合的一剎那便爆發出熾烈的衝擊波。
三次碰撞之後,白花花的手臂有些麻木,情知如此鬥下去恐怕不妙,比起力量,自己和對面那個大塊頭還差了一些。她拋出白夜,細長的刀鋒劃出一道弧線,掃向對面高速移動的虞境。
上山虎見狀哈哈大笑,在他眼,這是女子委頓的表現。他不修御物之道,只覺得刀鋒握在手才是最強悍的,飛來飛去終歸是虛縹緲,比不得手握大刀,一刀一刀砍的實在。
手大刀一揮,掀起一陣紅芒,白夜畢竟不在主人的手,速度和力量都遜了一籌,被虞境輕鬆的擋開。可就當他得意的時候,眼光忽然一晃,看到白花花背後居然升騰起一隻兇猛的白虎,兩隻虎目金光四射,兩根巨大的尖銳犬齒彷彿要將自己吞下。
「乖乖,還真是一隻母老虎。」
虞境歎了一聲,手大刀可沒被白花花的聲勢所震懾,注入一股靈元,血刀光芒盛,拖著一丈長的紅色刀芒,橫著掃去,要將白花花一劈兩半。
虎女手一揮,白夜入手,第四隻虎頭點亮,白色的鋒芒也有丈許,她把長刀戳在地上,如同一根頂天立地的柱子。血刀繞在白夜上,被震飛了三丈多遠,虞境摸著被震得麻木的虎口,喃喃道:「乖乖,好大的力氣。」
越是這般反倒越激起了他的好勝之心,在自己的胸前的盔甲上抓了一把,印有虎頭的盔甲被掀去了一大片,露出長滿黑毛的前胸,胸口紋著一隻巨大的老虎頭,此刻已經紅的彷彿要滴出血一般。
白花花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拎起白夜,第五隻虎頭被點亮,這是她的極限了,身子如電一般撲向上山虎,手長刀逆襲,自下而上撩起一刀殘破不全的光痕,將地上的玄鐵地面割的七零八碎,十幾道防禦法陣在白夜的刀光之下顯得不堪一擊。
上山虎手的法訣已畢,三道秘傳的煉體法訣發動之後,胸口那個紅色的虎頭和手的刀同時亮了起來,大刀紅的彷彿一團火焰,若不是刀柄尚在,哪裡還能辨認的出來。掄起這團火焰,虞境嘶吼著衝了上去,對於他而言,只可立著死,不能坐著亡。
白夜和血刀拼在了一處,激起邊的衝擊波,熾烈的狂風讓四周看台上的看客們紛紛抱住腦袋,此刻他們已經忘記了比鬥的精彩,比起第一場的虛驚,此刻才真的害怕,因為有一個人已經被勁風擊破了頭顱,鮮血迸流。雖然傷不重,可看起來觸目驚心。狂風摔打著看台上的木板辟啪作響,把每個人心的恐懼都限的放大,在他們眼,一百丈的距離已經不再安全。
白花花和虞境一個錯身,她的手開始顫抖,激發白虎化神的神通之後,靈元和體力都急劇的消耗,就在這種狀態之下,仍然法完勝對手,她不由得有點擔心自己。
虞境情況確切的說糟,就算他激發了三重煉體的法訣,依然法和白花花的白虎化神神通相抗衡,剛才硬碰硬一下之後,手上的兩根肌腱已經斷裂,虎口鮮血淋漓。不過他所仰仗的並非硬碰硬的堅強,而是一種極強的恢復能力。
三息之後,原本血肉模糊的手上肌腱重長合,手上的傷口血液凝結,彷彿不曾受過傷一般。
白花花又注入了一絲靈元,身後那只白虎的痕跡越發的清晰,她一刀砍來,催發了五重的白夜虎刀摧枯拉朽一般斬下,彷彿一座崩壞的大山傾倒下來。淋漓的刀芒籠罩了虞境週身,巨大的壓力之下他避可避,逃可逃。
他高呼一聲,「來得好!」
手那團赤紅的火焰擋在頭頂,他沒打算逃,也沒打算避,這便是他上山虎的風格。不似觀雲蟒那般陰沉,也不似黃沙豹一樣迅捷,只有一個打不垮,錘不爛的身軀。
血刀迎上白夜,天空再次綻放起一個炫目光球,光球須臾之間便破裂開去,兩人被衝擊波擊,白花花身在空依靠,被衝擊波吹了好幾個跟頭,最後落在距離對方三十丈的擂台之上。
她雙手一陣顫抖,雙膝一軟,身子晃了三晃,白夜拄地,並沒有傾倒。自幼修煉的白虎爍金訣發揮了作用,故而沒有受傷,可是她的衣衫就沒有那般幸運了,早就變得襤褸不堪,露出一件金絲內襯軟甲。
虞境的境況糟,雙腳踏在堅實的玄鐵擂台,他退可退,避可避,雖然勉強擋住了女子的一刀,可是手腕已經軟軟的垂下,臉上和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膚變得通紅撕裂,滲出汨汨的鮮血。
飛的催動靈元,他的身體在三息之內有了變化,首先右手上的骨骼重癒合,臉上的瘡口也盡皆聚合,但是疼痛卻絲毫不少,令這個鐵打漢子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陣,顯得頗為猙獰。
此刻看台上已然沒有剛剛開擂時的那般喧嘩和肆意,看客們變得噤若寒蟬,他們小心地在看台隔板後探出腦袋,觀察著擂台的情況,以防突然再次襲來的劇烈衝擊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