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藍色的水汽湧起,他消失在牆外,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然在高牆裡邊。而凌寒羽也跟在他身後,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來到牆內的,但陳雲生可以確定的是,對方嫻熟地避開了一個法陣的觸點。
大戶人家的宅邸除了花園便是閣樓,除了水榭便是書房,除了假山便是花廳。在綠意盎然的不知名植物的掩映下,陳雲生悄然行走在佈滿卵石的小徑上。穿過一個石頭小橋,來到一個掛著聽風亭牌子的八角亭下,旁邊有幾株芭蕉,枝葉有些頹敗,一陣暗香傳來,卻看不到任何花枝。
凌寒羽低聲說道:「現在總該告訴我這裡是什麼所在了吧?」
「荼蘼巷,西涼太子住的地方。」陳雲生默默說道。
「來這裡幹什麼,莫非是殺人?」凌寒羽驚道。
「當然不是,赴約而已。」陳雲生冷靜地答道。
「既然是赴約,為何不走正門?」一個女子清脆地聲音響起,如同黃鶯出谷。
陳雲生轉頭觀看,只見芭蕉葉子後面走出一個黃衫女子,相貌不是很出眾,卻帶著一股從容的氣質,顯得頗為知性。
「因為不確定邀約之人的想法,我不能走正門。」陳雲生冷冷說道,他並沒有因為對方的氣質而放棄敵視。
「看來姐姐說的沒錯,你們都是一群難以理喻,只知殺人的粗人,真不知道主人問什麼要見你們。走吧,主人在前面等你。」黃衫女子輕盈地穿過芭蕉樹,陳雲生和凌寒羽跟了上去。
凌寒羽並不清楚其中的來龍去脈,一臉茫然地跟在陳雲生身後。三人在水榭和假山之間穿梭不定,不一會來到一個牆上爬滿常春籐的小院子,院子內有一泓清泉,泉水從一個石頭雕琢而成的魚口中冒出,沿著碎石堆砌的池塘流到門外。塘水中漂著兩片落葉,更顯得清澈剔透。
潭邊矗立著一間不大的小木屋,屋前的木板地面上放著一張小桌,桌上有一把茶壺,兩個翠玉茶碗,踞桌放著兩個杏黃色的蒲團,上面繡著陰陽五行。
大門是由兩個格柵構成的,格柵敞開,一捧珠簾自上垂下,一陣清風拂過,暗香沉浮,珠簾輕擺,碰在一處出叮咚的聲響。細微中透著雅致,雅致中透著精心,一切都錯落有致,井井有條。
黃衫女子停下了腳步,指著地上兩個蒲團說道:「你們兩個在這裡等著,我去稟報主人。」
陳雲生緩緩坐下,心中暗道,這麼大的動靜,你家主人還沒有覺察,除非是聾子否則便是擺譜而已。
果不其然,黃衫女子幾乎剛一進屋,就有一聲成熟的女子聲音從屋內傳出,溫婉中透著一股嫵媚,正如這滿院子異香。
「歡迎陳公子。」
「既然來見,何不以真面目示人?」陳雲生沉聲說道。
「看來陳公子火氣不小,黃*菊去上點清風竹葉茶,給他降降火氣。」那個女人從容地說道,渾然不把陳雲生的質問當做一回事。
凌寒羽看著撩起珠簾,款款而出的黃衫女子說道:「我火氣不大,不用清風竹葉茶了,有沒有溫香暖胃的茶品。」
叫做黃*菊的女子白了他一眼說道:「你要死嗎?在太子府居然如此無理,小心給你的茶中放上一隻千年聖蟲草,讓你渾身長爛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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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羽不動氣地看著黃*菊,懶懶地說道:「想要毒死我恐怕你還沒有那個功力。從剛才那句話中我至少得到兩點信息,第一,珠簾後面的人不是太子他老媽就是他老婆;第二,你對草藥的理解很爛,聖蟲草滋陰健脾,專門治療脾胃鬱結,通氣解表,是一味難得的好藥。如果有千年的藥力,那更是很多靈藥中的一味不可缺少的輔料。」
黃*菊撅了撅嘴,還待說些什麼,只聽得屋內那個女子說道:「菊丫頭今天怎麼如此無理,讓你去倒茶卻說了這麼多廢話。不要聽白梅那丫頭胡亂說些什麼,他們是本宮要請的客人,對待客人怎能如此無禮。」
黃*菊哼了一聲,一陣風一般消失在小院門口。
「既然我們是的客人,作為主人,何不赤誠相待?」陳雲生並沒有放棄要見到女人的真面目的想法。
「哦?陳公子要和本宮赤誠相見?」珠簾內的女子聲音變得忽輕忽重,有些飄忽不定,不過聽在人的耳朵中卻無比的愜意。
「對。赤誠相見,否則免談。」陳雲生回答的很乾脆。
「好吧,但是所謂赤誠,必須是兩人之間的事情,外人在場不免有些不雅,不如遣你隨身帶著的護衛在院門口等上一會,你看如何?」屋內的聲音笑意更濃,充滿了一種甜膩膩的韻味。
凌寒羽非常識趣,站起身來,笑嘻嘻地對陳雲生說道:「不打擾堂主的好雅興,我調戲那個小丫頭去了。」說罷,他三兩下來到院子外邊。
陳雲生不知道為何所謂赤誠只能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看到凌寒羽主動退到院子外,也沒多想,便點了點頭。
接下來便是一陣沉寂,過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屋內那個聲音再次響起,「請陳公子入內相商。」
陳雲生起身邁步,伸手撩起珠簾,感覺一陣溫暖襲來,暗道這珠簾恐怕也並非凡俗之物,竟然能隔絕屋外的寒氣。屋內的擺設雅致無雙,正對著他的牆上掛著一副青山綠水圖,牆角擺著一個巨大的紅木架子,上面有一些珊瑚玳瑁、珠玉翡翠等雕琢的器物,在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中,卻放著一個破舊的香囊,上面的繡著的花色已經褪去,顯然經過了不短的時光磨礪。
轉過頭,一道紅色的帷幕將屋子隔成兩半。不知怎地,他突然變得有些緊張,原本伸出,準備撩簾子的手,停在空中,不知該向前還是放下。
「手都舉起來了為何不掀起帷幕?你不是要赤誠嗎?離那麼遠也赤誠不起來,過來啊。」女子的聲音越的熱情,陳雲生感到一種從沒有過的悸動。
焦灼了一下,他的手還是放下了,可是就在他的手放下的一剎那,那通紅的帷幕突然如雲一般散開,陳雲生當即兩眼直愣愣地看著前方,彷彿看到一個怪物一般。
濃稠的暗香鋪面而來,一個**的女子俏生生站在他的眼前。女子肌膚雪白如玉,吹彈可破。白生生的臉頰上浮著兩團淡粉,睫毛頎長,微微上翹。雙唇飽滿,如玫瑰一般紅潤,精巧的下巴宛如一件精細雕琢的藝術品。平直高挺的鼻樑兩側是一汪水一般的眸子,熱切切,迷濛蒙地看著雙眼圓睜的陳雲生。
青絲散亂地盤在頭上,還有不少如水般披散在女子肩上,粉頸頎長,左側隱約紋著一隻血紅的蝴蝶,栩栩如生振翅欲飛。兩抹精巧的鎖骨,高低正好,顯得女子越的纖柔可人。胸間兩團尤物更是微微顫動,兩點微紅,如同白雪中的兩枚紅櫻。
纖腰盈盈一握,玉股卻豐盈上翹,兩股之間,晶瑩剔透的一抹驚艷,端的美艷不可方物。兩條yu腳間緊致無暇,如同白玉雕琢而成。窗外午後的光芒透過窗欞,打在女人雙腿之上,泛出一抹柔和的光暈。
他在無數典籍中看過用來描述女子胴*體的文字,寫來寫去,無非四個字用的頻率最高,玉體陳橫。但是玉體如何陳橫卻沒有描寫,只能憑借自己的想像,他對男女之事雖然知道一些,卻從沒有接觸過,除了早年間看過白木容的胴*體之外,還沒有見過其他女人的。
這次一個絕色女子赤條條地出現他的面前,陳雲生只感覺腦中一片空白,胸腹之間一陣窒息。他使勁喘了幾口氣,讓自己變得清醒一些。
看著手足無措的陳雲生,女子掩嘴一笑,嫣然中透著七分嫵媚。她輕輕款步,竟然朝陳雲生走來,每邁一步,身上便有兩團軟玉微微震動,帶著一陣香風拂來,對他來說真比迎面飛來無數飛劍更加難以應付。
女子每前進一步,陳雲生便退一步,兩人你來我往竟然在狹小的空間中走了五六步。女子佯怒道:「你口口聲聲說要赤誠相見,小女子到赤誠了,只是不知道公子的赤誠在哪裡?」
陳雲生張口結舌面紅耳赤道:「這個,我,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女子清叱道。
陳雲生有些羞赧地搔搔頭,他曾經以為自己已經告別了青澀,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但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人生有很多部分都是不完整的。在面對一個任何男人都會瘋狂的女人的時候,他竟然不知道如何說話,如何做事,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雙手應該放在何處。
「我只是想見你的面說話。」想了半天,他終於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那你見到了,接下來想怎麼樣?」女子又向前走了一步,這句話的語義中防衛性很強,但是口氣卻完全不是那回事,聽著陳雲生耳中變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