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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劍散發出清冷的光芒,所有修士都動手了,這些黑暗世界的傭兵打起仗來和街邊的流氓沒有任何區別。先找最弱的下手,集中優勢兵力,將對手逐個殲滅。
而島上的修士顯然也深諳此道,七位身著同樣石甲的傀儡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長刀,巨劍,以及長矛,各種各樣的武器散發著死亡的氣息,只有經過時間的洗礪才能散發出這種氣息。這壓根就不是一場實力對等的戰鬥,添香閣的所謂精銳,在這些殺人機器面前,脆弱的如同雛雞,只能引頸待戮。
戰鬥持續的時間很短,幾乎幾個回合過後,就結束了。這和有些修仙話本中描寫的曠日持久的大戰有所不同,真正生死的戰鬥,總是結束的很快。一劍,一個法術亦或是飛濺而起的石屑,就能結束一個鮮活的生命,畢竟生命是脆弱的。
……
清虛拄著長劍,脖頸上架著一把巨劍,黑色的劍身透著一股罕有的殺戮之氣。一絲鮮血從他的嘴角沁出,這是和一位身材魁梧的甲士對過一劍之後留下的痕跡。看著四周橫七豎八的屍體,清虛臉上掠過一抹悲涼,領悟金丹境界的修士對天道的瞭解自然比尋常人多了一份。
騎豬的青年來到清虛面前,悲憫地看著他,認真地說道:「如果你聽我的,就不會有那麼多人死去,這也許就是師父常說的,自作孽,不可活吧。」
看著青年質樸的目光,清虛明白了,這個年輕人是第二種人。
就在他閉目等死的時候,從樹林深入走來兩人,走在前面的是一個身材健碩的年輕人,眼光銳利,眸子間黑白分明。他身後跟著一個年輕女子,看樣子也就是二十歲出頭,容顏明媚,笑語嫣然,透著一股通透和灑脫。
來人便是陳雲生,十年之間,他的修為到了金丹初期巔峰狀態,彷彿間已然可以觸摸到中期的門檻。這等修煉速度對於修者而言,絕對是匪夷所思。當然和他本身的靈根卓絕有關係,除此之外和島上產出的各種靈物也有極大關係。
元磁和魂力的修為也都各有進境,元磁上領悟了「聚」和「散」的手法。魂力增長雖然慢,卻是一步一個腳印,現在施展元神斬,已經不似之前那麼費力。魂力充沛的情況下,可以施展三次。這和他施法技巧的提升也有關係。
而易小芸和易小虎兄妹各有建樹,易小虎進階築基期,易小芸到了築基中期。在道法修行上,易小虎的土系功法突飛猛進,令陳雲生都歎為觀止,原來土法是如此的宏大和厚重。而易小芸則專修劍道,清風十六斬已經爛熟於胸,劍意已然可以化形。
十年間陳雲生沒有出過一次海島,需要什麼日常用品都是易小芸代為購置。他曾經默默立誓,什麼時候修為到了金丹中期,就是他離開之日。
今日他在洞內參悟元磁中的一處玄虛,島上的戒備交給了滄瀾衛和易小虎。易小芸則忙著收穫靈粟,以及釀酒的事宜。自從島上多了這個女子,所有和食物相關的事情全部交給了她,陳雲生樂得清閒。
易小虎發現有人入侵,並沒有通知師父和姐姐,自己帶著八名護衛去探虛實,才發生了接下來的一幕。擔心易小虎吃虧,陳雲生悟透玄機,便帶著易小芸匆匆趕來。
他安靜地來到清虛面前,看著對方的眼睛,認真說道:「你是誰?說說一切的前因後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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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一個和自己修為相當的修士,清虛本不應有那種深不可測的感覺,可他偏偏生出這種感覺。張了張乾癟的嘴唇,清虛說明了來龍去脈。他沒有刻意掩飾自己的意圖,但是隱去了紅袖二字,他怕對方知道自己的靠山之後,動了殺心,畢竟不擔心紅袖報復的人不多。
陳雲生微微蹙眉,自從經歷那場大戰之後,島上的很多禁制都由於歲月的侵蝕不能使用了,尤其是北島上的禁制。這次有人登陸北島,他也不知。一層淡薄而均勻的元神放出,方圓十里之內的靈氣抖動盡顯於他的識海之中。
十息之後,陳雲生睜開眼睛,轉身說道:「小虎,不,小芸,你去北島上的石洞中將那兩位修士請來。」陳雲生原本打算派小虎前去,又怕這個徒弟口舌笨拙,鬧出誤會,轉派小芸前往。
清虛閉上的眼睛,他心裡清楚,無論這位島主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都對自己不利,只能自求多福了。
……
半個時辰的休整之後,薛離恢復了一些靈元,他本來就沒有受傷,早就清醒過來。金芙蓉的狀態不是很好,左臂上的三道傷口很深,流血不少,昨日拚鬥之時又受了內傷,現在身體微微發燙。
薛離撕下女子長裙上的一塊布條,為她擦去額角細密的虛汗。藉著洞外滲進來的光線,他看到金芙蓉的臉色極白。可除了焦急之外,薛離沒有任何辦法。看了一眼巖洞上凹凸不平的岩石,薛離小心地讓金芙蓉靠在自己的胸口,至少這裡比山石要軟一些。
感受到女子身體的溫熱和陣陣暗香,薛離心中升起一絲前所未有的感覺,內心的深處被人動了一下,竟然有些心悸。金芙蓉明媚的容顏在眼中變得柔和起來,既熟悉又帶著些許不同。
一直以來,他的內心只有兩樣東西,修行和尋找,對著長河落日,對著大漠孤煙,可現在這兩樣東西都變得微不足道,一個身影出現在他的心中。這個人每天都會遇到,以至於像空氣一樣尋常,往往被他忽略。
而恰恰就是這個人,隨著他奔波勞碌,出生入死,難道只為了一句承諾?薛離不信,即使他內心單純的如同太白峰頂的冰凌,也不難從中看出端倪。
兩個內心同樣孤獨,卻每日都笑顏相對的人,彼此之間產生的認同感是什麼,難道這就是愛?
想到這裡,薛離的身體動了一下,金芙蓉睜開眼睛,看到一張稜角分明的面頰在她身旁,看到他拿著一尺碎布為她拭去汗水。女子虛弱的笑了笑,感到來自背後的那種堅實,以及強有力的心跳,她明媚的臉上浮現了一抹紅暈。
「你怎麼樣?」看到女子醒來,薛離輕聲問道。
「還好,只是流血過多。」金芙蓉答道。
接下來便是沉默,兩個人各懷心事,可這次與平日不同,他們想的都是同一件事。
洞外傳來一聲輕柔的問候,「兩位朋友,鄙島島主有請。」
金芙蓉掙扎著坐起身來,在薛離的攙扶下站了起來。他們沒有耽誤時間,對方顯然不是紅袖的追兵,否則應該會直接衝進來。
薛離推開岩石,看到一個俏麗的女子站在洞外,樸實無華的衣著令他心生好感。當即抱拳說道:「在下避難至此,希望沒有給貴島主添麻煩。」
易小芸看到這個青年生的人高馬大,一頭紅髮,眼角眉梢帶著凌厲之氣,不似歹人。而他身後的女子,面容明媚,身材凹凸有致,身上紅裙雖然殘缺不全,卻越發凸顯出一絲野性之美,看年齡和自己相仿,當即心生好感。對二人點點頭說道:「追你們的人已經被師父打發了,現在你們隨我去見他。在這裡,沒人敢難為你們。」
三人慢慢走在山石之間,一路之上相互問候姓名。易小芸雖然聽陳雲生說了很多關於天穹派的事情,可都是一帶而過,其中的人物說的卻不多。每次陳雲生說起這些事情,都是長久的沉默,易小芸也不願師父回憶這些事情。以至於薛離通報姓名之後,她並沒有什麼印象。
島上的風有些蕭索,金芙蓉受傷在身,不由得咳嗽了兩聲。薛離挫了挫手,一股微紅的火靈氣蕩漾開去,擋住秋風。金芙蓉感到身上一暖,不由得對薛離甜甜地笑了笑。平日見慣女子嬉笑怒罵,可今日的笑容,在薛離眼中卻格外的動人。
五里的山路很快就走完了,穿過一處平地,前方出現了一道深深的溝壑。三人不費什麼力氣便跳了過去,深溝對面的景色和薛離走過的地方截然不同。這裡有花,有泉,有樹,有鳥。如茵的綠草即使在秋天,也努力地煥發著生命力。
更多的杉樹和松樹高大挺拔,令薛離想起了天穹山脈的樹木,順著石徑,三人緩慢的前進,彷彿眼前的石路無窮無盡。慢慢的,前方有了一些人影,薛離眼中閃過一絲驚異。追逐自己的那個道人竟然被一柄巨劍架住脖頸,樣子很是狼狽。
地上到處都是屍體,那些追來的修士已經早死多時,森林旁有兩頭壯碩的巨豬,一個生有獠牙,一個長有獨角。還有一個胖胖的年輕人,一臉和氣地站在豬身旁。
漸漸的,他的目光挪到了一個筆挺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