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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四章 覺醒 文 / 夜雨連天

    更新時間:2013-05-13

    一陣腥鹹的海風吹過,微涼的海水漫過了陳雲生的身體,他睡得依然安詳,彷彿從來沒有經歷過那些血色的往事。幾隻海鳥在他頭頂盤旋,發出嘰嘰喳喳的鳴叫。漸漸地,他睜開了雙目,雙眸中黑色的部分極黑,白色的部分佈滿細細的黑色紋路,顯得有些妖異。

    透過淺淺的海水,陳雲生望向天空,灰濛濛的一片,僅有兩隻白色的海鳥點綴,看起來頗為單調。他努力回憶著之前發生的一幕幕,鮮血,殘肢,師兄的屍體,太白峰燃起的熊熊烈火。淚水混著鮮血從眼角流出,散入腥鹹的海水中,如果不是那抹血紅,沒人知道他在哭泣。

    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化作泡影,那麼多兄弟慘死,他一遍又一遍地問著老天,這到底是為什麼,可天空依然是灰濛濛的一片,連丁點的曙光也看不到。怎麼來到這裡的記憶已經被抹去,他只能記得當時身體如同被點燃的蠟燭,鮮血在燃燒,骨髓在燃燒,肌肉在燃燒,就連皮膚也在燃燒。

    就這樣靜靜地待在水中,陳雲生忘記了時間,無邊的痛苦腐蝕著他的原本純淨的心靈,識海的天空變得烏雲翻滾,太陽再也無法穿過雲層。大海被一條黑色的河流隔斷,一邊是一望無際的黑色土地,沒有樹,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亂蓬蓬地生長著。黑色河流的另一畔,無邊的海水不停舔舐*著黑色的河床,可是任憑海浪拍打,也無法將一滴海水送到對面的土地上來。

    原本識海中心的小島不知去向,陳雲生一臉默然地站在黑色的土地上,麻木地望向天空,如果這是宿命,那麼為什麼選他來承擔,他只想過普通人的生活,不想看到那麼多生離死別。

    呆立良久,他的目光漸漸變得堅定,那條洶湧的河流更加狂暴地奔騰著,似乎預示著什麼,「如果選擇的人是我,那我只有一力承擔,用手中的刀去討債。」

    陳雲生從水中坐起來,每向上一分,後背劇烈的疼痛就讓他的心微微一顫,向上的力量是如此的堅決,以至於他後背響起了密集的骨骼爆裂聲。

    「後背要斷裂了嗎?」陳雲生喃喃說道,他雙手撐住地面,借助這樣的支撐力,身子緩緩地站立起來。

    這個過程中,後背的疼痛並沒有減少,雙腿和雙臂也爆發出類似的響聲,令人聽得膽戰心驚。花了一炷香的時間,他終於站起來了,雖然有些顫巍巍的,彷彿一陣風都能將他吹倒。

    極目遠眺,只見遠方是一片無休無止的海面,淡灰色的海水不停拍打著身後的岩石。背後是一個海岬,長長地伸向海中,陳雲生心中盤算,只憑現在的感觀無法判斷此地是否為一處海島。

    雙足緩慢地移動著,陳雲生向身後的礁石走去,這些海礁被海水沖刷的太久,變得極為不平整,到處都是皸裂的罅隙,上面生滿了寄生的貝類和海藻。每移動一步,陳雲生都要忍受深入骨髓的疼痛,海底尖利的岩石將他的腳底劃破,鹹澀的海水浸入傷口,一絲絲令人心悸的疼痛焦灼著他的內心。

    一段二十丈的距離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時間,陳雲生雙手用力攀上一塊岩石,全身每塊肌肉都用盡全力,雙腳終於站在土地之上。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陳雲生發現身上的朝雲蟒皮甲已經碎裂不全,好幾個巨大的窟窿後,露出了皮膚的顏色。仔細觀看,他不由得一愣,原來自己的身體不知何時多了一些細小的黑色紋路,只有仔細觀看的時候才能看出來。

    將那件殘破不堪的皮甲脫下來,陳雲生打量自己的身體,發現一條條細小的黑色紋路從腰間發跡,越來越粗,到胸口*交匯成了一個黑色的獸影。由於顏色十分的暗淡,看不清野獸的樣子,但是盯久了會產生一種猙獰的霸道感,一股天地之間捨我其誰的凌然之感。

    陳雲生將皮甲重新穿上,想要從儲物戒中喚出穿雲舟,以便飛在半空好好打量一下四周的情況。可是一件令他驚恐的事情發生了,體內的靈元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急忙盤腿打坐,運轉水靈聚氣術,想要恢復一些靈元。

    令他絕望的是,無論如何聚攏水靈氣,可是經脈中卻連一絲靈元的影子都沒有,就連奇經八脈中蘊藏的火靈氣也消失的無影無蹤。「難道我之前的修為全沒了?」陳雲生思忖道。又嘗試了木靈聚氣術和金靈聚氣術,結果都是一樣令人沮喪。

    陳雲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思考自己的狀態,如果說修為都沒有了,那麼身上的經脈和元神應該都退回到最初的狀態,可是現在的情況顯然不是這樣。週身的經脈比之之前更加密集,每條脈絡更粗大。他低頭凝眉,放出神念,感覺元神依然強大無比,方圓十里之內草木飛花盡數呈現於胸中。

    低下頭,撫摸過胳膊上微黑的條紋,陳雲生暗道:「難道和這些條紋有關係?」他當即靜心打坐,運轉木靈聚氣術,一團若有若無的青木光輝將他籠罩。身體內的傷痛漸漸減輕,顯然木靈聚氣術發揮了作用。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種異樣的感覺讓陳雲生停止了打坐。他摸了摸肚腹,感到十分奇怪。

    「這是飢餓感嗎?」

    自從他築基到了中期,飢餓感早就沒有了,每日餐風飲露,吸納天地之間的元氣,就算不吃也可以維持肉身的消耗。可是此時,他實實在在地感覺到了飢餓。

    站起身來,望著四周荒蕪的景象,陳雲生暗暗皺眉,這裡上哪去找吃的啊。況且現在也沒有辦法打開儲物戒,拿不出任何能夠使用的武器。想到現在的窘迫,他苦笑不已,之前動輒一日千里,來去如風,現在卻只能老老實實地腳踏實地。

    陳雲生從岩石向後面的懸崖攀去,由於身上的傷口大多被青木聚氣術治癒,撕裂的肌肉已經癒合,疼痛感銳減,攀爬起懸崖,得心應手。幾個起落,他站在了崖壁之上,舉目遠眺,只見遠方層層疊疊的小山林立,一眼望不到盡頭。沿著山崖下去,他來到一處平緩的海灘,腳接觸到了細沙,感到極為舒服。

    沙灘之上有不少被海水沖上來海蟹,雖然個頭不大,但是足矣果腹。陳雲生接連捉了四五隻螃蟹,將蟹殼剝去,再取掉內臟,把白嫩的蟹肉放入口中。當螃蟹的略帶甜腥的汁水流過他的喉嚨之時,陳雲生感到一陣作嘔。已經太久沒有吃過東西了,驟然遇到口味這麼重的食物,自然無法下嚥。

    身體的本能強迫他吞嚥下蟹肉,吃完之後,感覺精神稍好。一陣海風吹過,陳雲生感到一絲寒意,又回到山崖之上,沿著一條小徑向前走去,他想找一處避風的洞穴,現在靈元盡失,對於自然環境的抵禦也弱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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