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曉山的秋水劍不愧是一件頂級的法器,雖然沒有經過丹火的淬煉,可是單論威力而言,已經不比任何金丹修士的本命飛劍差了。淡藍色透明的劍脊,加上外緣一圈銀色的劍刃,只是看在眼中就給人莫大的壓力。
陳雲生不由的加了一百二十個小心,雖然兩人點到為止,可是畢竟刀劍無眼,若讓柳曉山一劍傷到自己,真的沒地方說理去。他手中龍鳳雙刀緊握,身子蜷縮,猶如一根壓縮到最緊的彈簧,突然急速向柳曉山衝去,一股凌厲的金風將柳曉山的髮絲吹起。
柳曉山秋水劍平伸,劍尖朝向陳雲生來的方向,體內靈元微微運動,劍身就發出一股淡藍色的光芒。她玉手輕磕劍柄,秋水就如同一抹驚鴻一般脫手而出,迎著陳雲生劈去。
飛速移動的陳雲生感覺前方藍光一閃,知道柳曉山已經發出飛劍,不敢怠慢,身子急速的旋轉,生生劃出一道弧線。身體高速移動之時,最難控制的就是轉向,陳雲生久經沙場,已經將急速情況下,對於方向的控制研究到了極點,想要轉向不可硬來,只有依靠身子的自旋完成。
一道詭異的金色弧線躲開了柳曉山的飛劍,陳雲生並沒有停下的意思,他手中風刃突然冒出十幾丈的電芒,直撲柳曉山而去。
柳曉山手上法訣不斷,一面水牆頓時凝結在她身前,電芒無聲的遁入水牆,被吸收的一點不剩。
陳雲生心下駭然,他的驚雷術已經到了第四層,所發閃電有水缸粗細。記得當年還停留在第三層之時,發出的電芒已經可以在那頭金毛獅子身上打出一縷青煙,今天竟然被柳曉山這堵水牆輕而易舉的化去。前些日子,白花花可是一刀將九道水牆斬開的,他當日還有些詫異為何水牆防禦力如此之低,沒想到是人家攻擊力強。
想到這裡,陳雲生將鳳刃收回儲物指環,騰出左手,暗暗運轉金靈盤絲手,五道細如繡花針的銀色絲線從指尖噴射而出。陳雲生身子依然在高速的運動著,絲線一頭已經射向柳曉山。兩個呼吸之後,銀色絲線已經將柳曉山捆的密密匝匝。
陳雲生停下身子,用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看著柳曉山。口中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可話到嘴邊之際,突然一股凌厲的殺氣抵到了自己的脖頸。柳曉山清脆的笑聲響起:「陳公子讓著人家,這比試有何意思,我才不信一具水分身就能騙得過你。」
陳雲生手中銀絲微緊,被他捆綁的嚴嚴實實的「柳曉山」頓時化作一團水霧,消失不見。他心中驚歎,原來剛才這丫頭施展水牆之時,已經將真身轉移出來,手法真是巧妙。
看到這丫頭如此精明,他心中也為其高興,說道:「曉山真是神乎其技,雲生甘拜下風。」
此時白花花和金靈那邊也打完收功,白花花贏了金靈半刀,所謂半刀就是如果按照實戰,她的白夜斬先刺入金靈一半,金靈的長矛才能觸及她的身體。雖然只有半刀的優勢,但是足有令白花花掃除這些日子以來對於自己修為的不自信。金靈撅著嘴,不服氣地說道:「明天接著來。」
幾人正準備回轉小院,天空一道白光襲來,白十三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幾人身前。他來到陳雲生身前,瞇著眼睛看了半天,如同在看一頭俊美的母老虎一般,陳雲生被看得心中發毛,乾咳一聲說道:「十三兄,有何事麼?」
白十三從方纔的凝視中回過神來,面色凝重地說道:「你剛才施展的銀色絲線是法寶麼?還是你自身凝結而成。」
「不是法寶,而是在下凝結而成之物。」
「這法術你在哪裡學到的。」白十三臉色凝重異常。周圍的空氣也頓時變得十分厚重,陳雲生意識到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他老實回答道:「在下負責管理天穹派的典籍館,這法訣就是從其中找到的。」這倒不是陳雲生有意相欺,只不過從白十三凝重眼神中,他感覺有些不妙。身在異地,小心為妙,這些都是黑骨和李鐵嘴言傳身教的結果。
「你可記得法訣?」白十三此言一出頓時覺得有些蠢笨,不記得法訣陳雲生又如何修煉,他馬上補了一句:「快拿來給我看看。」
看到白十三沒有在法訣的出處上糾纏,陳雲生頓時寬心不少,法訣被是身外之物,給他看看又何妨。他從指環中拿出一張淡黃色的紙,紙上密密麻麻記錄著《九天九地盤絲手》的法訣。自從和諸葛靖宇接觸以來,陳雲生養成了一個習慣,所有和文字有關的東西一定要寫在紙上他才放心,法訣也不例外。
白十三飛快的拿過黃紙,仔細的閱讀著每一個古篆文,生怕漏了一個字。他臉上的表情時而凝眉,時而瞪眼,時而微笑,時而頷首。過了半晌,一拍大腦袋,說道:「妙、妙、妙。此法不用法寶,只是利用自身的靈元就能釋放出不次於法寶威力的靈絲,正好適合我白虎一族修煉。」
陳雲生聽到此處,一顆懸著的心徹底放下,原來白十三隻是看這門本事奇妙,沒有別的想法,開始之時他還真的擔心對方和金光洞暗室內想要殺掉自己的白色面具有什麼關係,想到白色面具,他臉色不由的少了幾分血色。
白十三開懷大笑,眼睛登時瞇成了一條縫,他用大手拍著陳雲生的肩膀說道:「陳兄弟,我白虎一族向來恩怨分明,不白受恩於人。既然你給了老白這麼妙的法訣,我自然要投桃報李。」說完,他從儲物指環中拿出了一本厚厚的小冊子,封面上畫滿了虎虎生威的白虎。
「這本是我們白虎一族煉體的無上秘法,我方才在山上看到陳兄弟刀訣精妙,力求速戰。可見兄弟的手法一定是殺入敵陣,近身纏鬥,那麼這門煉體的法訣再適合不過了。」
陳雲生並沒有接過白十三的法訣,他淡淡說道:「白兄客氣了,既然是貴族的秘法,自然不能隨便外傳,小弟的法訣就當贈送白兄,這煉體的法門就不必了吧。」
白十三虎目一瞪,他給陳雲生的法訣只是白虎一族入門的煉體法訣,而並非白花花所修煉的《白虎爍金訣》。所以聽到陳雲生有拒絕之意,誤以為他嫌自己出手不夠大方,只拿出了入門法訣敷衍,當即有些不快,微有怒意地說道:「莫非陳老弟嫌棄白某的法訣不成?」
陳雲生感到白十三的氣息不對,知道剛才的話有些得罪他了,當即賠笑說道:「白兄誤會了。既然白兄盛情如此,陳某就受之不恭了。」說罷他將白十三送的煉體法訣收下。
白十三這才轉怒為喜,又和大家寒暄了幾句,化身一道白光一閃而去。
一行人回轉白花花的小院,一路上有說有笑,對於剛才交手的心得和感悟相互交流受益頗豐。陳雲生問道:「金靈,我看到你使用法印召喚出那柄長矛,不知是誰教的?是黑骨麼?」
「不是,這些法訣和法印我生來就會。自從化形之後,不由自主的就能使用。受制於修為,還有很多手段無法施展出來。」金靈老實地說道。
這個回答讓陳雲生一樣摸不著頭腦,金靈的出現本就是一個迷,在多一個也無所謂了。
接下來幾天中,陳雲生每天沉浸在青石廣場四週一百二十八根石柱之上,有些陣紋雖然磨損了,但是大部分得以保留,憑陳雲生對於《歸藏陣道》的浸淫想要重現這個法陣也不是不可能,他索性將此事作為現在頭等大事。
柳曉山和白花花交流更多一些,每天兩個女人不是切磋道法,就是談論一些女人用的東西,彷彿每天都有聊不完的話題。白花花雖然出身妖族,然而白虎一族在妖族中的地位相當於貴族,即使天穹一脈的白虎勢力並不大,也足夠震懾四方宵小的了。所以白花花言談舉止之間無不表露出大家閨秀的風範,和柳曉山有幾分相似。
金靈切磋的對象轉成了白十三,起初白十三隻是好奇區區築基修士如何能力抗他的小妹,等真正交手之後才發現這猴子出手如電,法訣狠辣,一身金遁渾然天成,已經到了四層的境地,以他築基中期的修為實為難得。現在金靈在他面前還稍顯稚嫩,如果假以時日,定然前途無量。更令他驚訝的是,每次交手之後,第二日,金靈總能有一絲提高,他的成長是在令人驚訝,就連白十三自己的修為也有一絲上升。
後來兩個人做了這樣的約定,第一日*比鬥完後,接下來兩天用來恢復靈元,消化所得,第四日再開始第二輪的切磋。
就這樣,一晃一個月過去了。
陳雲生看著手中厚厚一疊陣圖,心滿意足地伸個懶腰,經過一個月的忙碌,「白虎殺陣」終於被他修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