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11
鹹州城的正南門平日裡主要是尋常百姓、行走商人通行,所以人流量最大,也最為的熱鬧。街道兩旁有各種買賣,攤販叫賣聲絡繹不絕。今日卻一反常態,即使有幾個行人也都行色匆匆的,不敢大聲說話,彷彿這麼做會招來無妄之災一樣。
隆冬的寒風不時裹挾起一些塵土,吹的街道兩旁的幌子相互的碰撞著,平日熙熙攘攘的大街今日顯得格外的冷清。
一隊有百十位身穿黑衣如同凶神惡煞一般的大漢絕塵而來,隊伍前面兩匹青蔥馬上坐著兩個道骨仙風的修士,正是游龍幫的兩位護法。
隊伍中間一位白衣飄飄的中年男子,不是薛羽又是何人,隊伍的後邊跟著一輛四匹馬拉的大車,車身長五丈,寬三丈六,通體鎏金,雕龍畫鳳,真是說不盡的奢華。
這隊人出了鹹州南門,行了約有五十里,漸漸停了下來。車門打開,李鐵嘴攜陳雲生從裡面走了出來。
李鐵嘴此時滿面的不捨,他表情足夠誇張,彷彿正在經歷一場生離死別一般,拉著陳雲生的手說道:「雲生一定要常回鹹州探望老兄,千萬莫要忘了還有李某這個朋友在此啊!」
今天李鐵嘴搞出這麼大的一通排場除了要交好陳雲生,同時也顯示一下自己在鹹州說一不二的地位。
陳雲生是重義之人,對於李鐵嘴這套自然很是感動,說道:「李兄放心,我定然會常回鹹州看望你,也請你閒暇之時去天穹山找我,你要小心提防司天閣的凌寒羽。」
李鐵嘴把腦袋使勁搖了搖,說道:「天穹山是仙人待的地方,老夫道行太低,難登大雅啊!至於司天閣,如果游龍幫韜光養晦,他們是不會尋我們晦氣的。」
他說完,用手在使勁在何望川的小臉蛋上捏了一把,說道:「你二人去了那裡給我好好的修行,練不出個子丑寅卯來小心我打斷你們的腿。」
李鐵嘴從懷中掏出一本藍色封皮如同磚頭一般的書交給何望川,說道:「這本《天地九轉符菉總冊》是隨師門流傳下來的,你帶去好生的修煉,不可偏廢。」
何望川鄭重的接過厚書,淚光閃動地望著李鐵嘴,此次離別兩個童兒心中也甚為的不捨。
薛羽走上前來,拱手說道:「此次一別山高水長,不是何時才能再見陳兄弟一面,薛某聽說仙人修行動輒數十載,陳兄弟歸來之日,不知還有沒有薛某人了。請一定記得十年之後薛離拜師之事。」
陳雲生答道:「薛兄放心,雲生定然守約。」
眾人一一給陳雲生踐行,最後李鐵嘴從身上掏出千兩黃金和百塊下等靈石塞到陳雲生身上。
望著眾人拳拳之意,陳雲生頗為動容,自從他離開了麒麟鏢局後,第一次有這麼多人對他表示出如同冬日暖陽般濃濃的善意,不管其中有多少是真的,他都心存感激。
李鐵嘴望著陳雲生、柳曉山、言如詩、白木容以及兩個童兒的背影歎了口氣道:「曉山壓力大了,陳兄弟艷福可真是不淺,哪裡招惹來這麼多妖孽級的紅粉。桃花是劫啊,換做尋常之人恐怕早就難以自持,道基都散掉了。」
旁邊的哈山聽到這句話,神秘的笑笑說道:「在下知道一種以女子為爐鼎的雙修之道,若是幫主有意,嘿嘿,在下願傾囊相贈。」
李鐵嘴不置可否的看了看他,諱莫如深的召喚隊伍返回鹹州,他還有更大的抱負要施展,哪裡願意在男女之事上浪費時間。
……
陳雲生領著三女二童向天穹山方向行去,由於人數太多,陳雲生土遁功力不夠無法攜帶眾人,所以大家改為騎馬,一路上遊山玩水倒也愜意。
柳曉山開始對言如詩不大理睬,也不知道言如詩使用了什麼手段,後來二女竟然親如姐妹一般,搞的陳雲生也一頭霧水。
白木容雖然修行了幾百年,但沒有出過雙儀山,對於山外的種種瞭解甚淺,但此女冰雪聰明一點即透,也深得二女的歡心。何望川和方明蘭兩個小孩對外界事物充滿好奇,雖然隨著李鐵嘴闖蕩江湖見多識廣,但小孩心性難免,時不常的搞出些狀況,弄的大家啼笑皆非。
陳雲生下山以來多和黑骨、李鐵嘴等男子為伍,對於殺伐決斷有了較深刻的認識,心中的純白中摻雜了越來越多的黑色,再加上天玄霸氣和奇靈引的修行深入,常常不怒自威,自然而然的帶出一股威武之氣。一路之上也沒人敢打他們的主意。
天穹山越來越近,一路上的景物也發生著變化,一望無際的田野被低矮的小山丘所取代,官道旁的樹木越發的濃密,路上行人漸漸稀少。在向西走了百餘里,路上的坡度越來越大,已經進入了山區。
陳雲生沿路打聽得知,此處已經是天穹山支脈了,所謂天穹山並不只有一座山峰,天穹山脈綿延幾千里,有大大小小七十二座山峰。天穹派坐鎮主峰太白峰,山中毒蛇猛獸多不勝數,更有無數蠻人村落,這些蠻人戾氣未退,茹毛飲血,凶殘異常。
若非山中有天穹派坐鎮,西涼國內地的城鎮也無法安穩。所以每年西涼國的皇室都會以祭天的名義向天穹派贈送一份厚禮,自然不乏靈石、魔晶和一些珍稀的修煉材料,天穹派也儼然的成為西涼國的第一大派,門人弟子多達上千。
陳雲生正在尋思見到師伯的說辭,就聽有幾十個人衣襟帶風的聲音,頃刻間幾十個彪形大漢流水一般湧到了路上,為首一人身高八尺,身穿青衣,手中拿著一柄鬼頭刀,一張馬臉甚是醜陋。
只聽得馬臉漢子聲如炸雷般喊道:「呔!對面的人停下了,也不打聽一下這山叫什麼山,路是何人修的路,這麼容易就想過去,太不把大爺們放在眼裡了。」他眼光在言如詩和白木容身上掃來掃去,臉上露出猥瑣的笑容,說道:「這小娘們還真是正點,搶回去做個壓寨夫人,嘿嘿。」
還沒等陳雲生答話,言如詩柳葉彎刀已經在手,幾個閃動切近大漢,寒芒一閃,直奔大漢咽喉掃去。馬臉漢子正在做美夢,不料言如詩出手如電,他身形狼狽的向後閃去,手中鬼頭刀刀鋒向上,去撩言如詩的彎刀。
言如詩一擊不中,不待刀勢變老,身子急轉,到了馬臉漢子身側,刀芒依然瞄準男子的脖頸。馬臉漢子心中大驚,手中鬼頭刀上下翻飛,舞成了一片刀山,但是言如詩身子如同鬼魅一般,見縫插針,刀鋒始終不離漢子脖頸三寸。
後面幾十個嘍囉看不下去了,各個躍躍欲試,想要一擁而上。陳雲生的手已經漸漸的摸到了自己的儲物袋,白木容依然是一臉微笑,根本不把眼前的爭鬥當回事。
正值此時,天邊突然響起了破空之聲,一道金光劃開了西邊的蒼穹,眨眼的功夫,一個白衣飄飄的年輕男子落在了大路中央,此人身高七尺五,面如白玉,臉型長方,眼睛精光四射,猶如天空璀璨的星辰。
巨大的靈壓讓陳雲生不由得退後一步,男子右手兩指指地,一道白色的匹練從他天靈冒出,迎風長到丈許。這些攔路的毛賊看到白衣男子,腿都軟了,如同老鼠見了貓一般,呼啦一下向四外的山野逃去。
男子嘴角哂笑,身前那道白色的劍光如同游龍一般飛了出去,不偏不倚的劃過了每個山賊的脖子,最後重新回到男子天靈之中。
這一來一回,也就眨眼的功夫,把陳雲生驚得目瞪口呆,眼前這個白衣男子的道行也太高了,出手也太快了,殺人絕對比碾死一隻螞蟻更輕鬆。一刻之後,所有山賊的頭顱都從脖頸上滾落下來,三尺的血箭射向了天空。
還沒等陳雲生發問,年輕男子朝他們投來燦爛的笑容,他清清喉嚨,說道:「碰到本人是你們的幸運,這些天天穹山不太平,這伙毛賊已經劫掠多起。就算不遇到他們,這深山老林也不是你們這樣的公子哥待的地方,趕緊回去吧。」
柳曉山最快回過神來,她笑著說道:「仙人尊姓大名可否賞下,小女子回家供奉在父母靈位之上。」
白衣男子仔細琢磨了一下柳曉山的問話,心中感覺很是彆扭,但是又挑不出什麼毛病,不願糾纏,說道:「仙人我是天穹祖師門下,第六大弟子,葉穿雲是也。回家好好寫排位,不要弄錯了。」
他說「大」字的口氣格外的加重,顯然對於自己在天穹派中的排位不是很滿意。
陳雲生聽到這裡,上前躬身施禮,恭敬的說道:「六師兄在上,陳雲生有理了,我是飛雲子的弟子,論輩分是天穹師伯的師侄。」
葉穿雲聽到飛雲子幾個字,身體不由顫抖了一下,他目光將陳雲生罩住,仔細觀看了半晌,才略帶不信的說道:「飛雲師叔在我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離開天穹山外出遊歷去了,你說是他的弟子可有何憑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