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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飛雲歸來 文 / 夜雨連天

    第二日辰時,天穹派的諸位修士盡數撤出了天水城,向游龍幫和烈火堂表露自己並沒有染指西涼國的企圖,這樣做固然在天穹派內部引起了不小的爭議,但由於天穹派內部眾位司首還是傾向於陳雲生的想法,爭議的聲音如同一個小浪花,一閃而過。

    在滿是春草的湖畔,陳雲生送走了第一批返回天穹的修士,畢竟太白峰的根基尚不牢靠,這次傾巢出動,要防止宵小趁機作祟。第一批回去的有樂翔的天雷司以及何望川的衛戍司,滄瀾八衛在陳雲生的強力要求下,由何望川帶回。這樣做的理由很簡單,現在諸般事情已定,沒有大的戰事,滄瀾衛作為天穹派的核心戰力,自然要用在保障門派安全上。況且此戰之後滄瀾衛的損傷很重,尤其是那四位和陳雲生一起出生入死殺掉姜玉衡的滄瀾衛,需要很大的修復,這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

    眾人並不知道的是,尉遲雪帶領巡風司幾名重要的手下暗暗的留了下來。他們的目標很明確,要在烈火堂和游龍幫內安插眼線。陳雲生和李鐵嘴的較量中,吃虧就吃在情報缺失上。就算雙方握手言和,可誰能保證李鐵嘴和黑骨兩個人精日後沒有反悔的那天,為自己留一條後路總不是錯。

    金芙蓉帶著一批內事堂的弟子也盡數離開,並且帶走了陳雲生從夜熠城搜刮來的全部金屬精煉的戰略資源,女子初次見到數目如此眾多的秘銀,紫銅和玄鐵的時候驚得一炷香的時間合不攏嘴,望著陳雲生只有佩服的神情。陳雲生叮囑她好鋼用在刃上,不要一次給曹三太多,以免這廝浪費,盡量用來裝備天穹派的普通修士。金芙蓉笑著點頭,以她的摳門程度,陳雲生原本不用擔心的。

    黑斷腸在天水城的繁華地帶物色一些店舖,為日後行商做準備。諸葛靖宇由於要為天穹派物色一批新鮮血液,並沒有隨著眾人離去,隨之留下的還有十餘名學新加入天穹派的低階修士。

    陳雲生和白木容也沒有離去,原因是烈火堂和游龍幫還有一些事情要接洽。即使不染指西涼國的國土,天穹派自身的利益也應該得到保全,因為之前太白峰的勢力範圍赫然被劃入了西涼國的國土之中,這次西涼國被滅,自然要重新劃分勢力範圍。

    送走眾人,陳雲生和諸葛靖宇回到了天水城,他們並沒有去飲冰室,而是在城北繁華的地方租了一個臨街的大院落,打出了一個有教無類的幌子,開始招收學子,辦了一個正經八百的書院。天穹派的所有活動都圍繞著書院,黑斷腸也在城北的千寶巷內買下了一方店面,將天穹山脈內特產的獸皮,礦石以及天穹派煉製的一些法器,丹藥,法符擺上了貨櫃,開門待客,做起了生意。而尉遲雪則整日行色匆匆,很難見上一面。

    這些事情忙完,大半個月過去了,這些日子裡游龍幫並沒有主動聯繫陳雲生。自從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雙方便相安無事。

    這日陳雲生正和諸葛靖宇商量一個學生資質的問題,只聽得門外有一陣清風拂過,陳雲生眼神一滯,不待諸葛靖宇反應過來,他便如風般飛奔而出,高聲喊道:「師父,是你嗎?」

    等諸葛靖宇反應過來,走出房門的時候,陳雲生已經給一個高瘦的中年人磕完頭,剛剛站起。此人正是飛雲子,只見他一身赭石色的長袍洗的發白,頭上的髮髻有些鬆散,眼中精光繚繞,看起來心情不錯。

    陳雲生站起身來,滿臉激動地說道:「師父你老人家這些日子去哪裡了,上次一戰可有結果?」

    飛雲子撇撇嘴說道:「還能去哪裡。和無常大戰七天七夜,打的七葷八素,居然打到了冷月國之北的極寒之地。後來這小子實在撐不住了,散盡半生修為,操了一個極厲害的術將我擊退。我損失不大,可他修為急降,但卻保住了一條命。若依著老夫的原意,定然要取他首級方消我心中之氣。」

    陳雲生嘿嘿一陣憨笑,他指著諸葛靖宇說道:「師父容弟子給你介紹,這位就是我的師侄,也是商浩然師兄的弟子,叫做諸葛靖宇。是弟子在天穹派的至交好友。」

    諸葛靖宇聽得好笑,剛開始陳雲生介紹他的時候還以師門輩分相稱,後來乾脆以好友相稱,也不論輩分了。

    他趕緊拱手施禮道:「參見師尊。」

    飛雲子擺手道:「罷了。浩然那孩子看起來呆呆笨笨的,沒想到收了你這麼一個徒弟,居然會施展召喚法陣,這種召喚陣老夫已經沒見到很多年了,看來天穹派真是人才輩出啊。」

    諸葛靖宇第一次聽到有人用「呆呆笨笨」來形容自己的師父,當下也不敢笑,正襟直立,雙目看著雙腳,不敢做聲,畢竟飛雲子的輩分太高了。

    飛雲子看到諸葛靖宇樣子有些不樂,道:「你怎麼跟段木樁似的,真是迂腐之極,看起來像個書獃子。」

    陳雲生在一旁笑道:「師父,靖宇他雖然有些書卷氣,卻遠非書獃子。天穹派能夠重建至少有他一半的心血。這次攻打天水城也是出自他的手筆。」

    飛雲子拍了拍諸葛靖宇的肩膀,道:「孺子可教。別在這裡站著啦,隨我進屋敘話。」說罷他大袖一擺,人已經步入屋中。陳雲生拽上諸葛靖宇跟著進屋。

    三人在屋內坐下,陳雲生便將這些年分別的情形簡單的給飛雲子做了一個介紹。講到天穹派被修羅門青洲分堂所滅的事情,幾欲潸然。

    聽完陳雲生的介紹,飛雲子看著屋頂的橫樑出神良久,最後深深地歎了口氣,道:「這件事情怪只我當年為了一時意氣,拂袖而去,苦了三師兄他一個人操持天穹派。為了那件令萬千天玄弟子放不下的事情居然破開乾坤,去了洪古,才令這班小輩有了可乘之機。也怪那紅拂老尼不講情面,若非和她拚鬥傷了根本,事到臨頭我又豈能不管,呸呸呸,那個老禿驢,若讓我遇到定然和她不死不休。」

    聽到師父口無遮攔地罵紅拂,陳雲生哭笑不得,也就隱去了和柳曉山相交的那段故事。突然他想起一件事情,便問道:「不知師父可知道菩提林重法寺?」

    聞言飛雲子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轉頭盯著陳雲生說道:「這個名字在修仙界早就被遺忘了,你又從何處聽到的?」

    「這個…源自弟子小時的一段淵源。」陳雲生不想扯出和老和尚的關係,說到老和尚必然要提起天痕道人,而提到天痕必然要說起柳曉山,提到柳曉山又免不了說起那個令飛雲子咬牙切齒的紅拂老尼。

    飛雲子聽到這裡,也沒多問,說道:「你的淵源我不去過問,不過重法寺可不是你想像的那種佛門淨土。能和他們撇清關係最好。你知道佛門三菩提都是哪三位嗎?」

    陳雲生木然地搖了搖頭。

    「第三位便是那個鬼見鬼滅,神見神愁的紅拂老尼。而第一位就是重法寺的方丈,天言大師。這個老和尚已經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據說能夠勘破因果,洞穿輪迴,是震旦首屈一指的人物。傳說已經是本界最近接妙覺境的佛修。不過老和尚最令人不忘的並非是他絕頂的神通,而是那張談花花謝,說人人死的烏鴉嘴。這就是為師不願你和他有任何關係的原因。」飛雲子誇誇其談,聽得陳雲生兩眼發直,心中慼慼然。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小時候自己的父親就是聽了老和尚一句佛偈之後被三鬼殺死的,如果按照飛雲子的說法,那便說的通了。

    「那佛門的第二菩提呢?」諸葛靖宇好奇地問道。

    「嘿嘿,」飛雲子看著兩個兩眼發直的晚輩,賣起了關子,他拿起桌上的茶盞,慢吞吞地喝了一口,突然臉色變得陰沉起來,彷彿一個嚇唬小盆友的怪蜀黍,只聽他厲聲說道:「佛門的第二菩提是一個不願被人提起的名字,已經死了數千年了。」

    陳雲生掰著指頭說道:「如此說來,天言大師至少有幾千年的壽元了?」

    飛雲子看著徒弟,撇著大嘴說道:「修道之人和修佛之人的壽元並不相同。如果沒有突破自覺,雖然有了神通,也不過百年的壽元。但是修道之人到了築基期便有了兩百年的壽元,這是佛門弟子無法比的,縱觀修行界,築基的修道者比比皆是,但突破自覺的僧人卻鳳毛麟角。」

    「然而一旦突破自覺,便可在輪迴內涅槃轉生,自行打造金身法體,這個是一個極其漫長且艱辛的過程。每次輪迴過後壽元也就百年而已,而且每個人開悟的時間有所不同,其中還有經歷各種各樣的劫數,比之道家修行難上千百倍,只有步入等覺的大能才是算真正脫離的因果。所以天言大師算上輪迴的時間應該有萬年的壽命了。」

    陳雲生和諸葛靖宇大眼瞪小眼,萬年對於修道之人來說是不可想像的,然而佛修卻真真正正已有先例。

    「你們也別羨慕他們,每次輪迴之後那個人未必是之前的那個。比如前世是那個男子,今世有可能是個女人,還有漫長的開悟期,所以單論壽元綿長,還是修道之人莫屬。」飛雲子接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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