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5-23
一日早上,陳雲生來到水潭旁的那塊濕地上時,發現五棵靈粟終於破土而出。經過了十幾天生長,五根嫩綠的小苗嬌柔地探出了腦袋,令陳雲生欣喜不已。這些小苗就意味著他靈元恢復有望,當然後期的培植還少不了,畢竟靈物這種東西天生比較嬌氣。
掬了一捧潭水小心地灑在小苗上,陳雲生開始環顧四周的情況。此地北邊靠著水潭,剩下三個方位都沒有遮掩,顯得空空蕩蕩。
沉吟片刻,陳雲生決定在此地布下一個法陣,用來保護這幾株小苗。雖然可以在四周設置些圍欄阻止野獸的騷擾,但是陳雲生恐怕破壞了四周靈氣的自然運轉,因為靈物的生長條件極為苛刻。
布下簡單的束縛法陣對於陳雲生來說並不算什麼難事,但是現在他靈元盡失,無法打開儲物戒,自然也拿不出靈石和佈陣的法器,沒有這些東西,一切都白搭。陳雲生躊躇半晌,思忖用周圍的天然物品能否完成這個簡單的法陣。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山頂的那個洞穴上,洞內的藍色晶石雖然蘊含的靈氣不是十分充沛,但是這個法陣也並不需要消耗多少靈氣。沒有野獸觸動的時候,可以幾乎達到零損耗。想到這裡,陳雲生飛身回轉自己棲身的洞穴,用雙刀一陣猛磕,幾塊拳頭大的藍晶被剜出。
剩下的事情極其簡單,首先,陳雲生先將嫩苗周圍一丈方圓之外的浮土清理乾淨,露出土地原本的樣子,再運轉元磁之法將四周的環形區域內土地夯實。元磁法術做起這種事情可謂大材小用,不消一盞茶的功夫,地面便堅實如石。
陳雲生蹲在地上,用雙刀小心地勾畫著法陣的符文和靈氣運轉的回路。佈陣對於他來說是一件再熟悉不過的事情了,依照這裡的地勢,陳雲生選擇了一個小型的束縛類法陣。觸發法陣的野獸會被極其冰寒的禁製冰封住,如果一時三刻沒有人解救,那野獸自然會被凍死。
在束縛法陣中,陳雲生又加上了凝聚水汽的法陣,這是為了給靈粟的生長提供必要的水汽。利用法陣凝聚的水汽之中靈氣含量十分的豐富,非常有利於靈物的生長。雖然他沒有看過靈粟培植相關的典籍,但是關於其他靈植配置的書在天星書閣中可不少。這類書通常被堆在小角落中,最不被天穹派的弟子親睞。
依照書中對另外一些靈物培植的法則,陳雲生挑了一些比較通用的,為五株靈粟提供了很好的環境。通常靈物的生長週期都比較長,冬夏皆宜,雖然現在已經是秋天,但在水潭邊的這塊濕地上依然溫暖入春。
佈置法陣花了兩個時辰,看著滿地密佈的陣紋,陳雲生輕輕吁了口氣,自己能否盡快回復靈元就靠這些嫩綠的小苗了。
從山頂到水潭邊的路程雖然不近,對於陳雲生來說也不算長,但就算這麼短的時間他也不想浪費在路上,萬一有什麼野獸突破了自己的防禦法陣,將小苗損壞那就釀成大禍了。陳雲生決定在潭邊搭建一座小木屋。
小島這邊的樹長的鬱鬱蔥蔥,為他提供了充分的木頭,搭建木屋的事情十分順手。雖然之前他沒有幹過,但所謂一法通萬法通,木屋只需要能夠住人就行了,既不用美觀也不用結實。
陳雲生首先砍了三棵一人粗的大樹,這件事情對於太來說十分簡單,雖然靈元失去,也僅僅花了三息的時間,利用元磁的能力將大樹運到水潭邊。用雙刀剖去樹皮,將大樹沒用的枝杈全部去掉。然後把筆直的樹幹從中截斷,分成五段,每段一丈長。
將分割好了樹幹排在風口乾燥,陳雲生結束了一日的忙碌。雖然幹了不少體力活,但卻沒有勞碌的感覺,他暗暗吃驚,這在之前是不可以想像的,雖然有靈元支撐,但每次大戰或者長途奔波之後,總有一絲疲憊。
回到洞內,陳雲生開始完成今日的修行,水靈聚氣術運轉之時,他的身體被一團藍色的光霧包裹,汨汨的水靈氣匯聚的了他的天靈,在體內運轉一個小周天之後轉換成靈元,散入肌肉。昨天吃了很多靈物,但是今天修行的結果依然沒有改變靈元瀰散的情況,這令陳雲生稍許的沮喪。
夜色漸濃,洞外一片沉寂,就連平日最聒噪的秋蟲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陣陣海風拂過樹木發出的沙沙聲。天空看不到月色,只有一團略微發涼的雲團,想是那裡有一輪被遮蔽的滿月。
每當陳雲生入定,時間總是過的特別快,眨眼間日上中天。他站起身來,走到昨日忙碌的地方,發現經過一夜的吹拂,樹幹的表面已經有些乾燥,再過一天應該就能使用。這時,遠處的樹林之中傳來一陣沙沙聲,那兩隻山豬扭動著肥碩的屁股來到水潭邊。
看到陳雲生在這裡,那只額頭有黑月的豬哼了一聲,接著兩眼看天顯得有些驕傲,又彷彿見到老朋友之後略帶憊懶的問候。陳雲生瞅著它們,點了點頭。這兩隻豬顯然被水潭邊的變化吸引了,四隻小眼睛齊齊地盯在了那五株靈粟苗上。
白豬四蹄撒開,想也不想地朝那些嫩苗跑去。黑月牙顯然謹慎很多,看到自己的兄弟跑過去,它並沒有跟著,而是目光不錯地瞅著陳雲生。
陳雲生有意實驗一下法陣的效果,也為了警戒這兩隻沒有規矩的畜生,當即並不作聲。等到了那只白豬衝到陣內五步的時候,一股幽藍的光暈漸漸凝結成形,如同一團霧氣,嚴嚴實實地裹在白豬那肥碩的身軀上。
只聽一聲淒厲的慘叫,白豬身體僵硬成一坨,憑藉著慣性衝出去好遠,原本白色的豬皮變得幽藍,彷彿一件冰雕。黑月牙看到自己的兄弟著了道,先是有些發怒,朝陳雲生吼了兩下,露出鋒利的獠牙,但馬上服軟,如同癩皮狗一邊在陳雲生的身旁蹭來蹭去。
陳雲生暗罵了一聲畜生,不徐不疾地走到了法陣旁邊,在陣眼出輕輕撩撥了幾下,法陣上氤氳的藍光散去。那只白豬依然沒有好轉,仍然如同冰雕一般一動不動。
黑月牙發出淒厲的鳴叫聲,圍著那只白豬轉著,邊轉圈,邊望向陳雲生,眼光中依稀還有婆娑的淚水。就算這隻豬不是如此,陳雲生也會施救,畢竟這兩隻畜生是島上除了他之外唯一有些靈智的東西。就算修行者耐得住寂寞,但聊勝於無,有這兩隻豬陪伴日子會好過很多。
陳雲生來到白豬旁邊,左手輕輕一揮,元磁發動,一捧昨日劈剩下的木柴飛了過來。他用雙刀在石頭上磨礪出火花點燃較干的木柴,然後把白豬的身體推向火堆。黑月牙知道陳雲生的意思,並沒有阻止,而是接著焦急的鳴叫著。
過了一刻的樣子,白豬身上的藍色逐漸退去,一股紅潤漸漸呈現在它白皙的豬皮上。又過了一會兒,白豬轉醒過來,一雙小眼睛圓溜溜地四處亂看,對於剛才發生的事情有寫疑惑。黑月牙輕輕哼了幾聲,像是對陳雲生表示感謝。
陳雲生看也不看這兩隻畜生,開始忙碌於搭建他的木屋。兩隻豬看到陳雲生走開了,急忙跑到潭邊飲水,然後就匆匆離去了。自此之後陳雲生和兩隻豬之間的關係也逐漸融洽,他時常摘些野果餵這兩頭山豬,山豬也經常弄來一些不知名的草藥,經過陳雲生鑒定,大多沒什麼用處,少部分有些恢復靈元的作用。
小木屋搭建起來很快,陳雲生將那些原木的一頭削尖,利用元磁把原木裹挾到高空,然後自然墜落。這樣原木一頭便深深地刺入地下,他用腳使勁地踢了兩下,感覺十分堅固,就如法炮製,將木屋的輪廓搭建起來。
把原木從中間一劈兩半,搭在木屋的頂上作為簡易的屋頂。一下午光景,小木屋的雛形完成。這夜晚間,陳雲生便在簡陋的木屋中修煉功法。第二日,他又用一些細密的枝條將牆壁和房頂的縫隙填滿。看著極其簡陋的小屋,陳雲生突然生出一種心滿意足地感覺,彷彿又回到了幻境之中,四周的一切都是那麼祥和,只是少了些親人。
修煉的時光總是過的飛快,一年時間就這麼過去了。一年之中,陳雲生除了修煉元磁、魂法以及道法之外,還將小島所有犄角旮旯全部探索一遍。這個小島被中間的懸崖一分為二,南邊林木陰翳,山花野果是不勝數,還有一些世間難尋的珍奇靈植。北邊的環境十分惡劣,除了常年暴虐的海風,便是叢生的荊棘,如果說一邊是生,另一邊就是死。
至於那些致命的鬼蝠似乎至光顧北面的小島,還從來沒有在小島的南部出現過。那五株靈粟在陳雲生的悉心照料之下已經抽穗灌漿,眼看著秋天到了就能夠成熟。
望著天空中厚重的雲層,陳雲生的念頭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徒弟韓楓,作為師父他感到十分虧欠這個孩子,但是韓楓的資質他是清楚的,就算自己傾力指點,沒有五六十年的苦心孤詣,恐怕連築基都難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