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到了街口,忽然走過一個陌生的年輕人,來到陳雲生身旁,拱手說道:「請問閣下是否姓陳?」
陳雲生看著對方,並沒有從他身上感覺到有半點靈氣,隨即點頭道:「不錯,我姓陳。高品質更新就在」
那個年輕人臉上露出一絲欣然,道:「有個人讓我通知你,去城北的三七巷,陳家藥鋪見面。」
陳雲生問道:「那個人還給你其他信息了嗎?」
年輕人搖頭道:「沒有。他只說自己姓樂,說你聽到這個信息自然會信他。」
陳雲生心中暗笑,看起來這個樂翔當真是個人物,不僅成功的混入九曜城,並且已經安頓下來,恐怕柳曉山的事情他也探聽的差不多了。想到這裡,心中高興,順手掏出一塊銀兩丟給了報信之人。那人拿了銀兩連連點頭,退入黑暗之中。
帶著白木容和徐白露兩人沿著九曜的古老道路穿街走巷,來到了城北的三七巷。就算有徐白露這個本地人引領,他們也問了不少人才找到這個不是很繁華的巷子。三七巷的得名很有意思,原來巷子中有七戶人家,開了三莊買賣,一家飯館,一家法器商舖,一家藥鋪。
走到藥鋪門口,燙金的大字上書寫著「陳家藥鋪」四個字。兩扇大門展開,門上吊著半段青布簾子,風一吹忽閃忽閃,能夠看到裡面坐堂之人正是韓楓。陳雲生撩起布簾子邁步走了進去。聲音極小,韓楓並沒有發覺,依然昏昏然地樣子,雙手拄著頭,似乎在小憩。
看到自己大徒弟如此懈怠,陳雲生突然動了童心,將龍刃抄在手中,輕手輕腳來到韓楓身後,把冰冷的匕首擱在了韓楓脖子上。感到寒氣凜然,韓楓陡然抬頭,口中驚呼道:「什麼人!」
當他看到陳雲生一臉笑意地盯著自己,當即高興地跳了起來,大呼道:「師父你可回來了。高品質更新就在你再不回來,我要攛弄薛離去找你呢。」
看了看陳雲生身後,站著一個陌生而靦腆的修士,韓楓愣了一下,指著徐白露說道:「這位兄弟是誰?」
陳雲生道:「我新收的弟子,也就是你的四師弟。這位就是韓楓,你的大師兄。」
徐白露緊走幾步,來在韓楓面前,溫文爾雅地掃地一揖,口中說道:「師兄有禮了,在下徐白露。」
韓楓眉開眼笑,心中竊喜不已,看來自己早早拜入師父門牆卻是正確之舉,後面零七雜八地收的徒弟就算你修為再高,也要尊稱自己一聲大師兄。他學著拿捏師兄的架勢,輕輕揮了揮手臂,文縐縐地說道:「師弟免禮,日後相交我們要互相幫襯,師父在時聽從師父之言,師父不在聽從師兄之語,你可明白?」
徐白露正經八百地又鞠一躬,道:「師兄放心,日後定以師兄馬首是瞻。」
韓楓越聽越高興,翻手間掏出一個瓷瓶,笑嘻嘻地說道:「這是師兄最近煉製的小活絡丹,對修煉大有裨益,你收下吧。」
徐白露從內心喜歡這個一臉笑意的大師兄,當即也不推辭,將瓷瓶手下,口中連連道謝。這時候從後院走來兩人,正是易小虎和薛離,剛才兩人正在印證功法的當口,韓楓平素吵鬧慣了,他們也沒當回事,沒有馬上出來。
此刻薛離看到陳雲生回來了,高興地奔了過來,扶住他的手臂,說道:「師叔回來的正好,若再等兩日,我必然和韓師弟去尋你。事情順利嗎?」
陳雲生點頭道:「諸事無恙。這位是我新收的弟子,徐白露。高品質更新就在白露,這就是你的薛離師兄,後面這位是小虎。」
徐白露依言而動,向兩個師兄見禮。薛離也感到十分高興,在他心中陳雲生雖然不是師父,卻勝似師父,眼看著天穹派日益壯大,心中激動。來到徐白露面前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大咧咧地說道:「小白,日後天穹派有人欺負你不方便找師叔的時候就找師兄。師兄定然為你做主。白露,白露,不過你這名字過於女氣,不如叫做徐白算了。」
徐白露笑道:「師兄想怎樣稱謂都可以,徐白就徐白。」
薛離感到這個師弟為人隨和,不似韓楓那般油滑,又不似易小虎那般沉悶,若細細想來,倒是和陳雲生的性子有些相似,越發的喜歡。隨手從納虛戒中翻騰了半天,取出一柄金色的盾牌遞給徐白露,道:「此物上品法器,我還沒來得及煉化,給你吧,留著防身。」
徐白露認得此物不俗,當即推脫道:「師兄禮重了,白露當受不起。」
薛離臉色一變,道:「讓你收著就收著,哪兒那麼多廢話。一會隨我見見你的師姐,葉師姐。」
徐白露也是個灑脫的人,看到薛離盛情難卻,當即收下。這時一旁的易小虎靦腆說道:「按道理說作為師兄應該送你些玩意,不過我身無長物,師弟不要見怪。」
韓楓發出「哧」的一聲,丟了一瓶丹藥給易小虎,嗔道:「師弟寒酸盡人皆知,不過見面禮總不能免,這瓶丹藥叫做黃赤散,有凝血療傷的功效。你把它送給師弟吧,莫要墜了師父的顏面。」
易小虎老老實實地將黃赤散遞給徐白露,道:「你都聽到了,那就收下吧。日後有事儘管找師兄。雖然我本事不濟,一定會盡心。」
徐白露感到眼眶發熱,這群師兄雖然個性不同,卻各個襟懷坦蕩,都是灑脫的漢子,不由得躬身下拜,道:「謝師兄的盛情,白露隨九死難報。今後願為眾位師兄馬首。」
看到眾人熱熱鬧鬧,陳雲生滿臉笑意,過了一會兒卻不見樂翔來,便問薛離道:「樂翔在何處?」
「他可忙了。」薛離眨眨眼說道:「自從安頓到此地之後,樂翔每日必然出門,每次都是黃昏才回來。並不和我們多說什麼。我也懶得問他,不過這個仁兄絕對是個神人,我對他是心服口服外帶佩服。」
陳雲生有些好奇,能讓薛離佩服的人不多,他問道:「怎麼?這和你之前對他的態度截然不同。」
薛離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師叔連這也知道,真是明察秋毫。我之前也沒有不服他,只不過在有些事情上思維方式不同罷了。」
看到他猶然嘴硬,陳雲生也不和他較真,道:「這次你又怎麼轉變的?」
薛離嘿嘿笑道:「難道師叔不奇怪我們一行人是怎麼穿過大嶼關,來到九曜城的呢?鯤鵬那麼大一個東西,藏是藏不住的。」
陳雲生道:「我正有此問,你不妨說說。」
薛離道:「當我們看到那連綿的大嶼關,樂翔第一反應就是繞過去。我們圍著大嶼關飛了三千多里,發現除了那處山口能夠順利進入外,其他地方要不是有法陣和禁制,要不是有妖獸出沒。大嶼山和金沙國接壤的領土雖廣,但是找到一處安全進入的地方卻不是太容易的。後來樂翔想了個辦法,讓我們堂而皇之的從大嶼關進入了金沙國。」
說到這裡,薛離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就好像這辦法是他想出來的一樣。此刻就連徐白露也被勾起好奇心了,大嶼關號稱是金沙的東方門戶,他可不信這道關乎千萬人生死的防線這麼脆弱,能夠讓一隊人大搖大擺地進入金沙國。
「賄賂。對,就是賄賂,樂翔用了十萬下品靈石,就讓我們帶著鯤鵬大搖大擺地穿過金沙國的雄關。」
「這不可能!莫說十萬,就是百萬靈石也無法收買金沙的戰修!」徐白露驚道。
徐白露的反應讓薛離,易小虎,還有韓楓都有些措手不及,三人呆呆地望著他,薛離道:「為什麼不可能,我們就是這麼進入金沙國的。」
徐白露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是啊,有什麼不可能的,自己不是剛剛被金沙國的戰修襲擊了嗎?自己的母親也被人捉走,生死不明。這些平日以保家衛國為己任的金沙戰修做起齷齪的勾當來絲毫不比盜寇生疏,恐怕沒有什麼他們做不出的。
「這種與生俱來的反應來自於金沙國多年來對民眾喋喋不休的宣揚。在金沙,每年都又一次盛大的演武儀式,來自於衛國將軍,建國將軍,揚威將軍,威遠將軍麾下優秀的戰修都會參加這樣的演武儀式。第一是為了宣揚金沙的國力,第二是為了告訴萬民,這些戰修是他們堅強的後盾。然而這一切背後卻隱藏著黑暗,齷齪,一切你們能想到和想不到的事情。」一個聲音在大門口響起,聲調有些憊懶,語速不快,卻極為尖銳,正是樂翔。
陳雲生看著徐白露一陣紅一陣白的臉龐,有些不悅道:「樂翔,區區數十日不見,你何時變得這麼犀利,即便事實如此,也要留給白露些面子。」
樂翔走路姿勢仍是一步三搖,來到陳雲生面前,半閉著眼睛,彷彿兩個眼皮都懶得抬起,他憊懶道:「自從你任命我做了天雷司的司首,我就變得如此說話。若非這般,哪裡能夠震懾的了你的那些自命不凡的徒弟徒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