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23
羅之青還未說完,天空中閃過一道藍色電光,一個彪形大漢立於二人中間,此人生得丈二,袒胸露背,胸前一把護心毛鬱鬱蔥蔥,豹頭環眼,闊口咧腮,生得極為凶悍。大漢看到羅之青病態的面容,臉色大變,說了句,「媽呀!不得了!」轉身拽上陳雲生就走。
陳雲生只覺得週身靈氣被抑制,一點力道也施展不出來,心中駭然。此人修為端的如此之高,一出手就能將他制住。他有心施展幾種神通掙脫,看到大漢臉上的深情凝重,並不像歹人,就沒有實施,任他拽著自己的手駕起藍色電芒消失於天際。
大漢電光極快,轉眼就飛出去十餘里,突然一個巨大的青色虛影從他們原來待著的地方冒了出來。天地間煞氣凌冽,瑟瑟的勁風將合抱的大樹吹的七扭八歪,皎白的月光頓時黯淡了許多。
虛影似乎十分的痛苦,雙手抱頭,面部極為的扭曲,一瞬間,虛影的面目和陳雲生的目光正好交錯,他清楚的認出虛影的面容正是羅之青。此時,天邊出現幾道明亮的紅色遁光,急速向羅之青飛來……
大漢一口氣遁出去五百里,才停在一個小山巔之上。他輕輕擦去額頭細密的汗珠,大大咧咧的說道:「小兄弟貴姓啊,在下聽風谷的張明遠。」
陳雲生道:「在下陳雲生,不知閣下將我拉到這裡所謂何事?」
大漢哂笑道:「陳道友不知,剛才我著實救了你一命。」
「哦?還望道友言明。」陳雲生問道。
張明遠臉上笑意消退,鄭重說道:「羅之青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在我們聽風谷任誰聽到他的名字都敬而遠之。你還敢和他較真,真佩服你了。要不是出門前長老交代,將他看緊,我才懶得管呢。」
陳雲生越聽越糊塗,不解道:「以他築基初期的修為如何能令眾多修為高深的修士膽寒?難道他有意隱藏修為不成?」
張明遠諱莫如深的笑笑,說道:「殺人和修為原本就是兩回事,修為用來洞悉天道,殺人則憑的是殺人的手段,道友可千萬別混淆了。羅之青的事情涉及本派的機密,恕在下不能說的太多。」
「不過既然能遇到道友就是緣分,我這裡有一壇上好的火燒酒,我陪你喝上兩杯,壓壓驚。」
說完也不待陳雲生同意,張明遠就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尚未開封的罈子,一把將罈子口的泥封揭掉,直接對著壇口一通狂灌。喝完之後,他將罈子遞給陳雲生,示意他喝。
陳雲生心中苦笑,怎麼今晚遇到的都是怪人,哪有這樣喝酒壓驚的,直接就著罈子喝也太不講究了。
接過罈子,一股濃烈的酒氣傳來,他學著張明遠的樣子喝了一口,只感覺肚腹之中火氣翻滾,同時一股辛辣之氣直上天靈——好烈的酒!
就這樣二人你一口,我一口,半個時辰就將一壇烈酒喝了一個底掉。陳雲生面色微紅,體內火靈氣周轉不息,奇靈引竟然自發的運轉起來,一炷香的功夫就把酒氣消解了多半。
張明遠打著酒嗝,滿面通紅,連連對陳雲生豎起大拇指,結結巴巴地說道:「陳,陳老弟,不是老兄誇你,就,就你這酒量,在天穹山絕對獨一份的。換做普通修士,一口下去就倒了。就此別過,改天再喝。」說完站起身來,藍色電芒閃過,消失在原地。
陳雲生看著天上歪歪扭扭的電光軌跡,不禁莞爾,「聽風谷的張明遠,你倒是是何許人也?羅之青身上又有怎樣的秘密?他身上釋放的氣息是一種徹徹底底的殺戮之氣,彷彿他剛斬殺了十萬生靈一般。」
羅之青這個名字也深深的烙在了陳雲生識海中。
「有空要瞭解一下聽風谷的情況了。」
陳雲生小聲嘟囔著,向內事堂飛去。
……
「什麼,有人夜闖天星閣。此事非同小可,你能確認他們是郭家的人麼?」谷思勤表情異常的嚴肅。一大早,陳雲生就將昨晚之事稟報了古思勤,他沒想到這位平素對萬事波瀾不驚的大師兄會大為的光火。
「有八成把握確定是郭家之人,郭峰的氣息很明顯,我可以斷定潛入天星閣的領頭之人就是他。但不知他們潛入天星閣所謂何事,不像是為了某本典籍而來?」陳雲生淡定的說道。
谷思勤略微猶豫一下,說道:「這件事情還要從五十年前說起,事情的起因也非常簡單。你秦洛水師兄和蕭裂天師兄在一處古怪的山洞中發現了一個鐵箱,箱子表面被重重禁制包裹,二人將鐵箱帶回太白峰,師父他老人見過之後說此物血氣慎重,恐為不詳之物,就將它扔到了天星閣的樓頂,長期封存起來。」
「不想幾月後千峰嶺的郭家找上門來,說此物發現的山洞位於千峰嶺地界內,他們已經覬覦很久了,不料卻被我們一朝拿去,所以前來討要。修仙界中有約定俗成的規矩,對於天才地寶先到先得,即誰先拿到手就是誰的。」
「你師伯又哪裡是易與之人,莫說是區區郭家,就是司天閣的八大長老前來也不敢強索。自此之後郭家就和本派就生了嫌隙。沒想到此次郭家竟然利令智昏到前來盜竊,看來我們要加強戒備。」
谷思勤從巡天院中抽調了十名弟子增加天星閣的戒備。陳雲生回到天星閣後心情再也無法平靜,「若是普通之物郭家之人怎會冒這麼大的風險前來盜取,鐵箱中裝著什麼東西?」
他來到天星閣七層,將房門掩好,七層的禁制開啟,又將三才殺陣佈置到了窗口和大門之前。一切佈置停當,他來到那個神秘的鐵箱子前面,一道道血色符文仍然流轉不息,五年時間對於這八重血魂陣來說短的可以忽略不計。
「尋常的陣法若是要維持運轉,一定需要靈石。這血魂陣雖然聽著玄奧無匹,但是在原理上應該和普通陣法沒啥兩樣,我阻止了靈石上的靈氣轉換,自然就可以停止此陣。」
陳雲生心中思量著。道理雖然如此,但是實際操作起來難度可不小,否則當年天穹上人早就將此物開啟了。須知天穹上人修為化神,天才地寶見過太多了,根本不想為這鐵箱子花費心思,所以將此物丟到天星閣頂層蒙塵。
陳雲生從自己的衣衫上撕下一塊布條,用來包裹著一根木棍,他將身體上的金靈氣聚集於布條上,然後用木棍接近鐵箱。布條剛一接觸鐵箱,一股赤紅色的流光頓時將布條染紅,片刻之後竟然化為烏有,木棍上沒有沾染任何靈氣,所以沒有任何損壞。
陳雲生思忖:「此陣的觸發方式被設定為靈氣觸發,也就是說只有身負靈氣之物接觸才會發動。現在有兩條破陣之道,要麼用具有靈氣之物接近鐵箱,以絕大毅力反覆觸發法陣,直到將法陣內部所附著的靈石上的靈氣消耗乾淨。」
「要麼用沒有靈氣之物強行開啟,但是這樣多半會損毀鐵箱中的物品,一般存放重要物品的仙家錦盒或者密函都有這樣一層簡單的禁制。」
這兩條路看似都不可行,陳雲生頹唐的坐在地上,盯著鐵箱上血色紋路發呆。無數念頭在他腦海中不停的閃過,忽然一抹亮光出現在陳雲神眼中。
他暗想,「血魂陣所依靠的能量未必就是普通的靈石」
以天星閣的藏書之巨,陳雲生雖然找不到關於血魂陣的記載,但是卻著實記載了一些依靠血髓晶來佈置的法陣。
「我若可以找到一物能儲存血魂陣中血髓晶釋放的精血之能量,再輔以一些引導之物,就可以將血魂陣中的能量吸乾淨,那時血魂陣豈不是就如同擺設一樣了。」
想到這裡,陳雲生摸了摸手上的納虛戒指,一物隨著他的神念被召喚出來。此物呈長圓形,鮮紅的如同一顆紅棗,正是二師兄姜雨送的「血蓮子」。
用此物來吸收天地之間的血氣再好不過了。陳雲生快步出了天星閣,直奔內事房,領取了一些必要的材料,就迅速輾轉到了地火室,尋了一處空房開始製作導引之器。
……
三天過去了,陳雲生略帶憔悴的從地火室中走出,連招呼都沒和看門的兩個弟子打,就駕著穿雲舟回到天星閣。
陳雲生將導引裝置放在一個條案上,將血蓮子放在一個銀色的凹槽中,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導引裝置上的兩根長長的青色木條搭到鐵箱正中。
血魂陣並沒有發動,因為此時並沒有帶靈氣的物體接近。陳雲生又將一塊中品靈石塞在了導引裝置的另一處凹槽中。
他剛剛完成這個動作,就看到一根青色的木條中青光閃動,緊接著鐵箱上面紅光滾動,無數拳頭大小的符文翻騰不息,紅光順著另外一根木條流到了血蓮子上。整個引導裝置上一半血紅,一半青綠,血蓮子上也有節奏的閃爍著陣陣紅光,彷彿裡面有心臟在跳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