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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六章 黑骨 文 / 夜雨連天

    更新時間:2012-11-24

    凌雲峰的山桃又紅了,陳雲生望著後山紅彤彤的一片,不禁想到了師父。自從飛雲子離開已經將近六年光景,沒有任何音信。在山上的時候兩人之間的話並不多,分開六年,陳雲生卻越來越想念。

    半年來,有小猴的陪伴,過的也不似之前那麼孤寂。這小猴不愧是紫金之靈,對於人言能聽懂大半,往往一個眼神,一個手勢就能明白陳雲生的心意,聰明之極。

    陳雲生給他取名金靈,對它照顧有加,金靈漸漸的視陳雲生為主人。小猴白天玩耍,晚上化身為紫金,吸取日精月華,修行慢慢加深。現在身軀比之前長了寸許,臂膀也較之前更粗壯。

    陳雲生在斂氣訣上的功夫越來越深,激起的天玄霸氣隱隱有一種獸鳴聲,這令他有些不安。開始懷疑飛雲子當年傳授自己的功法是否有問題。對於這點,陳雲生基本沒什麼信心,這源於他師父平日的憊懶。他有時候甚至認為飛雲子的酷都是裝出來的。

    依照陳雲生的天資,築基原本不用十年的光景,若選擇了速成的功法,時間可以縮短到五年。斂氣訣將天地之氣息轉化成金屬性的靈元,除此之外還帶了一種額外的好處,就是能激發出天玄霸氣。

    缺點也有,就是煉氣期持續的時間更長,並不是說斂氣訣轉化靈氣速度慢,而是若依照此法修煉,築基所需的靈元是其他功法的數倍之多。好在每天夜晚紫金都能聚集精純的金靈氣,輔之上飛雲子賜予的玉珮,陳雲生的修煉也比之前快了許多。

    這天夜裡,陳雲生連續將斂氣訣周轉了十個小周天,只感覺到週身上下燥熱難當,就連胸口上那塊玉珮也無法帶來一些清涼之意,經脈中充盈著靈元,彷彿要把經脈漲破一般。無奈之下,他激發出週身的天玄霸氣,想消耗一些靈元。

    說也奇怪,平日天玄霸氣消耗靈元的效果明顯,簡直就像在燃燒一樣,以他精力充沛之時全力運轉,不消一炷香的功法就能將週身的靈元消耗一空。

    今日體內的靈元彷彿不會枯竭一般,任憑他怎麼施法,總能重新生出新的靈元,經脈被脹大了一倍有餘。這種異狀讓陳雲生有些害怕,莫非這就是師父常說的走火入魔?

    他心中駭然,也顧不上施展斂氣訣了,將全部精力都用在天玄霸氣上,週身的黃芒陡然從一尺厚變成了五尺厚,頭頂出現了一隻猙獰的野獸模糊虛影,山洞之內隱隱傳來一陣陣馬嘶龍吟之聲。金靈匍匐於一塊大石之後,根本不敢望向陳雲生。

    又過了一炷香功夫,陳雲生感覺經脈中的靈元越來越充足,很多細小的經脈已經出現了細密的裂紋。身上的黃光越發的明亮,已經由黃色變成了淡金色。背後那團虛影騰空而起,週身的黃芒也如同水波一樣向四外發散開來,洞內的岩石被如同刀子般鋒利的淡金氣浪切的支離破碎。

    陳雲生大呼一聲,吐出一口濁氣,感覺天地之間驟然開朗。仔細凝神,洞外十丈之內纖毫畢現。「十六,三十五,六十三。」陳雲生隨口念了幾個數字,大步來到洞外,看到門口老松樹一根小枝上,赫然有三簇松針。仔細數了一下,和他剛才念出了三個數字完全吻合。

    凝神自查,陳雲生發現身體內許多細小的經脈被重新組合,變得異常的粗大。如果說之前經脈如同一條條小溪,現在則變成了一條條河流,靈元在河道中歡快地流淌著。他一招手,驚雷術施展出,一道淡藍色的電光從二指間迸出,直入對面的石壁,激得石屑亂飛。

    「這就是張手雷!」陳雲生興奮的叫了起來,任憑他斷斷續續修煉了五年的驚雷術,竟然在今夜突破的一層,達到二層的境界。

    「這麼算來,離五層巔峰也差不了多少了。」他有些被興奮沖昏了頭,任誰也知道,二和五還差著遠呢。

    接下來他就發現驚喜遠非如此,斂氣訣竟然突破了二層的瓶頸,到了三層。土遁術在原有基礎上更進一步,到了二層中階的狀態,就連早已放棄的石甲術也突破了二層的境界。

    「莫非這就是築基嗎?」一個大膽的念頭出現在他腦中。他掰著指頭算了算,築基後面是金丹,金丹後面是元嬰,元嬰以後是化神,如果照這個速度,自己在五十歲的時候一定可以修到化神。想到這裡,他心中暗爽不已。

    如果此時飛雲子在一旁,一定會掄起手邊能抓到的東西,狠狠拍在他的腦袋上,將這個得了妄想狂的徒弟拍醒。接下來的三個月中,陳雲生足不出戶,鞏固自己的修為,他終於確信自己築基成功了。

    築基的喜悅並沒有持續三個月的時間,陳雲生很快陷入對飛雲子的擔心之中,他站在山巔向遠處眺望的時候越來越多,每次的時間越來越長。

    飛雲子從沒有閒情逸致告訴徒弟自己的修為,也從不說自己的事情,以至於陳雲生一直認為師父只是處於金丹期,並且由於修為難以提升才導致的心理有些問題。金丹期在他心中,是非常容易出事情的,只有高高在上的化神期修士,才能夠縱橫無敵。

    這日,陳雲生站在峰頂瞭望,金靈站在他的肩頭,也學著他的模樣遠遠望著天邊的雲霧。突然間,震耳欲聾的一聲巨響,整個山谷都搖晃起來,這種震動持續了一盞茶的功夫。在凌雲峰之西二三百里的地方,一股濃煙冒出,一座小峰塌了半邊。

    陳雲生聚攏目光仔細打量濃煙升起之處,只見得倒塌的半邊山壁露出一片黑濛濛的景象,由於煙氣環繞看不清具體是什麼。在山上修道的日子過於平靜,而陳雲生最希望的就是能發生點什麼。驚變在前,他躍躍欲試。

    召喚金靈化為紫金,裝入儲物袋中。陳雲生雙手掐訣,身體被一股黃光包裹,遁入土石之中,向黑色的小山行去。三百里的路程以土遁也要行兩三個時辰。

    若是其他遁法要快上許多,土遁是所有遁法之中最慢,最耗靈元的,其更多好處是隱蔽行蹤,若非有特定目的,恐怕修仙界內很少人會使用土遁穿梭於兩地之間。

    行至山腳下,陳雲生收了遁光,金靈又變化成猴子坐在他的肩頭,對於它來說,化形的誘惑更大一些,它對於眼前這個世界總是充滿了好奇。陳雲生伸展了一下後背肌肉,向山峰奔去,一路上所過之處到處都是被燒焦的樹木,還有一些被燒成黑炭的野獸身軀,不時的傳來一陣陣焦臭的味道。

    正在飛奔之時,陳雲生懷中的金靈突然吱吱怪叫起來,叫聲甚是急迫。陳雲生心中一凜,莫非它發現了什麼不成?不敢大意,收了身法,隱身於一塊山石之後,暗暗恢復靈元。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山道上走來兩個人,步子極慢,似乎在搜索什麼東西。一個穿著黑色的錦袍,腰間束著金光燦燦的腰帶,另一個穿著紫色的麻服,衣衫下擺還打著好幾個補丁,顯得頗為寒酸,從穿著上看,二人身份似乎極不相稱。

    穿黑袍的男人長了一張馬臉,一張四方闊口,兩隻血紅的眼睛,凶光四射。穿紫袍的人相比之下順眼很多,一張黑枯黃的面皮,方形的臉,兩隻黃色的眼睛,下巴上長著一縷山羊鬍。二人邊尋找邊說著什麼,由於距離較遠,聽不清楚。

    陳雲生第一感覺是走上前去說兩句,畢竟在山中很難遇到人,但是飛雲子曾經聲色俱厲的警告猶在耳邊。所以他忍著好奇,將土遁功法施展在雙足之上。倏的一聲身體沒入地下有二三十丈之深。他將神念放開,觀察二人。

    只聽得身穿黑衣的男人罵罵咧咧的說道:「奶奶的,這老骨頭還真的狡猾,一路上追了幾十萬里之遙,從南蒙追到這鳥不拉屎的青洲,累的我二人修為下降,神念俱損。最後他竟然祭出一個雷火珠!看到那東西,我連死的心都有了。要不是老兄你提早看出端倪,我二人真的就被炸的形神俱滅了。」

    山羊鬍苦笑了一聲答道:「若非幾位長老都閉關修法,其餘護法,旗主都忙於應付那二十八宿的星官,怎麼能讓這小子跑出來,就算追逃,這等事情也輪不到咱們兄弟。」

    「誰說不是,這回我們可是損失大了,我不僅週身的元氣損失大半,就連幾件上好的法器也由於雷火珠爆炸之時不及收回被損了去。陸兄,你我現在實力已經只剩下三成左右,恐怕就是找到了那人,也無法奈何他吧。」最後這句話道出了黑衣人的隱憂。

    「李老弟,你的擔憂是多餘的。這廝不惜祭出雷火珠這般殺器,自己受損也小不了,怕他作甚。你沒看到他被衝擊波擊中,情狀比你我更加狼狽。若是抓住了,定要將他挫骨揚灰不可。」山羊鬍恨恨的說道。

    突然,山羊鬍神色一變,右手一拍腰下的袋子,一個黑色的棍子衝著陳雲生的方向激射而來。黑衣人也似發現了什麼似的,祭出一個圓盤裝的法器。

    陳雲生心中大驚,暗道不好,正要起身迎敵。突然黑光一閃,就在他身前幾丈開外的土中蹦出一人,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個骷髏。

    只見這個骷髏渾身黑骨,沒有一絲血肉,兩隻空洞的黑眼眶中冒著兩團綠陰陰的鬼火,若是凡人遇見,縱然嚇不死也必然昏厥過去。只見他一邊躲過兩件法器的凌厲攻勢,一邊沙啞的喊道:「後面的兄弟,別藏著了,快快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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