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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章 司徒朗的憂慮 文 / 夜雨連天

    添香閣四周的景致極為雅致,東面有一片梅林,此時雖然沒有到梅花盛開的季節,可老梅虯結的枝條傳達的是另一種景致。西邊是一片桃林,樹上結滿了粉紅的大桃子,不時有鳥雀落在桃枝上,琢下一塊桃肉,興奮地嘰嘰喳喳直叫。

    添香閣佔地不算太廣,十幾畝的土地上稀稀拉拉地建造著幾座宅院。其中有樓,有閣,有亭,有榭,透著一股精緻的氣息。一泓潺潺的溪水圍繞著一座二層閣樓,窗戶敞開,屢屢檀香繚繞,一把雕花太師椅上坐著一個中年人。

    此人三縷墨髯散在胸前,此人面白如玉,雙眉入鬢,頭髮簡單地披在身後,一副仙風道骨的摸樣,他正是添香閣閣主司徒朗。在司徒朗一旁,站著一個年輕人,正是那夜為清虛帶去援兵的宇文川。他臉上已然沒有了那副驕傲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恭順。

    這些年來,司徒朗從來沒有為無法完成僱主的要求犯過愁,確切說他很少參與這種事情。宇文川和清虛兩人能把這些俗事打理的很好,他只需要維護一下添香閣在東海的地位就可以了。不過昨夜派去二十名精銳的門客之後,就如石沉大海,令他頗感不安。

    在他一旁,坐著一個中年女人,雖然臉渾的臉上看不出一點皺紋,可她眼中的滄桑告訴世人,她已經青春不再。中年女人身旁坐著一個老者,頭髮烏黑,臉色也黑漆漆的,身上穿著一件墨甲,甲片上雕琢著精細的符文。

    這兩位修士都來自於東海上的長興島,男的叫做常威,女的叫做任妲。兩人劃島為界,網羅一群弟子門徒,在東海也算名聲在外,而暗地裡二人又是紅袖的客卿,有這棵大樹,他們的日子更加逍遙。

    只聽中年女人說道:「閣主這麼急把我們找來,不是喝茶談天的吧?」

    司徒朗說道:「這個自然不是,只因昨日有一樁買賣有了點意外,找你們回來一起參詳一下。」

    常威臉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有意外?閣主親自過問的事情怎麼會有意外?難道是不小心惹到了什麼大人物?」

    司徒朗搖頭道:「每單生意出手之前,都會對目標的背景做一番篩查,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不過昨晚我先是派了清虛和他兩名手下前往,無功而返。又派遣了閣中的二十名精銳,也如石沉大海。」

    任妲笑道:「閣主多慮了,就算他們現在不回,也不過一天而已,怎麼能斷定出事了?清虛道人的手段我們夫婦是清楚的,他一柄碧劍,就連老婆子見了也要忌憚三分,再加上二十名精銳,此事萬無一失。莫非是那個術?」

    司徒朗雙眉緊蹙,半晌後凝重地說道:「你說的沒錯,是天諭術令我有些心神不寧。你們也知道,這門法術最是玄奧。近十幾年來我算是有所小成,雖然不能精確的預測到將要發生的事情,卻能看到一些模模糊糊的景象。」

    「敢問閣主預測到了什麼?」常威好奇地問道。

    「火,一望無際的火焰,吞噬一切的火焰。」司徒朗修長的指頭點了一下椅子的扶手,他聲音中透著一股深沉的意味,令中年夫婦變得沉默。對於這位閣主的手段,他們從不質疑。

    作為添香閣門客的二人長久以來接受添香閣的靈石,卻鮮有出手的機會。這次被閣主招來,二人有些提心吊膽,生怕遇到什麼大麻煩。

    沉默了一會兒,司徒朗突然對說道:「這次過來有沒有帶著你們的門徒?添香閣的人手都派出去執行任務,留在這裡的不足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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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威笑道:「閣主放心,我們已經傾盡所有,帶來了麾下所有築基以上的弟子,一共十人。加上宇文川和我們夫婦三名金丹修士,這個陣容想來足夠強大了。要去哪裡全憑閣主吩咐,刀山火海,莫敢不從。」雖然口中這樣說,可他心中有些顧慮,真的要派他們去刀山火海,恐怕他跑的最快。

    司徒朗平靜地說道:「刀山火海自不必去,我要你們戍守在這裡。」

    「什麼?戍守這裡?」常威彷彿聽錯了一般,一臉疑惑的樣子,就連一直在一旁面無表情的宇文川也一臉驚訝。

    「為什麼要戍守在此,請閣主明示。」宇文川急忙說道,在他心中,東海之濱,沒有哪個人會傻到直接挑戰添香閣。即使有,也一定是腦袋進水。司徒朗在東海威名赫赫,除了那幾座海外仙山上的大門派,哪有人敢直接跑到添香閣來鬧事。

    「天喻術不會說謊,大火就在此地燃燒,所以我令你們駐守此地。」司徒朗一字一句地說出來,平靜之中透著威嚴,令三人心中再無疑惑。

    常威問道:「敢問閣主,可知敵人是誰,我們也好早點做準備。」

    「這次的目標是一個女子,並非本地之人,似乎是一個散修。在銅冠酒肆被僱主相中,清虛授命路上攔截,不想被與女子通行的一位修士擊退。」宇文川說道。

    「如此說來,敵人並非來自於海外那幾座仙島,如果是這樣,問題應該不大。」常威頓時放心了很多。

    司徒朗對三人揮了揮手,說道:「你們三人下去準備一下,添香閣四周的禁制也都開啟吧。這幾天不要睡覺了,若有什麼情況,速速稟報。」三人領命退下。

    司徒朗對著窗外那輪圓月,修長的手指相互交叉,優雅而安詳,想想自己已經多久沒有出手了,就連司徒朗都對自己這份多餘的擔心感到匪夷所思。

    他心中對清虛道人還留有一絲期待,期待著這個人在明天一早就會帶著那個女人回來,告訴他回來晚是因為對手的狡猾。或許可以因為自己心情不錯放過清虛,或者是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你還嫩呢。

    總之,看著窗外忽隱忽現的靈氣波動,司徒朗感到心情放鬆了很多,喃喃說道:「想和紅袖鬥,無論你是誰,都只有一個結果。」

    ……

    去往添香閣的路十分順利,這裡方圓十幾里,只有這裡有樓閣,只有這裡有桃林和梅樹。即使一行人對於風雅再不瞭解,也能總這些搭配中嗅到一些淡淡的雅致。

    陳雲生早早收了穿雲舟,在天空飛過,無疑動靜太大,會驚動添香閣的人。他可不相信添香閣會自大到不留侍衛戍守。一行人安靜地如同遠山,緩緩向前方的那片閣樓靠近。

    陳雲生和滄瀾衛之間拉開了很大的距離,金芙蓉,薛離以及易氏兄妹在後面墜著。薛離對自己的小師叔有種近乎狂熱的信任,雖然師叔的修為和自己差不多,可在他眼中,此次行動只會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掀翻添香閣。

    滄瀾衛時隱時現,如同暗夜的幽靈。他們經歷的戰鬥全都體現在自己的盔甲上,那一道道劃痕,記錄的曾經的滄桑。在他們身體中流淌的戰魂執著而堅定,戰爭是他們證明自己存在的唯一方式。

    這種緩慢的靠近方式,幾乎躲過了對方所有崗哨的視線。陳雲生目測距離前方的閣樓還有二十里,看到一棵樹下微小的突起物,他果斷地叫停了眾人。

    陣法經驗告訴他,此地布有法陣。他用短刀撥去了地上的落葉,看到一個白亮的陣紋鑲嵌在土地上,其中還流淌著白色的靈氣。從陣紋的粗細以及一些細小的符文上陳雲生已知,此處法陣的威力。

    他蹙眉思忖了一會,感到這個法陣方圓太廣,如果繞行未必行得通,只有硬破去。破陣的方法有很多種,其中最簡單的就是摧毀法陣的觸發裝置。陳雲生對於此道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看到遠處一顆桃樹上一顆桃子都沒接,他頓時瞭然。

    法陣的陣眼就在那顆桃樹上。用元磁隔空剝去幹枯已久的樹皮,一根白森森的陣樁露出猙獰。陣樁上雕刻著各種雲紋,明暗交錯,顯得頗為玄奧。

    簡單的查驗之後,陳雲生決定採用一種極端的方式破陣。法陣之中一瞬間含納的靈氣是有限的,如果超量則會摧毀觸發環,而這種方法在破陣的時候用的不多,原因就是沒有那麼精純的靈石可以在瞬間釋放巨大的靈氣。

    對於此,陳雲生自然有驕傲的資本,兩個儲物戒中沉睡著如山一般的石中酒罈,拿出一杯石中酒在瞬間釋放的靈氣就超過上品靈石十幾倍,足矣摧毀這個法陣。不過後世之中,若有人知道他如此揮霍此酒,一定氣的跳腳罵娘。摧毀法陣的方法成千上萬,而這種卻是最奢侈的。

    陳雲生小心的倒取了一杯酒,微黃的液體如同凝質一般,又似有生命,在杯中忽左忽右的跳動著,一陣微微的香氣瀰散開來。這杯液體是易小芸釀造的,她釀的酒和陳雲生釀的截然不同。女子心思細膩,釀酒之時加入幾種山果,釀出的酒也具有獨特的香氣,靈氣厚重綿長,渾不似陳雲生的酒那麼狂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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