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芙蓉掃了半天沒有看到薛離,一臉不悅地說道:「師叔,為何只有你和書獃子回來了,薛離被你編派到哪裡了去了。
陳雲生笑道:「他去望天嶺收編天祿門的殘部,三天之內必然會返回,你不用擔心。」
金芙蓉小嘴瞬間撅了起來,嘟囔道:「怎麼不見你和書獃子去,為何要薛離去,就算要去,也要通知我一聲,讓我陪著他一起去,此去望天嶺山高林密,萬一遇到什麼埋伏,陷入什麼法陣,可怎麼辦。」
陳雲生說道:「他跟著這麼多年,想來尋常法陣也難不住他。這次天祿門精銳盡出,留在望天嶺的儘是一些老弱之人,你還是安心等待吧。瞅瞅這是什麼。」
說著,他將從楚立身上繳來的納虛戒丟給了金芙蓉。女子眼尖,長袖一揮,納虛戒便落在掌中,僅僅一息時間,她就眉開眼笑,嫣然道:「還是掌門知道我的難處,天穹派一大堆人整天忙著修煉,靈石早就不夠了,指著那兩條貧瘠的礦脈大家早就餓死了。嘖嘖,真不壞,居然有中品靈石一萬枚,這個天祿門的掌門身家頗豐啊。」
藍星繁嘿嘿笑道:「妹妹真是見錢眼開,你名字裡有一個金字真是應景了,不過女人不能如此愛財,至少不能表現的如此愛財,否則未免俗氣。」
金芙蓉乜了她一眼說道:「我最多也就喜歡靈石,不像姐姐喜歡男人,哎,可惜天穹派都沒有一個你看得上眼兒的,掌門倒是不錯,但是人家早就心有所屬,可惜,可惜。」
還沒等藍星繁說話,一旁的白木容說道:「你也喜歡陳雲生麼?」並且用一雙撩人的眼睛盯著藍星繁看,令女子多少有些不自在。
藍星繁不去理睬金芙蓉,她對於這個清麗脫俗的女子格外感興趣,持著慵懶的語氣說道:「你為何用一個也字,莫非你也喜歡他不成?」
出乎藍星繁和金芙蓉的意料,白木容從容說道:「原來我只覺得他和我之間有血盟,他死我亡,是一對共生之人。但是後來從書中學到了不少,漸漸覺得自己也許有些喜歡他了,不過他喜歡著另外一個女子。」女子說的自然而然,結尾帶著一絲悵然,沒有小兒女的傷情,卻有一種和光同塵的磊落,聽得讓人動容。
金芙蓉當即翹起大指,誇讚一句,「佩服!」
藍星繁粲然一笑,道:「這世間的事情唯獨情字說不清道不明,總覺得隔了一層紗帳。有多少有情人都是因為這層紗最終勞燕紛飛,難成眷屬。白姑娘,你內心純淨,如同水晶,一定會有一個好的歸宿。」
白木容輕笑著對藍星繁點了點頭,表示謝意,這時候陳雲生已經走遠,看著一個模糊的黑影,女子的心微微一顫,「難道他就是我的歸宿嗎?那柳曉山呢?」
……
薛離三天之後歸來,帶著天祿門的一切一切,包括門派的年表,其中記載了天祿門生的大事小情,有點像天穹派的大事記。諸葛靖宇特地將這部分典籍也放在太白峰之巔,和天穹派的典籍放在一起,又濃墨重彩地在其中加上了一筆,說某年某月,兩個門派合為一體云云。這樣做對安撫天祿門的修士有很大的作用。
由於天穹派並沒有固定的師承,也就少了同門之間的傾軋,這個開明的舉措令天祿門的修士感覺輕鬆很多。在這裡沒有人用有色眼光看人,並且天穹派原本的修士少之又少,都是半路招募過來的,沒過多久他們就徹底的融入天穹派。
只在夜闌人靜的時候,天祿門中幾個老修士才會想起過去門派中的種種,但也是以一種唏噓的角度去看,並不帶著仇恨。至此天祿門的記憶便和天穹派的記憶融為一體,以至於萬年之後,有些人居然認為天穹派的真正起源應該來自天祿門。
持這種觀點的人認為天穹派的門人早在二十多年前的那場戰鬥中損失殆盡,反倒不如天祿門人多,所以天祿門才是後世那個與天地同輝的天穹派的正統傳承。如果陳雲生和諸葛靖宇知道了後世之人的糾結,他們不知道又作何感想。
雖然天祿門的主力在攻山的時候幾乎死完了,但是天祿門畢竟是天穹山脈的七大門派之一,家底頗為殷實,無論兵刃,鎧甲,法符,還是多年收藏的各種法寶和功法,應有盡有,極大的充實了天穹派。
天穹派以雷霆手段滅掉天祿門之後,帶來的另外一點好處便是很多散修和有志於修行之人絡繹不絕地來到太白峰,請求加入門派。對於此,陳雲生在和諸葛靖宇反覆商量之後,決定在原本天穹派的十一條門規之上又增加的十條,變為二十一條。同時對要求加入門派之人的背景和根骨做了詳盡的要求。
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天穹派的修士數量居然突破了五百人,雖然還是以煉氣修士居多,但由於天穹派的教習方法別出心裁,修士們的修為進展很快,湧現了很多有潛質的人才。
轉眼間冬天來了,白雪覆蓋下的太白峰分外妖嬈。:)
這日,陳雲生,諸葛靖宇以及曹子建在天星閣的七層飲茶論道。曹子建喝了一口諸葛靖宇精心種植的雪毫,皺著眉頭說道:「這茶葉如冰凌一般,入口即化,一片冰心,也不知道那裡好,惹得書獃子喜歡的五體投地。」
諸葛靖宇乜了他一眼說道:「這雪毫入你的肚子真如牛啃牡丹,浪費之極。」說著他居然只給自己和陳雲生滿上,並不為曹子建續杯。
曹三嘿了一聲也不著惱,對著陳雲生說道:「你那穿雲舟我已經為你重新製作了,不僅空間變大了不少,度更快,也更加靈活了,不過靈石的消耗卻多了不少,相信以你掌門的身份不會在意那兩塊亮晶晶的石頭吧。」
陳雲生心中一寒,以他對曹三的瞭解,若他這麼說,這靈石的消耗恐怕還是相當高的。曹子建這人對於煉器之道追求的是極致,他前些時日看到陳雲生的穿雲舟的時候驚歎不已,號稱從沒見過這麼精巧的飛空法器,號稱要拿過去研究幾日。
結果一個月不見,等陳雲生找他討要的時候,曹三居然理直氣壯地告訴他穿雲舟已經被拆了,如果想要的話只能拿到一堆木板,如果再等一個月興許他能夠重新重做一個。
陳雲生當時都有殺了曹三的心了,這件穿雲舟對他來說極為珍貴,遠遠過了法器本身的價值,沒想到居然這個混蛋輕易地拆毀了。
「趕緊還給我,不要廢話。」陳雲生面如寒霜地說道。
曹三正想掏出法器,只聽得門外有一陣腳步聲,他手當即停了下來,看著諸葛靖宇說道:「這個氣息很奇怪,我不記得太白峰有這樣一個金丹修士。」
諸葛靖宇搖頭說道:「這個人的確不是天穹派的修士,不知師叔可否認識?」
「他是凌寒羽,他怎麼會來到這裡?」正在陳雲生疑惑的時候,大門被打開了,凌寒羽跟著一個天穹派的小修士走入屋中。陳雲生一看之下,心中一驚,只見凌寒羽絲凌亂,臉色蒼白,前胸有兩道深可及骨的血痕,鮮血已經止住,傷口卻沒有癒合。他左臂的衣衫脫落,手臂上佈滿了傷口,似是荊棘剮過一般。
「天水城出事了嗎?」陳雲生驚道。
「出事了!」凌寒羽氣喘吁吁地從納虛戒中拿出一個染血的卷軸遞給陳雲生,上面的鮮血未乾,陳雲生觸手之下,居然滴了幾滴在衣服上。
「怎麼了?」
「尉遲雪被捉,生死不明。」凌寒羽喘著粗氣說道。
「別急,慢慢說來。」諸葛靖宇為凌寒羽倒了一盞茶。
凌寒羽喝了口水,急匆匆說道:「自從你走了之後,我和尉遲雪接連得手,殺的司天閣的修士聞風喪膽,夜晚南城沒人敢在街上行走,天空中隨時都有三隊修士晝夜巡邏,天水城也亂成了一團糟。在這半年多的時間裡,我們先後出手三十一次,次次成功,就算有些時候無法全身而退,那個女人也會幫我們善後,在城東,一般是看不到司天閣的修士的。但是第三十二次卻出了紕漏。」
「第三十二次你們暗殺的人是誰?」陳雲生問道。
凌寒羽沒有說話,而是打開了那份染血的卷軸,卷軸上每個名字後面都打了一個血紅的叉,唯獨最後一個名字後空空如也。
「上官落雨。最後一個人居然是他。」陳雲生咬了咬牙說道。
「是的,就是他。金光走了之後,他便接受天水城的防務。本來有很多次都有可能捉住我們,但是那個叫做紅鸞的女人從中作梗,令他每次都鎩羽而歸,而其在司天閣的地位也因此日漸式微。據說姜玉衡有幾次在大殿上火,罵得他狗血淋頭。」
「這個老兒無法在朝堂上和紅鸞較量,便暗中佈局,他的城府很深。我們不幸落入他的埋伏,尉遲雪在激戰中被捉,這就是事情的經過。」
凌寒羽雙頰潮紅,顯得很激動,可以看出當時的激戰有多麼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