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1-26
當韓楓看到從樓梯口上來的人,不由得一陣慌亂,別人沒等到,卻看到了自己的師父,在陳雲生身後還有一干美女,其中葉思寒正冷冷盯著自己。
樂翔正端著鎏金盞準備享用美食,看到陳雲生之後覺得心中有那麼些許的愧疚,便將那盞放下,不小心將湯汁濺了一臉,很是狼狽。陳雲生來到兩人身前,招呼柳曉山坐下,葉思寒、方明蘭和白木容則坐在另外一張桌子上。
樂翔臉皮極厚,明知自己偷奸耍滑在先,仍然腆著臉,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道:「掌門大人,可曾等到那位太子?」
陳雲生表情很平淡,他早就料到兩人找地方躲清靜去了,也就一筆帶過,不令兩人難堪,「沒有,等了半個時辰依然不見蹤影,就放棄了。」
「那你來此地是?」樂翔依然沒皮沒臉地問道。
「找你們。」
「你知道我們在哪?」樂翔有些驚訝,雖然他知道陳雲生本事不小,可是在密如蛛網的街巷之中找到他們兩人這種本事似乎離譜了一些。
陳雲生笑道:「方纔你們離開的時候我用神識在你身上做了記號,以備萬一,故而很容易就找到你們了。」
樂翔撇了撇嘴,對於自己的小聰明被人家識破表示心有不甘。
韓楓沒有樂翔臉皮厚,看到師父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便仗著膽子說道:「稟師父大人,雖然我們偷懶,卻也沒白白耽誤工夫,方才遇到了一個怪人。」接下來韓楓將方纔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聽完韓楓的敘述,陳雲生出神道:「熱吞肉丸倒不稀奇,不過能叫出你和樂翔的名字這件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我們自從進入九曜城之後彷彿被人盯上了,那日我進皇城能夠救出曉山全是因為妙空兒中了幻術。想那妙空兒已經到了等覺的境界,元嬰低階修士想要勝她都難,更遑論讓她陷入幻境,當真比殺了她都難。」
想了一會兒,他看向柳曉山,問道:「皇族之中可有人是你的心腹,並且有足夠的能力能夠幫你?」
柳曉山搖了搖頭,她的心腹只有那不遠萬里去尋陳雲生的小荷一人。
韓楓說道:「師父,你覺得這背後之人到底是善意還是惡意?」
「我覺得善意居多。以那人的手段和修為如果難為我們沒必要兜這麼大一個圈子。那日在後宅之中,他居然躲過了我和無念兩人的神識,那人若有惡意,此刻我們也無法在此說話了。」
「若是如此,為何你還要擔心此事。」樂翔摩挲著手邊的鎏金盞說道。
「只不過不喜歡這種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的感覺罷了。」陳雲生無奈地說道,這世間有太多事情都不是他能左右的。
大家正說著,松鶴亭的木質台階再次被踏響,一個器宇軒昂的中年人走了上來,他身後跟著一個年輕文人,三縷鬚髯很是出神。中年人雖然走的不快,可身前背後都帶著一股權貴的氣息,一看就不是尋常的百姓人家。
樂翔朝陳雲生努努嘴,兩人都不再說話,暗中默默觀察這一主一僕模樣的兩個人。走在前面的人挑了一處牆角的位置坐下,令陳雲生心中不悅的是,從一上樓開始,他的眼睛就沒離開過白木容、葉思寒和方明蘭的桌子,一邊看,嘴角還露出公子哥特有的浪蕩笑容,彷彿在欣賞一盤精緻的三色糕點。
注意到陳雲生這桌三個男人投來的不善目光,一旁文士模樣的僕人咳嗽了一聲,用桌子下的腳輕輕踢了主子模樣的人一下,沒想到自己這位主子居然渾如不聞依然我我行我素。
樂翔索性雙手托腮,想要看看那冰美人葉思寒發飆的樣子。果不其然,白木容和葉思寒都有些耐不住對方近似猥褻的眼神,準備教訓那人一下,可被陳雲生的眼神壓制住了。
葉思寒對陳雲生的尊重如同對他父母的尊重一樣,畢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所以在太白峰也只有陳雲生的話她能聽進去。而白木容雖然時常冒出一兩句驚人的話語,可是在外面仍對陳雲生的話言聽計從,這恐怕也是女訓中學到的。
男子終於意識到對面女子的敵意,打個哈哈,對身旁的僕人說道:「不淨,你怎麼不提醒我失態了,真是的,唐突了佳人。不過這三位佳人品質俱佳,都是萬中挑一的極品,我們星羅海還真的沒有這樣的女人。」
一旁的方不淨苦笑連連,這位主子哪兒都好,就是見到美女之後這嘴上沒把門的。今天有要事在身,節外生枝就不好了。
他說話聲音不小,不大的廳中只要不是聾子便都聽得見。葉思寒將銀牙咬著咯吱吱作響,若不是陳雲生壓著,就差衝到那人面前,掄起素手給他兩巴掌了。
這兩位自然就是那個揚言要到九曜城折辱銀沙太子一番的萬俟觀西和方不淨。兩人略微化妝,改變容顏混入九曜城就是不想洩露自己的真實身份,畢竟楊威將軍擅離職守在皇城中亂逛並不是什麼正常的現象。
就在這個時候,樓梯口又有一陣喧囂傳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一場點火就要爆的危機居然被化解了。
一個高挑的男子出現在樓梯口,此人看樣子二十歲上下,面似銀盆,白中透著一股紅潤,鼻樑高挺,唇紅齒白,一雙丹鳳眼熠熠生輝,頜下無須,鬢髮卻修理的十分雅致,如同女子一樣。身上穿著一件白緞面繡著銀龍的綢衫,手中拿著一柄折扇,扇面上龍飛鳳舞寫著「天生我才」四個字。
在他身後跟著兩名僕人樣的人物,也都是身材高大的主兒,穿著普通的粗布衣衫,和前面的人形成鮮明的對照。只見為首的俊俏公子指了指靠近窗戶的位置,說道:「坐下吧。」
三人靠窗坐下,俊俏公子的位置面對陳雲生,故而白木容等美女他看的一清二楚,輕輕舔了一下嘴唇,臉上露出一絲溫柔的笑容,下一刻,他背後居然升騰起一圈淡淡的月華,即使白天仍然很惹眼,配上男子丰神俊逸的面容端的如同神仙一般。
韓楓剛剛喝了一口茶,看到俊俏公子這般的做派,一時沒忍住,噴了出來,水劍直直噴向對面的樂翔,料不到韓楓如此不濟,樂翔被噴了一個滿頭滿臉。
擦去臉上的茶水,樂翔鬱悶地說道:「怎麼連自己的嘴都管不住?」
韓楓一臉歉意,「我只聽聞護體罡氣可以防身,卻不知道還能營造出這等駭人的效果。」
陳雲生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兩人不要再說下去。一行人出遊本就隱去了靈元,再爭論下去豈不是洩了底。
果不其然,旁邊不遠處坐著的萬俟觀西以極低的聲音對身旁的方不淨說道:「那些人居然是修士,你知道是哪個世家的嗎?」
方不淨輕輕搖了搖頭。
這番對話聲音極小,雖然瞞過了絕大多數人,卻瞞不過陳雲生的耳朵,他也並非聽到,而是元磁修到這個境界,對於週身十丈之內微小的動靜異乎尋常的敏感。說話聲震動空氣,自然逃不過他的耳朵。
注意到韓楓和樂翔的不屑,那位剛剛上樓的公子哼了一聲,拿出自己的折扇使勁地扇著,鬢角兩縷秀髮飄飛不定,當真是宜喜宜嗔。
注意到韓楓和樂翔的不屑,那位剛剛上樓的公子哼了一聲,拿出自己的折扇使勁地扇著,鬢角兩縷秀髮飄飛不定,當真是宜喜宜嗔。
柳曉山輕輕湊到陳雲生耳畔,「此人就是那位太子。」
陳雲生心中微驚,臉上卻古井無波。
此人的確是公孫行,他今日入城時老遠看到街道兩旁站立的人群,臉上一陣不屑笑容,便毅然決然地繞道另一城門入城。將夾道歡迎他的金沙百姓晾在了碩大的太陽之下,並對於自己這手暗度陳倉的本事沾沾自喜,一路上沒少念叨,惹得身旁兩位隨行的僕人很是不爽。
這時夥計端著菜譜上來,看到這位公子相貌不似凡人,格外的恭敬。身旁那位黑面皮漢子輕輕說道:「聽聞松鶴亭的松鼠桂魚是招牌菜,給我們上一味。你再看著給搭配四葷四素,酒水不要,酒盞卻不能少,明白了?」
夥計點了點頭,轉身下去。對於一些有身份的人,吃飯時常常自帶酒水的習慣他早就司空見慣。
公孫行的目光盡數集中在白木容等人的桌上,對於陳雲生和萬俟觀西連看上一眼都覺得費事。不一會兒夥計陸續把菜品上齊,特地拿了三盞象牙白的酒杯,每個都有拳頭大小,成色比陳雲生等人用來喝茶的茶盞要好了很多,看起來松鶴亭對不同的客人有不同的接待規格。
公孫行雙手一合,便多了一個碧玉壇,這手在普通人眼中神乎其技,可是個修士都知道對方從左手上的納虛戒中拿出的酒罈,只不過這位太子舉手投足都透著一股從陳雲生角度看是做作,從普通人角度看則為優雅的作風。
還是那句話,本書中的成語典故只求其引申意義,不要去看出處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